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泪纵横的尚书爷
晚饭时,国公夫妇二人十分默契的只吃饭不开口,谁也不愿意提那个还跪着的逆子。 “站住!”国公爷正寻思着要不要直接跑腿跑,便见到自家小儿子探头探脑看了几眼之后就要跑。 国公爷喊住了他,“越来越没规矩!” 杨佑安也不跑,跨进屋子里,请了安。 国公夫人见他手里捏着的一叠纸条,心狠狠一抽。 心抽,嘴不能抽!国公夫人控制住了自己的嘴。 好奇心害怕谁都行,但不能是自己。 国公爷睨了一眼自家夫人,又睨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也没开口。 “这一天,可把儿子累坏了。”杨佑安拿起汤勺子,也不盛到自己碗里,直接喝了起来,“呀?父亲还能喝这么好的汤?您被罚了多少俸,告诉母亲了么?” “还罚了俸?”国公夫人的眼睛立了起来。 “不仅如此,儿子还听说,圣上爷都想让父亲不上朝了。”杨佑安拿起筷子,夹了块酥膏,放进了嘴里,“儿子劝母亲让厨房省着些,万一银子不够使唤,可得用您的嫁妆填。” “我一没差事,二没成家,理所应当的吃家里的,可大嫂刚一进门,就填嫁妆,不合适吧。” “母亲跟父亲恩爱情重,自是愿意,可这……”杨佑安戳了一下那一撂子纸,埋头吃东西不说话了。 今日,自己也算在京城一班纨绔中立了棍儿了,世家大族,娶妻纳妾都是中轨中矩的,即便是养外室逛青楼,也没见哪个被贴到大街小巷的。 “要不然,咱现在就开始当些东西备些钱吧,免得日日子过不下去了,更没脸面了。” “你闭嘴!”国公爷红着脸,“去,去把那逆子喊过来。” “得嘞!”杨佑安一溜烟跑了出去,不多会便连拖带拽的把杨世子搬了过来,用力掼在了地上。 杨佑成本来就跪得膝盖疼,这一摔,便直接哼了出来。 国公夫人见状,忙命身边儿丫鬟去扶他,一边心疼大儿子,一边又斥责小儿子下手没轻没重。 “怪上我了?”杨佑安挑眉,“我再没轻重,也不会在寺庙里向姨姐儿下手。” “你滚出去!”国公夫人也听不下去了,这丢的脸,是全府的。 杨佑安撇嘴,“儿子还要劝母亲一句,别砸碗碟儿,砸了要买,买东西要银子。” “快滚!”国公夫人拿起手边的碗,顿了顿还是放了回去。 杨佑安曲着胳膊向下摆动着,示意他的好母亲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去。 “母亲也该注意一下自己的镯子,碰碎了,也是银子。”杨佑安扔下一句话,消失在饭厅里。 国公夫人叹了一口气,“吃饭吧,吃了再商量。” 相对于国公府里的两夫妇齐手打儿子,尚书夫人就没这 么幸运了。 晚饭时,刘尚书极其少见的出现在了夫人的饭桌前。 尚书夫人见刘尚书刻意讨好,又畏畏缩缩不敢开口的样子,心里大约就猜了个大概。 用过饭,尚书夫人端起茶碗,抿了抿,抬眼皮看了看仍然还畏畏缩缩的刘尚书,终于忍不住了,“老爷还不开口,我可以要以为老爷要宿在我这里了。” 刘尚书愣了下,“我不能睡在这里?” “妾身烦得很,没心情伺候你。”尚书夫人想直接撵人。 “夫人……” 尚书夫人看着刘尚书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冷笑。 “玉儿的事儿,不好拖着,我们是女家……”刘尚书说了一半,一眼便看见了那张蔑视的脸。 “你……”刘尚书羞臊的脸,登时红了。 “老爷想怎么不如直接说,这么多年夫妻了,饶什么圈子。”尚书夫人嗤笑出声,向妩兰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等屋子里没了人,刘尚书才开了口,“我若是没有记错,当时说结亲,可曾定下了名字?若是……” 果然! 尚书夫人不等他说完,便直接啐了一口,“老爷莫不是打着记名的主意呢?我可没这样的能耐,养得出这样的女儿。” “那你说怎么办!”刘尚书歇斯底里,“总归都是我们府里的事儿,你是当家主母。这事儿原就该归你管。” “归我管?”尚书夫人气乐了,“你这个心偏得没边儿的老匹夫,你的庶孽平时就惯会用这些下作手段,这会儿擦不干净了,想起来我是主母了。” “你,粗鄙不堪!”刘尚书伸出一只手,指着尚书夫人的方向,五根手指快速轮动着。 “我粗鄙!呵!”尚书夫人声音里充满了嘲讽。 “我再粗鄙,当年,也是你跪天跪地跪奶奶上门求娶的。”二十来年的怨气,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突破口,“你不爱粗鄙,你为什么要娶我?哦,不娶我,你们刘家满府上下连老带小,裤叉子都得当了。” “你一直以为是我高攀你?可我却以为我们是门当户对。” “哦,不对,是你高攀我。这些年,府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我填了多少?管你爹娘不说,还得管你从私稞子里带出来的小货,我呸!你怎么好意思!” “你,粗鄙不堪,不可理喻。”刘尚书被说中了心中的短处,一时间不知道往哪儿回嘴。 “你那扭腰弄胯的小货不粗鄙,你不去寻她,寻我做什么?没银子了?往我这儿惦记?” “你做梦!” “要我说,你趁早儿离了我这里,当些东西换点儿银子,给你那庶孽换几副避子汤落胎药喝喝,晚了,可就遮掩不住了。” “毒妇!”刘尚书满腹的算计,被尚书夫人噎了回去,气得拂袖而走。 “做你们的春秋大梦,要不然就赶快套车去庙里睡觉去,睡着了想要什么有什么。”尚书夫人尤不解气,追到了门口,挑着帘子骂着。 能在主院里伺候的都是精明人,屋子里传出吵骂声的时候,便已经散的没人了。 刘尚书被她训斥的胸闷,疾步出去,才觉得缓和了些,仰头看了看高墙内的天,老泪险些流了下来,想当年为了家族父母盘算妻子嫁妆,如今又要走这样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