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刚重生就打脸渣夫
夫君宇文期登基的第一年,孟昭歌死在了西郊的别院中。 没有人为她落泪。 死讯传至宫中时,宇文期正揽着她的姐姐孟常宁,逗弄着他们出生不久的儿子。 那孩子虎头虎脑,十分可爱。 只是不知孟常宁在看他时,是否会想到那个被她自己掐死的女儿?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孟常宁,这个世人称赞的贤良皇后,却偏偏能为了嫁祸她,而对自己女儿下手。 那日,她百口莫辩,被盛怒的宇文期掐着脖子,喂了慢性毒药,囚在西郊别院中。 他说,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被折磨了三个月后,被毒到丧失五感的孟昭歌,才终于在雪夜身亡。死时,全身的皮肤都已溃烂。 而在得知此事后,宇文期却只淡淡地吩咐了句:“埋了吧,别叫人看见。” 像处理一条狗一般云淡风轻。 隔日,她的尸身被丢进了深山老林。 没有墓碑,没有祭奠。 她的魂魄飘在半空,看着自己孤零零的坟,希望爹娘能来看看她。 可爹娘没有来。 她难过,却不意外。 爹娘总更偏心孟常宁,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事。若非当年孟常宁走失,爹娘甚至不会生下她。 她只是个替代品而已。 不仅吃穿住行皆不能越过孟常宁,连孟常宁嫌弃的男人,也要她来替嫁。 当初孟常宁想做太子妃,瞧不起还是荆王的宇文期,爹娘便让她嫁入荆王府。 可后来太子被幽禁,孟常宁后悔不已,爹娘就又帮孟常宁和宇文期私会,来逼她让位。 他们说:“昭歌,你姐姐已有了荆王的骨肉,你若不让,便是叫孟家蒙羞。” 孟昭歌不得不让。 让到最后,孟常宁成了皇后,是全家的荣耀,她则如此难看的死去。 被关到天牢时,孟常宁曾悄悄来看过她,留下了一句话:“你欠我的。” 可她哪里欠谁了呢?若能选择,她宁愿走失的是她。 此刻,她飘在深山的空中,等不到爹娘的身影,终是失落地打算离开。 可有一个人,却在这时,踏过陡峭的山路,跪到了她的坟前。 他身影颀长,骨瘦如柴,年轻俊俏的脸庞上满是憔悴,脚上尽是脏污泥泞,可见是跋山涉水而来。 孟昭歌看见了他的眼睛,一双很奇异的眼睛——他的一只眼睛,是黑色,而另一只,却是蓝色。 她虽不知道他是谁,却很欣慰,有人还记着她。 可这时,那少年,却忽而从袖中拿出一把刀,对准了自己的颈。 一瞬,鲜血如残阳,那身影如山般倾塌。 孟昭歌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这世上,唯一一个记挂着她的人,也死了。她的灵魂,开始控制不住的消散,最终彻底丧失了意识。 …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死在皑皑白雪中的昭歌,却忽而感到了一阵闷热。未等睁开眼睛,便有一道声音轻喊她:“娘娘,娘娘?” 已经很久没人这样称呼过她了。 只有刚嫁给宇文期的那年,府里人管她叫娘娘。后来孟常宁进了门,她被宇文期寻了个理由,贬为侧妃,府里人就管她叫“孟侧妃”。 宇文期登基,她只被封了才人,没资格被叫娘娘。 故而,听到这个称呼时,孟昭歌瞬间睁开了眼睛。 而她眼前的侍女,竟是早被孟常宁打死的墨环! 她心中一惊,看着熟悉的宫殿,注意到了就在她对面,悠然坐着的宇文期。 他没穿龙袍。 他怎会不穿龙袍? 孟昭歌脑中白光一闪,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回到了两年前! 而没等她多做反应,榻上的妇人见她醒来,当即讥讽地冷笑:“总算是醒了,一来本宫这里请安就晕,生怕别人看不出你是装的。” 孟昭歌垂下眸,捏紧了手心。 这句话,她听过。 这是她嫁入荆王府的半年后,因一直未曾有孕,兰妃便着急的将她与宇文期叫来万安殿询问。 而那时,孟昭歌一心袒护宇文期,只将问题都扛在自己身上,更激怒了兰妃。 兰妃怪她没用,怀疑她不能生。 可实际上呢?是宇文期不愿和她圆房,他要为孟常宁守身如玉。 她在院里被罚跪了一整日,也没把真相说出来。 一整日,宇文期没为她求一句情。 也因为此事,她在兰妃的催促下,只好主动煲汤去亲近宇文期,却不想汤中莫名被下了药,被宇文期发现。 他生气极了,骂她下作,再不肯见她,她为此病了一整个秋冬。 孟昭歌望着对面,如前世一般置身事外的宇文期。他平静到像在看戏,全然没有要为自己的妻子说一句话的意思。 多可笑,这就是她曾爱过的男人。 “我没装。”她掩下恨意,平静地陈述道:“是昨日母妃要我连夜抄写佛经,我太累了,今日才支撑不住晕倒。” “母妃若不信,可以请太医把脉。” 兰妃愤怒地对上孟昭歌的眼神,堂皇不已。 她还从未在孟昭歌脸上,看见过如此从容的神情。往常,孟昭歌总是唯唯诺诺的,一点不像王妃该有的样子。 而宇文期,更是一怔,破天荒抬眸,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倒是硬气了许多。 只是,就算觉得委屈,她也不该这样和他母妃说话,太不成体统。 于是,他开口,理所当然地吩咐着她:“你是晚辈,怎能如此没有礼数。还不快同母妃道歉。” 他甚至都没看孟昭歌一眼。 他太自信自己能拿捏这个女人了。无论他说什么,她一定会听。 不为别的,就因为孟昭歌爱他。 可孟昭歌却淡淡道:“我没错,为何道歉?” 宇文期本平静的面容终于产生裂纹,端着杯子的手顿了下,看她:“什么?”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没错。”孟昭歌更用力的咬字。 宇文期沉下了脸色,这是一向温顺的孟昭歌,第一次这般和他呛声。 他很不高兴。 “你惹了母妃不悦,这就是错。”宇文期重重放下茶杯,黑眸不耐地看向她。 “若再不向母妃道歉,你往后也不必出门了,好好思过才是。” 孟昭歌抿唇,面无表情道:“我也不想让母妃不悦,可惜母妃是否能展颜,是王爷决定的。” 宇文期怔了下,未等说什么,兰妃便先一步,怒斥道:“是你自己不能生,惹了本宫生气,和期儿有什么关系!”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闺阁时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才不能生。” 兰妃嫌恶地瞪着她,深觉自己儿子娶了她,当真倒霉。 而宇文期一言不发地看着孟昭歌。 此刻,女人的脸上,是对他而言十分陌生的神情。 她竟在生气。 宇文期意外极了,往常母妃也有更过分责骂她的时候,也不见她生气,怎么今日却发作了? 他心下不由得浮现一抹担忧。莫非,孟昭歌要把那件事捅出来? 不,不会的…她不敢的。 连当日洞房,他拂袖离去,她都能毫不生气,在第二日自己圆了喜帕的谎。 还对他说:“你别担心,母妃不会怀疑的。” 想到往常孟昭歌跟在他身后,卑躬屈膝的模样,宇文期不由得放下心来。 岂料,下一刻,孟昭歌就冷冷道:“王爷未曾和我圆房,母妃要我怎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