送走了傅君焯,云溪突然又不想回屋了,还是去厨房看张大娘做菜吧,她第一次用辣椒做菜,盯着点保险。 回去一看,张大娘看完菜谱,正拿一根干辣椒往嘴里塞呢! 云溪大喊,“大娘,不能直接吃!” 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和林东阳一样,张大娘也是辣的龇牙咧嘴,眼泪哗哗地流。 云溪忙跑过去舀了一瓢凉水给她,“快点喝水,能好受点。” 张大娘咕嘟咕嘟喝了一瓢凉水,才算好了一点,自己又去舀了一瓢,小口小口地喝着。“云溪你要害死人啊,不能直接吃你倒是早点说啊!” 云溪尴尬地笑笑,“不是忘了吗,这不我一想起就赶紧回来了,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张大娘笑道:“没关系,以前没吃过,我就想着尝尝味道,再决定一盘菜里长多少,没想到它这么厉害,可比咱们的茱萸强的多了,而且还没有酸涩的味儿,炒菜肯定好吃。云溪你回去等着吃吧,烟熏火燎的别待这了。” 看张大娘自信满满的样子,云溪也没推辞,就自个回去了。张大娘的厨艺是真不错,虽然是第一次做,不过味道真的不错。而且没几天就研究了所有的菜式,吃的两位先生十分满意,虽然还习惯性挑剔,不过已经不说请师傅来教教这事了。 上课走上正轨,叶源也腾出手来准备建房子,夏天建房子的少,没几天他就买好了材料,地方也有现成的,挨着林家那边去,还有好大一片狭长的荒地,都是石头太多没法耕种的地,正好用来建房子。 云溪呢,除了跟着先生学习,又折腾起了她的花草,她第二次扦插的苗也要移栽了。不过这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她要开始给菊花进行短日照催花了。现在闰五月快过完了,她估摸着阳历也差不多是七月下旬了,要想在中秋节也就是“十一”左右看花的话,现在就要开始遮光了,不然过了中秋节,想要卖高价那就难了。 她请林东阳帮忙,在第一茬扦插的菊花地里竖了不少的桩子,用来支撑遮光的材料。为了达到最好的遮光效果,云溪买了两匹黑色的粗布两匹白色的粗布,黑色罩里面挡光,白色罩外面反光降温,很是花了几两银子,让林氏念叨了好几天。 遮光从下午卯时中(六点)开始,到早上辰时(7点)揭开,每天遮光13个小时,比她在网上看到的多了一个小时。她是这么想的,网上不是说时间过短会造成菊花花芽不能分化、处理失败现象嘛,那她就干脆多一个小时,反正她这园子土壤肥沃,植株够强壮,阳光也很充分,不怕光合作用不充分,造成植株瘦弱、花朵小、花色变淡这些现象。所以还是多点遮光时间,确保花芽分化为先吧。 遮光处理必须连续进行,若有间断则会造成处理失效。特别是前14天尤为重要(花芽分化期),所以云溪就将这项工作郑重地交代给了舅舅林东阳,反正他也没什么正事,正好给她干活。圆圆和她人小力气小,就当个助手兼监督员好了。 这天傍晚她们正忙活着拉布遮光,周涵溜溜哒哒就过来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云溪没停下手里的话,只略微屈膝算是行礼,“先生好,我们这是要把菊花遮起来,好让它们早点开花。” “哦,这样就能早开花了?”周涵吃惊道,“这是个什么理由?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听说过牡丹可以通过升温早开花,还真没听说遮光可以早开花的?再说了,光都遮了菊花还怎么长?” 云溪想了想,也不好说这法子是她自己想的,也不好说是在书上看的,因为她才识字没几天,且一直在家没出过几次门,去那里见过罕见的孤本古籍去? 没办法,云溪只好将法子推倒已经没了的爷爷身上。“是我爷爷听人说的法子,也不知道真假,以前也没试过。我爹看我爱种花,就给我说了,然后我就想着干脆试试,要是真的,中秋节的时候就能看菊花了。” “那你好好试,看到时候能不能开花。”周涵笑道,“如果遮光能使其早开花,那时候增光能使其晚开花?还有别的花卉是不是也可以用这种方法呢?” “理论上看,增光应该能让菊花推迟开花时间。不过别的花卉能不能用就不知道了。”云溪故作迟疑道。心里却不由给老先生点个赞,人家这思维多发散,这样灵活的脑子,做哪行哪业都得是个中翘楚啊! 圆圆和林东阳跟着她可干了好多天,还从来没有想这么远过。最后就问过为什么要遮光啊?为什么要遮这么长时间啊?本来云溪还觉得他们是可造之材,现在想想,也就是守成干活的命! 周涵饶有兴致地看云溪她们干活,“如果真的能提前到中秋节,岂不是菊桂同飘香?倒是有趣!” “不但有趣,还能多卖钱呢!”和先生接触了几日,圆圆就不觉得先生可怕了,也插起话来。 “哦,这花是要拿去卖的?”周涵惊讶了一下,又点点头,“也对,你们是农家嘛,自然是要往外卖出产的。” 圆圆笑道:“以往我们不卖的,就今年开始的,我家小娘子和姐姐……” “圆圆!”云溪一听这丫头要说打赌的事,忙大喝一声。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周涵的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来,“和姐姐怎么了?要卖钱买新衣裳?新首饰?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味哩,衣服首饰是个女子都会爱,可卖菊花换钱买衣服首饰的可就不多了,尤其放在她们这种不缺吃穿的人家,怎么感觉好像很虚荣很肤浅的样子呢?可是两姐妹之间吵架打赌,似乎也不比爱慕虚荣强多少?云溪拧着眉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最后还是圆圆,看她犹豫不决,就直接帮她决定了。“不是那样的先生,是我们家大娘子觉得小娘子天天侍弄花草不务正业,然后小娘子说种花不光能看还能挣钱,然后两人就打赌了。” “哦!打了什么赌,说来听听。”周涵两眼闪烁兴奋的光芒,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云溪见躲不过,只好将打赌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涵两眼一扫,一针见血地指出,“就凭这片菊花,五百两,难!” “是啊,不过不能认输啊!”云溪道,“认输以后就没得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