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清接过杯子,喝了一口,“陆予阔给你说的?” 陈念没想到他一猜就中,笑了下,说:“是。” “还没决定。” 陈念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她重新坐下来,笑着看他一眼后,转过头,重新看向陈淑云。 房内陷入寂静,安静的落针可闻。 徐晏清把人抱过来,随手拉上了病床边上的帘子。 陈念略微挣扎了一下,双手掐在他胳膊上,后背抵住了墙壁,抬眼看着他,床头的夜灯,光线透露帘子缝隙散落在两人身上。 陈念眼眸微动,很快就低下头,说:“我今晚上要在这里守着。” 徐晏清摸摸她的头,并没做进一步的举动,“我走了。” “嗯。” 随即,他便松开了手。 房门开启又合上。 不过眨眼的功夫,这病房里,也就只剩下她们母女。 只她周身,还留有一点徐晏清的气息。 她靠着墙,站了一会,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紧。片刻,她伸手拉开帘子,重新坐回位置上。 第二天清早。 陈念要走的时候,就被一个隐藏的记者堵在了门口,对方一下子挤了进来,对着她和病床上的陈淑云连续拍了几张照片。 陈念回过神,立刻过来挡,“你干什么?你是什么人啊!” 对方一下握住陈念的手腕,拉着她强行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来,说:“小妹妹,你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陈念抽出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啊。你不要怕,你作为郑文泽原配所生的亲女儿,应该拿回你该有的一切,就算是去打官司,你也是有资格的。”这人再次握住陈念的手,“你相信我,你的胜算很高” 正说着,病房的门叩响,敲了三声后,房门推开。 两人齐齐看过去。 只见李岸浦走进来,他的视线先落在陈念身上,而后才看向她身侧的女人。 他的目光冷厉,女人一下松开了手,立刻起身离开。 李岸浦倒也没有为难。 陈念揉了揉手背,刚那人捏到了她手背上的淤痕,有点疼。 李岸浦说:“一下飞机就听到了关于你的大新闻,顺道就过来看看,你果然在这里。” 陈念拎了手袋,起身。 “要不要找两个人在这里守着?” “我已经跟这里的护士说了,他们已经安排了安保那边的人。” 李岸浦抬手看了下表,“是要去我家给李绪宁上课了吧?” “嗯。” “走吧。” 李岸浦的车停在侧门,不过医院这种地方,本就人多,早上尤其。 停在哪儿,都跟漏了的筛子一样,保不住秘密。 再者,陈念是李岸浦儿子家教的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 早就被扒拉干净了,连赵海诚家的事儿,都被扒拉的干干净净,这些年陈念怎么打工赚钱还债,都被人扒出来。 她之前就干过主持,有不少视频。 她这般的努力,令人动容。 两相对比之下,郑文泽的形象自然一落千丈。 陈念跟李岸浦一块坐在后排。 “刚那个女的,知道是谁吗?” 陈念转过脸,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微的愣了下,问:“不是记者吗?” 李岸浦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陈念不太喜欢跟李岸浦待在一个空间里,他那双眼睛,仿佛能洞悉一切,甚至能直接看穿她的心思。 到了别墅。 厨房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陈念也还没吃,就跟着他一块坐下来吃。 时间还早,他没让佣人去叫李绪宁下来,说是让他多睡一会,听管家说,他最近挺用功学习的。 晚上还熬夜做习题,背课文。 佣人端上餐点以后就走开了,餐厅里就他们两人,面对面坐着。 李岸浦松了领带,解了几颗衬衣扣子。 先喝了一口牛奶。 李岸浦:“你是准备回郑家?还是想要从郑文泽手里拿回你跟你妈应得的?” 陈念咬了口包子,垂着眼帘,没有作声。 李岸浦拿了筷子,夹了只饺子,说:“刚刚那个女的,是齐家三夫人身边的助理。齐家跟郑家一直不和睦,这齐三夫人更是同盛岚初是死对头。如今在背后继续搅和风雨的,也是齐家。不过你选择齐家之前,倒也可以考虑我这条路。” 陈念拿勺子舀白粥喝,她垂着眼帘,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似乎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李岸浦看着她,“我可以出钱帮你打官司。” 陈念:“多谢李总的仗义,不过这件事,还不到这一步,我没想回郑家,也没想去夺财产。视频会被这样爆出来,我也没想到,这个视频,我在警局就已经删掉了的。网上发酵成什么样子,都与我无关。我不给人当枪使。” “你在等郑文泽亲自找你。” 陈念抿了下唇,忍了又忍,放下勺子,抬眼看过去,眸色微冷,“你想干什么?” 李岸浦笑了起来,“这才对,在我面前,倒是不用装模作样。” 饭后,李岸浦去了公司。 陈念则如往常一样,给李绪宁上课。 隔天傍晚。 陈念接到了郑文泽亲自打来电话,说是奶奶生病,想要见见她。 车子已经在别墅区外等着了。 奶奶想见她自然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结束了课程,陈念给李绪宁布置好了作业,步行出去。 出了别墅区,她一眼就看到了那辆劳斯莱斯。 陈念抱着手袋走过去,司机下车,亲自给她打开车门。 郑文泽一身熨帖的西装,头发疏离整齐,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斯文儒雅。 看起来,是一个怀着仁义之心的商人。 她弯身上车,并不叫人。 郑文泽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一只手抵在扶手上,沉吟片刻,道:“你奶奶的病越发严重,她又不愿意动手术,一会你劝劝她。她这两年一直念着你。” 陈念坐姿端正,平静的回应,“好。” 郑老太太没跟郑文泽他们一块住,她自己住在她自己的老房子里。 半年前,她摔了一脚,坏了腿脚,就一直躺在床上。 老太太有糖尿病,带着各种并发症,这腿一坏,一直不好,医院那边出的方案是截肢。但老太太不愿意,拖到现在,情况越发严重。 老太太看到陈念都认不出来了,还以为是郑文泽在外头的私生女。 郑文泽:“妈,你真是糊涂了,这是郑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