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竟然是……我们几个,是不是终于能够出去了?!” 苏坚颤抖着嗓子,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激动了起来。 “这!这外面的是……蓝天啊!有救了!咱们终于得救了!” 同样适应了那缕强光的辛云谦,亦是有些溢于言表的喜悦……涌上了心头。 “守望口的存在,定是为了可以埋伏奇兵,从而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所以,这里,一定离边城不会太远!” 肯定了大家的同时,洛染又一次的,将目光瞥向了那……设有狼筅的陷阱上。 “可是咱们几个,要如何过去啊?!这个陷阱,少说也有一丈多远。” 顺着洛染的目光,看向了那些碍眼的尖刺后,崔少愆刚开心了不少的心情,瞬间便又跌了下来。 “军师你轻功好,可以直接跃过去。剩下我们几个,倒是也能借着长鞭的力度,跨越过去。可是……” 江政看了一眼手臂受伤的苏坚,与躺在那里正蹙着眉头,且没有吭声儿的陆引后,又很是识趣的,将他口中那未说完整的话语,给憋了回去。 “要不,你们几个先走,而我与陆引兄……就呆在这里,等待着你们的救援?!届时,大不了你们再,多叫几个人过来帮忙便是了!” 苏坚动了动他那受伤的手臂,再三衡量下,他还是放弃了冒险的打算。 “不若就……你们四个先走吧。我……就呆在这里,照看着苏坚兄他们。这里……总归是要留一个人,搭把手的嘛!” 看着全程保持沉默的陆引,不吵不闹的,仿若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后,崔少愆有些艰难的开了口。 对方那……明显是“哀莫过于心死”的绝望神情,让她整个人的喉咙,都哽咽了起来。 “留你下来能做何用?!就你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样子,不给大家添乱就算不错了!” 朝着自责不已的豆芽菜,剜了一记大大的白眼后,江政竟是背对着苏坚,并蹲了下去。 “好兄弟之间,又怎会见死不救!负个重罢了,这种程度而已……平时咱们哥儿几个,又不是没被练过!!!” 示意着苏坚抓紧时间后,另一旁的辛云谦,亦是走到了陆引的身旁。 正当大家准备动身之际,一截长枪,便顺着陷阱中的一截鹿角的方向,给猛刺了过去。 随着那势如破竹的长枪,快速划过,鹿角与木桩的尖端,竟是被削下去了不少。 紧接着,一张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水囊,就稳稳的……落到了它们的上面。 “他……还是由我来负责吧!你们都说我轻功好了,我若是不借此展示展示,岂不是都……愧对于这一身的功夫了!” 将前期这些准备工作,都准备妥当后,洛染便大踏步的,走到了陆引它们的面前。 示意着辛云谦,将陆引扶上他的后背后,洛染便快速的转过了身去。 只见他运气于全身,仅是轻轻的一个跳跃,他便顺利的,落在了那块儿……唯一可以算得上是……踏脚点的水囊上。 再次巧妙的借力后,洛染便……稳稳的,落在了佛龛的身后。 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离守望口的距离,仅……不到十米远! 伸出手的洛染,本是想要将身后的陆引,再扶稳妥一点儿,可是此刻的他,却是僵硬着双手,不敢再有所动作了。 因为……他的肩膀上,被浸湿了一大片。 那是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所流下来的眼泪。是自尊,也是感激。当然,这其中,可能还包含着更多……复杂的情绪也说不定。 毕竟,男儿有泪不轻弹,也只是……未到伤心时……罢了。 …… 曾经,陆引觉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那一丈之远了。 因为伤着了腿的他,无论再怎么努力,都跨越不过去那道鸿沟。 可是现在,他却觉着那……不足十米的距离,成了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光。 因为,那近到不能再近的距离,是兄弟们,为他筑起来的铠甲,是他,由衷的归宿。 一片泪眼模糊中,崔少愆就像个傻子一般,看着大家一个又一个的,搀扶着,帮持着…… 跨过了那……带有丛丛荆棘的陷阱,迎接向了那——光彩夺目,又刺的她眼睛生疼的……前方。 五人为伍,七人同袍。 同袍同泽,偕作偕行…… 此刻的“少年”,她的脑海中,只是不断循环往复的,回放着那一句又一句的,同袍之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