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这会脑子还有点糊里糊涂,不过说她妈把她交给了陆予阔,这事儿她倒是信的。 她刚要抬起手,就被徐晏清摁住,右手上挂着点滴,不好乱动。 “我不想动。”她恹恹的说。 也算是回答了他的话。 徐晏清捏着她的手并未松开,拇指的骨节被他揉的发痒。 急诊室是人多又乱的地方,所以走廊来往的人还是不少。 徐晏清在九院算是风云人物,这样站在她的旁边,还拉着她的手,被人瞧见,总是不好的。 他不说话,可眼神的压迫感,让陈念有点吃不消。 她的手无力的搭在他的手心里,他的掌心是干燥温热的,皮肤贴在一块,总叫人生出一些奇怪的心思。 她想把手抽出来,可他握的紧,也不许她挣脱。 这时,有个护士突然冲出来,“徐医生,有个心脏破裂的患者要做紧急手术,窦医生说让你过去帮忙。” 徐晏清立刻过去。 松开手的瞬间,陈念其实有一瞬的恍惚,手指下意识的勾了一下。 不过看到他急切的去救人的样子,身上的光环好像又回来了。 徐晏清这一走,自然很难再回来。 陈念原本还想再睡一会,但发现已经睡不着了。 她侧身躺着,开始玩手机。 没一会,有个小护士送了八宝粥和水过来,陈念没来得及问一句,人又匆匆走了。 送的还真是时候。 她坐起来,慢慢的吃掉,又喝下半瓶水。整个人舒服多了,她又躺下来休息了一会。 陆予阔很快就回来了,陈念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就抗拒,他一接近,就生理性反胃。 陈念是不喜欢被人逼迫的,之前还不至于这么厌恶,可现在她是一分钟都不想跟他待在一起,别说结婚了。 更何况,她又不是不知道陆予阔结婚的目的。 “醒了啊。”他在床边坐下来,语气是刻意的温柔。 陈念垮着脸,坐起身,说:“这里也没别人,你别装了。” 陆予阔看着她,“我怎么装了?我一接到你妈给我的电话,就立刻赶过来。在山庄跟李岸浦玩狠了?玩的身体那么差。” 他这个‘玩’字说的很刺耳。 陈念冷笑了一下,说:“你跟李岸浦之间什么过节我不清楚,我也不想知道。但你讨厌李岸浦,拿我来跟他作对,你幼不幼稚?你真觉得,我在李岸浦心里有那么重要?重要到,你娶我回去,能让他膈应难受?” 陆予阔装模作样,“不,我是真的想娶你,跟李岸浦没关系。我跟他也没过节,我们关系的好的很,我还打算结婚的时候,邀他来当伴郎。” 他抓住她的手,故作深情的说:“经过这次的事,我才知道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我跟我爸商量了,你家的那些事儿,我爸会出面帮忙摆平,到时候你就无后顾之忧,安安心心做我的太太。” “我也不需要你出去赚钱,就在家里给我生孩子就行。” 他的手往陈念小腹伸过去,陈念一把将他打开,却被他反手钳制住,强行扣在她小腹上,说:“陈念,我对你势在必得。还有,你妈已经答应了,瞎子也该知道怎么选。” 说着,他直接将她抱进怀里,在她耳侧低声说:“不想嫁给我也行,去求李岸浦,让他用他的一切来换。” 陈念真觉得他脑残的不行,用力挣扎,说:“你真该去看看脑子!他就算喜欢我,能有几分喜欢?他那样的男人,是恋爱的脑子吗?” 他冷笑,“不是很喜欢能肖想三年都没打消念头?趁着我们吵架,对你趁虚而入!” “不是他!” “不用狡辩。”陆予阔摸摸她脸上的伤口,笑说:“反正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了。” 陈念抬手隔开,怒道:“你逼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直接跟李岸浦去对着干,去打一架。你不敢对他动手,就拿我找事,算什么男人?!” “是,李岸浦是个男人,那我就看看他能有多男人!” 他一把掐住她的后颈,强行把她摁到自己身上,嘴唇快要碰上的时候,小护士突然跑回来,“陆医生,你在太好了。徐医生说让你过去当副手。” 陆予阔愣了下,松开了陈念,“我停职了,不能进手术室。” 小护士说:“可现在人手不够。你先来,其他稍后再说,人命要紧呐。” 陆予阔被小护士紧张的样子影响,就连忙跟着她去了。 这人进了手术室,就没那么快能出来。 陈念微的松口气,一只手用力掐着大腿,闭着眼,勉强冷静下来。 挂完点滴。 陈念去爬了景南山,这山位于市内,不算高,平日里来锻炼的人不少。 陈念一口气爬到山顶,坐在亭子里休息,从高处放下去,心都跟着打开。 她在这里坐了一整个下午,坐到夜色降临,看着城市灯光亮起。 徐晏清和陆予阔从手术室出来,已是暮色四合。 陆予阔只是在旁边当副手,并没做什么,全程是由徐晏清来主刀。 整个过程凶险万分。 暂时是把命拉回来,但情况并不乐观。 技术方面,陆予阔是打从心里配合徐晏清的,他真的可以冷静处理任何情况,即便一下子决策有误,他也不会乱了心神,而是第一时间做出补救。 他还那么年轻,能练就这样的心态,很难叫人不佩服。 这还是陆予阔第一次旁观他手术。 两人一块洗手。 陆予阔发自内心的说:“今天谢谢你,让我进手术室。我本来以为,我这辈子都进不了手术室了,傅教授还建议我转内科。可我就想成为一个厉害的心外科医生。” “之前是我不自量力,我以为我跟你差的也不远,现在才知道,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研讨会让我去,确实不够格。我认了。” 徐晏清专注的清洗自己的手,没有应声。 陆予阔之前因为带了情绪进手术室,犯了个严重的错误,才被停职。 处分还没下来,但肯定不会轻。 冲洗干净,陆予阔拿了纸巾,顺便给徐晏清也拿了。 徐晏清接过,慢条斯理的擦手,眉目疏淡。 陆予阔擦完,将纸巾丢进垃圾东。 徐晏清余光瞥见,适时开口,“功劳给你,陈念你就不必想。” 他说着,随手将纸巾丢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