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 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的几人,就那样轮流的,守在了昏倒着的罗舒云身旁。 直等到晌午时分,苍白着脸色的罗舒云,才总算是……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 一道苍老,又有着琉璃色眼眸的老者,就那样平静的,冲着他说了一句。 “竟然……是你!” 剧烈的咳嗽了半晌后,罗舒云有些憔悴的,低垂下了眼眸来。 “你小子!别想给爷耍花招!要不是看着你还有点儿用,小爷我是绝对不会!背你回来的!!!”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罗舒云后,太阳就差要咬牙切齿的,朝着那弱不经风的累赘扑过去了。 “多谢二位壮士的救命之恩。在此,罗某人……实是感激不尽!” 艰难的冲着站在他身旁的两人,抱了一拳后,罗舒云便再次不受控制的咳嗽了起来。 “同你打斗的那个矮个子呢?!他去哪儿了?!” 即便是知晓辰……有可能已经不容乐观,亦或者是命丧黄泉了,太阳还是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 “他……已经阵亡了。此行随我前去的那三十一人,除我之外……全!部!阵!亡!加上你们的同伴,共计……三十二人!” 艰难的将这句话,给说出口后,罗舒云的眼眶,却是瞬间……就红了起来。 “那深坑之下的祈雨石……怎么样了?!” 颇是平静的,看着罗舒云的眼睛,臣巳水用他那……颇为沧桑的嗓音,给问了出来。 “……!!!” “你当真以为……只要你不说!咱们几个,就不会下去查么?!” 很是不屑的,怒瞪了一眼罗舒云后,太阳将失去同伴的悲伤,都转嫁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上。 定是眼前的这个王八犊子,将辰活下去的希望……给剥夺了。 不然,上来的,一定会是荧惑与辰了!而不是眼前这个……中了辰一记阴山掌的,狗东西! “在那下边的,并不是祈雨石。” 淡定又缓慢的开了口后,罗舒云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呵!怎么着啊!你怎的不装了?!刚刚不是还一副……快要死过去的模样么!” 很是不爽的,又瞥了一眼罗舒云的方向,太阳就差要将腰间的长刀——比划在对方的脖颈之上了。 “信不信随你!你们几个,大可以再大费周章的,潜下去一趟!” “那 站在一旁,并一直没有动静的臣巳水,突然便出声道。 “……!!!你怎的……?!会知晓的!?” 这一次,情绪总算是……有了剧烈波动的罗舒云,整个人的瞳仁,都放大了一圈儿。 “果然!” 很是轻蔑的,将手中的司南扔还给了对方后,臣巳水便头也不回的,迈开了步子。 “主……那这……这就不管了?!” 瞬间就傻了眼的太阳,一时间,竟是琢磨不透主子的心思来了。 这是要他呆在这里,还是要离开嘛?!亦或者,主子是打算让他在此处,顺便解决了这狗东西?! 眼巴巴的盯着臣巳水,即将离开的方向,太阳竟是有些冲动的想要也跟出去了。 “作为救你的酬劳,客栈外的那三十一匹马……便是我的了!你且,好自为之吧!若是下次再遇见了,我定取你项上人头。” 拿眼神示意着太阳跟上后,臣巳水就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恶狠狠的跺了跺脚后,太阳亦是罔顾罗舒云那……抽搐的嘴角,便跟着离开了。 独留下傻愣在那里的罗舒云,一时间,竟是不知晓该……如何反应。 随着关门声的重重响起,强装着无事的罗舒云,总算是忍不住的……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来。 看样子这一次,是他失算了。 差点儿赔了夫人(他自已)又折兵(三十一位“同伴”)的他,这下子,可要如何向祁国公交代呐! 紧紧的握住了拳头,他很是颓然又无力的……倒在了床榻上。 抬眼望着窗外的天空,他只是简单的知晓了眼下,大约是晌午了吧…… 在折返回汴州的官道上。 七个人赶着三十一匹马的壮观,让几个人,很快,便成为了……移动着的“显眼包”。 默默的抬眼又打量了一眼臣巳水后,聒噪的太阴,却是终于忍不住了。 “主子,咱们这般,会不会也……太招摇过市了些?!若是别人以为咱们几个,是那马贩子,岂不是又要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了?!” “无妨!这些马匹,不过是租来的而已。” “那为甚咱们几个,还要费劲巴拉的,将它们给赶回去呐?!” 同为话唠的太阳,亦是忍不住的插了一嘴。 “自然是为了那……白花花的银两了!这么多匹马,少说也得有……上千两银子了。沿途,咱们便将这些马儿,卖掉它一多半!” 坐在马匹上的臣巳水,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可是在他说完这些话后,却又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来。 想到自已,竟然也会被……某个唯利是图的青年,给影响了后,他却又是有些懊恼的……轻叹了口气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不让自已亏本的买卖嘛,做起来,其实还当真是……蛮痛快的便是。 如是想着,他又双脚一夹马肚的,招呼着马儿们……朝着汴州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