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这官场中,你可是有甚的心得体会呐?!” 示意着崔少愆也坐下后,崔绚便不疾不徐的,询问起了对方来。 “初入朝廷,我竟是连那袍服,都分不清楚。更勿论那些……分派而站的各家势力了。” “阿惟,若是日后,有人前来游说于你,你一个区区的,司天台从六品官正,又是应当如何应对呢?!” 有些担忧的看着,竟是进入了朝廷之中的老三,崔绚颇有些心事重重的,追问道。 “我始终觉着……那纵横捭阖虽好,却是一定要分清界限的。该站队之时,就一定要站。” 寻思着大宋王朝的未来走势,等于是提前作弊了的崔少愆,还当真就不怕别人,前来游说于她呢! 要往哪里站队,她可是老早,就想好了的。若是没有人过来寻她,那她作为一个无忧无虑的在编人员,也未尝不好! 如是想着,她便很是正大光明的,将自已坚定的决心……传递给了对方。 眼下的她,拒绝任何人,让她放弃掉这个官正之位。哪怕是原身的亲生父母也不行! 首先这个官位,就是师傅好不容易才换来的。她定是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的。 其次,衣紫需要看太医,甚至是御医。她目前,还不能,也不允许……让任何一个人,去拖她的后腿。 至于这最后嘛,自然是她手头的银子,还不够多了! 在她没有足够多的银子,能帮她实现财富自由之时,她是不会放弃这,送到嘴边的肥肉的。 生怕对面的老头,用女儿身的观念,来约束她的崔少愆,早已将心中的腹稿,打了不下有十几遍。 “你且展开说说。” 没曾想到,他那“假儿子”的想法,居然同他的一些想法……不谋而合了以后,崔绚倒是对这个,更感兴趣了些。 “自古以来,这天下……都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又更何况是人呢?! 这本就是……最客观的自然规律。况且师傅他,也曾与我提起过。这万事万物,本就只分为阴阳两面而已。 虽然我做不到绝对的……非黑即白,但是处在那些灰色地带处的人群下场,却是最惨的! 故尔,我是当真觉着选好队伍,才是为官者,安身立命的根本。成王败寇与明哲保身,本就不是对立的存在!” 崔绚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那……好几年,都未曾得见过的好大儿,一时间,他的内心深处,竟是涌上来了颇多的感慨。 “我姑且不能说你的想法不对。但是为父的站队,倒并不是你口中的……那般想法。 这党派之争,就正如你所说,自古以来便有之。至于这为官者,我倒是很欣赏你的外祖。岳翁被封为官场的捕醉仙(不倒翁),亦不是没有道理的!” “外祖?!” 诧异的瞪大了眸子,崔少愆恍然间,却是发觉到长此以来……一个一直被她所,忽略掉的事实。 那便是——冯家与崔家。 既然“父翁”可以轻易的,便将外祖给提起来的话,那么朝廷中,冯家的残余势力,是不是也藏着有关于她,所不知晓的外祖之事呢?! 是不是他们的手中,也握有着外祖的秘密呢?!就好比说她手中卷轴……一般的存在?! 立马便坐直了身体的她,压抑着内心的躁动与紧张,很是认真的,看向了崔绚的方向。 “你对你外祖的记忆,恐怕还停留在幼学之年吧……” 很是感慨的看了一眼,长的比他都要高的三女,崔绚的心中,却是再一次的,兴起了惊涛骇浪来。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身为男子没甚不对的幺女,若是恢复了女儿身后,还……怎么再寻个好人家呐?! “你就没曾想到过……若是有朝一日,你能恢复了那——女儿身来后,应当如何?!” 思维有些跳跃的崔绚,也顾不得同幺女,再去讲甚的官场之道了。 眼下,他的首要任务,不是应当先想想这之后……其,要当如何么?! 大睁着眼眸,并不断捋胡须的崔绚,果不其然的,听到了对面传来的一句……让他最是不想听到的话语来。 “父翁可是在开玩笑?!少愆又怎么可能,会犯那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