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注意到了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门锁的位置,有红色的光点闪烁了一下。 她又环顾了一圈,低声说:「这里的电子设备,估计都被他们操控了。」 徐晏清不以为意,朝着安全楼道的方向走。 目标明确。 李章说:「他应该有想法,先跟着他吧。手里拿捏着那么多人,温家的人应该暂时不会轻举妄动,如果可以,最好能够劝说他们自首。不要做无畏的抵抗。」 曦月给了他一盆冷水,「你以为他们叫我们来,是来谈判吗?我不觉得他们会做无畏的反抗,他们也许会做有代价的反抗。」 竟然温松康行至这一步,他应该就没想过要认罪伏法。 他没了翻盘的余地,那么他就想把整个盘子都砸了,毁了。 曦月曾经遇到过很多这样人,在自知走投无路的时候,也要拉一波人给其垫背。 这样,就算死了,也不算白死。 他们上到六层就出去了,这一层是研究中心的秘密层,只少数人能上来。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一层是做什么的,只道是机密项目,既然加了机密,也就不会有人再打听。 他们是正规的研究中心,背靠官方。 那么里面所有的项目,都是合法合规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以根本不会有人觉得异常,只会觉得自己还没到这个资格,等有了能力,自然也能够参与到其中,为官方出力,为国家做贡献。 他们的一举一动,全在温松康的监视之下。 主楼的监控室是在二层,温松康将自己所在监控室内,确保安全,门口则藏了三个保镖,保护他的安全。 六楼的走道上出现了徐晏清他们的身影。 温松康嘴角沉沉扯动了一下,他预判到了徐晏清会去的位置。 他们的人大部分都布控在这一层。 至于陈念嘛,她在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一定能够给徐晏清一个惊喜。 不,是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温松康拿过旁边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声音低沉沧桑,「没有人能够脱身,我会让你们所有的人,给我们一家人陪葬。」 徐晏清带着人走到中庭。 先把丁淑宜拉了过来,摁在了栏杆上,下面就是主楼的大厅。 从这个高度摔下去,不管怎么摔,都是必死无疑。 李章一下看出来他的意图,「你这是做什么?」 曦月道:「硬碰硬的结果是什么,我想你应该清楚。温松康要是在乎这几个人,我们就不用到这里来。」 「不帮忙,就不要在旁边废话,妨碍我做事。」徐晏清并不看他们,只是沉声警告。 他用绳子,把丁淑宜绑在栏杆外面,固定住她身体的,统共就两条绳子。 徐晏清丝毫了丁淑宜嘴上的胶布。 就听到丁淑宜说:「杀了我!杀了我!」 她扯着嗓子嘶吼,声音沙哑难听。 在这偌大的空间里,就像一只嚎叫的丧尸。 听得人心惊肉跳,寒毛直竖。 脸上的伤口又崩开,开始流血流脓。 场面触目惊心,引人不适。 徐晏清拿出手机,连通了视频,直接给到了丁淑宜的两个儿子手机上。 温博容被关在地下室的房间里,他脸上身上都有伤。 是温松康发了火,让手下的人揍了他一顿,并将他关在这里,生死由天。 手机震动,他挪动了一下身子,把手机拿出来,点了接受,画面瞬间跳出来。 是丁淑宜的脸。 那狼狈的模样,让温博容一下子都没认出来。 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线映在温博容的脸上,徐晏清将手机屏幕放在丁淑宜的面前,她视线模糊,但徐晏清给足了她时间。 「跟你的儿子道个别吧。」徐晏清说。 慢慢的,丁淑宜便看清楚了屏幕上的人。 即便那张脸上挂着彩,可她还是认得出,这是温博容。 母子两隔着屏幕相望。 温博容看到母亲如此,心痛万分,又无能为力。 下一秒,鹏鹏的哭声传来。 黑暗的空间里,鹏鹏的哭声仿佛近在咫尺。 温博容眼眸颤抖,眼底闪烁着无助,他急切的说:「别……别伤害孩子!不要伤害小孩!」 在这之前,丁淑宜只一心想死。 她刚才喊的那些话,是喊给温松康听的。 她不想被折磨,她知道温松康不会为她而妥协,那么就只希望,他能够让她死的痛快一些。 最好也能够体面一些,甚至死得其所。 这时,聂寒走过来,对徐晏清说:「这里的画面,已经被送到网上直播了,全网覆盖,应该是他们故意这么做的。」 全网覆盖,就像病毒植入。 只要联网,这里的画面就会直接传送到电脑上或手机上。 这是想要全国人都看到徐晏清的所作所为。 聂寒的话,丁淑宜也听到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里的温博容,突然在心里发笑。 果然是多年夫妻,还真是让她猜准了。 他要让他们死得其所,死的有用。 她缓慢的扭头,看向旁边哭的凄惨的鹏鹏,神情略微有些变化。 这会,李章也收到了信息。 得知这里的画面被覆盖了全网。 他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蹙,倒也明白温松康的用意。 监控室内,温松康盯着屏幕里的丁淑宜,低声的说:「现在就要看你的表演了,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视频里的温博容开始崩溃了,黑暗的环境,无能的自己,他觉得活在世上毫无意义。 他双手抱着头,开始痛哭起来。 「我只是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跟小秋一起,我们以前还说好了,要一起去当无国界医生。可他说,只有权力越多,才能够真正的从根本上去改变,去救更多的人。是这样吗?」他抬起眼,一双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可是,我看到了好多人死去,病毒蔓延,无妄之灾。」 「我想争。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原来他说对了。唯有权力更大,才能救人。我一直等,我等着有一天他退下来,我就可以把一切都板正。」 「可惜,没等到啊。别说救别人,我连自己家人都救不了。舒秋不再爱我是对的,我早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我是个垃圾,是个只会在父亲手底下,忍气吞声的废物。」 他揩掉脸上的眼泪,「徐晏清,我替鹏鹏死,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