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愆还,当真是不知晓。恐怕这一次,不能帮上从伯的忙了。” 很是惭愧的,露出了一丝颇为懊恼的神色后,崔少愆有些情绪低落的,垂下了眼帘去。 讶异于对方,竟是知晓祈雨石后,崔少愆的第六感,便在第一时间,向她提了醒。 总觉得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蹊跷后,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谨慎了起来。 就是没曾想过,师傅竟然也会,同祈雨石沾上边后,崔少愆将她自已翻涌上心头的疑惑,给很好的压了下去。 “哈哈哈哈……我不过就是随口一问罢了!不当紧!不当紧的!少愆你也……莫要太过于拘谨了!” 安抚的拍了拍从子的肩膀后,崔升又很是惬意的,品起了茶来。 只是随着他将茶盏给放下后,他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出来。 “大哥!若是身体不适,不若便……” 瞅准了机会,就打算让崔升“打道回府”的崔绚,不待将口中的话说完整,就被大哥,再一次的给打断了。 “唉!我哪有甚的身体不适啊!不过是思虑过重罢了……” 看着老实在在坐在一旁的崔少愆,崔升竟是毫不避讳的,将薛居正在朝堂之上……中毒而亡的消息,给精炼的说了出来。 言罢,他还很是语重心长的,又朝着崔少愆总结了一下。 “从伯我呐!瞧着你也是那官场中人了。便想着将此事说出来,于你听听。 这防人之心,咱可不能没有呐!你瞅瞅!身在官场之中,随时都得提防着外人对咱们使绊子呐!” 苦口婆心的,道出了自已的忧虑后,崔升眼瞧着那,被吓到有些紧张起来的从子,又再一次的,说出了一句……更是让对方,感觉“雪上加霜”的话语来。 “后来经人查证,才发觉司空他……私下里,竟是在偷偷地服食丹砂!没曾想……他竟是想要,让自已长生呐!” 斜眼看着崔绚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后,崔升反倒是又一次的,恢复了平静。 “丹砂?!长生?!这可当真是好生新奇呐!少愆还是……第一次听闻呢!” 认真的瞅着面前那,明显年过七旬的老者,崔少愆的内心里却是如明镜一般。 原来如此呐!所以……从伯此行前来,怕是与司空一样的目的吧…… 想到她自已,都曾经被“长生”这两个字,所迷惑后,安静的喝了一口茶汤,并用其来压惊的她,终是缓缓的……道出了一句——让崔绚与崔升,都颇觉意外的话语来。 “一切得失荣辱皆能超脱,唯生死一念,尚不能遣于心。——这大抵便是咱们生在俗世中的凡夫俗子,所窥不到的天道吧。” 环视身旁那两人的反应后,崔少愆用着很是悲悯的语气,再次出声道。 “少愆,亦是俗人一个。但却听闻师傅曾经提起过,那天道轮回,本就是我等触及不到的大道。我们所能做到的,不过是遵循自然规律罢了。 生老病死,本就是天经地义。可是因着凡人的贪念,咱们大家,都被困在了由自已欲望,所构成的牢笼里。逃不出也丢不掉……” “哈~哈哈……少愆你可当真是……” 干笑了几声后,崔升隐下去心中,所浮现出来的强烈不满,硬生生的……愣是夸不出对方一句好来。 若是他能再年轻个十年,他都不会这般的急躁了!可是流走的岁月,会等他吗?!怎么可能?!他此举……亦还不是为了他们,崔家的未来么?! 掩去了眸中的不悦,咽下了即将说出口的讥讽,崔升整个人的身上,都硬生生的,被他——给憋出了一股子,晦暗之气来。 “人于生死念头,本从生身命根上带来,故不易去。若能将其得破,透得过……此心全体方是流行无碍,方是尽性至命之学。” 想了想,还是咬牙将王阳明的,这段领悟,也给说了出来后,崔少愆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她周身的……那一片寂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