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许氏的丫鬟死了
“好,我知道了。”沈兰若努力平复下心绪,“锦瑟那姨娘名册,可办妥了?” 雪薇点点头:“妥了。一切都如少夫人所料,我一说安定侯府的锦瑟姨娘,官府的人就说知道了,入册很快。” “那就好。”沈兰若又道,“你回去后,把我的嫁妆单子找出来,去嫁妆库房核对一下,有什么缺少的告诉我,库房有什么动静也替我留心下。完事后弄把钥匙,把库房锁好。” “核对?”雪薇神情一凝,“小姐的意思是……” 沈兰若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要声张,悄悄地查。” “好的,我知道了!小姐和雨棠要多加小心啊!”雪薇说完,退下去忙活了。 沈兰若指派个腿脚快的小厮去幽兰苑喊雨棠过来。 等了一炷香时间,那个小厮跑回来喘着气说雨棠已经被带走了。 沈兰若一惊,立即匆匆赶往延禧苑。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大老远,就听到雨棠的挣扎喊叫声。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沈兰若踏进苑内,一眼看见雨棠被五花大绑起来,脸上抽得红肿,顿时升起怒火。 她努力压下情绪:“雨棠犯了什么错,要这样上刑?” “你终于肯来了啊!”许氏皮笑肉不笑,“你这丫鬟胆大妄为,把我的春彩打死了。你说,该如何罚才好啊?” 话音才落,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妇人冲上来,一把揪住沈兰若的衣襟:“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命来!” 后头紧跟着走来一个老头:“冤有头,债有主!老身不信侯府是个草菅人命的地方!” “小姐,不是的,真不是我!”雨棠拼命摇头,小鹿一样的眼睛里满是惶恐。 从没见过雨棠露出这种神情。沈兰若心中一痛。 这丫鬟和她一起长大,从小就是活泼天真的性子,给她和雪薇带来不少欢乐。 这才不过陪着她进入侯府第一天,就遭了这样的罪! 旁边地上躺着一具女尸,想必就是春彩。面色惨白,嘴唇青黑,却没什么皮外伤。 “你放心,侯府一定会查清真相,给你一个交代!” 沈兰若扶起老妇人,转向许氏,冷冷地问道:“母亲亲眼看见雨棠打杀春彩了?” 许氏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裙,座位上让人作呕的黄褐色粘稠也清理干净了,看来动作还挺快的。 “那倒没有。”许氏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是好几个丫鬟婆子都说,昨夜看见了雨棠在柴房附近出现。” “敢问母亲,柴房具体位置在哪?” “在侯府东北角门处。” “所以母亲的意思是,我的丫鬟初来乍到,陪着我前后忙活还嫌不够,还有精力在侯府到处乱逛。侯府这么大她都没有迷路,从西南的幽兰苑一路跑去了东北角,还精确地找到了柴房,还精准地杀掉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丫鬟,再一路畅通无阻地原路返回?” “这……”沈兰若每说一句,许氏的脸就白一分,“可是有人看见她了!” 沈兰若冷笑一声:“母亲的手下真是好眼力、好记性啊!雨棠昨夜才随我入府,前后才见过几个人,母亲的手下就能把她认得清清楚楚,怕不是特意留心了吧?” 这就是在暗讽她栽赃陷害了。 “想不到你这丫头这样伶牙俐齿!”许氏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我的春彩怎么好端端就死了?她平时从未得罪过人!怎么你们一来她就死了?你怎么证明,你的人没有嫌疑?” “那母亲又凭什么认为,春彩的死一定和我的人有关?” 沈兰若迎上许氏的视线,丝毫不惧:“我很好奇,昨晚幽兰苑在拜堂,蒹葭苑也在拜堂,简直双喜临门啊!母亲是侯府女主人,母亲的手下应该在前头忙得不可开交啊,好端端跑去那么偏远的柴房干什么?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母亲昨晚命人把锦瑟押去柴房了。可当时押走锦瑟的人里没有这个春彩呀!那她为什么要单独去柴房呢?下人们都知道,每逢喜事在主子跟前忙活能讨到更多赏钱。她怎么这么与众不同呢?是谁指使她去的呢?” “胡说八道!”许氏气咻咻一拍桌子,“我看你分明是包庇这丫鬟,故意岔开话题!来人,给我打!今日非要撬开这丫鬟的嘴!” “我要你给我女儿偿命!”春彩的母亲恶狠狠盯着雨棠。 “慢着!”沈兰若横身挡在雨棠跟前,“这样无凭无据就滥用刑罚,怎能服众!若母亲看雨棠不顺眼,非要与她过不去,那孩儿代她受罚!” 挥舞鞭子的婆子见状,顿时停了手。 她们哪里敢打主子?何况这是侯府未来的主母! “你!”许氏气得眼前发黑,“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妇道人家应以柔顺为德!果然是商户女,没教养!” 沈兰若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上辈子,她就是处处柔顺时时忍让,结果呢?连带娘家一起,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许氏目光触到沈兰若的眼神,莫名心慌了一瞬。这个小贱人,怎么和传闻中不一样? “母亲,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清春彩的死因,给家属一个交代!孩儿方才不过是在分析线索罢了!弄清楚春彩为什么要去柴房,才能顺藤摸瓜找出杀她的人的作案动机!” 说着,她叫住一个小厮,命他赶紧去报官,叫个仵作来验尸。 “家丑不可外扬,报官做什么?”许氏不满。 沈兰若懒得理她,直接塞给那小厮一锭银元宝:“母亲既然不相信孩儿的分析,官府的话总该信吧?” 那小厮穿着简陋,骨瘦如柴,一看就是平时在主子跟前不落好的。 此时看到这么大一笔赏银,而且只是需要跑趟腿报个官,眼睛瞬间亮了,忙不迭收下银子谢恩,一转身跑得飞快,生怕到手的活被人抢了。 不远处,春彩的母亲直勾勾盯着那锭银元宝,眼里满是热切。 春彩的父亲也看了过来。虽然没那么明显,但视线分明也在银元宝上打转。 沈兰若不由得心生怀疑,这两人不是要给女儿讨回公道么?怎么还有心情盯着银子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