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就是魄力!” 萧磊大笑,“指挥使点兵之道深刻,其他武将当好好向他学习才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他大臣不敢再有异议。 “圣上,三位皇子均未娶妻,两个月后,正值宫中选秀,本次选秀可要好好举行,为三位皇子挑选正妃,为了我朝国之根本,还请圣上务必重视。”凌峰说道。 礼部尚书是该操心皇家子嗣之事,何况当今圣上只有三位皇子,在历代皇帝中是子嗣最少的。 “爱卿说得有理。”萧磊沉吟,“皇子婚事并非儿戏,京城中十六岁至二十岁之间的适龄女子都参加选秀。” “诺。”凌峰身材挺拔,微微弯腰应下。 在外地历练多年的他,一副干练身材回京,如今在京城待久了,腰间的赘肉竟慢慢明显起来。 一时间也难以分清,究竟是凌峰回京城不慎沾染了酒熏肉臭的风气,还是外地历练太苦,他想捞油水也捞不着。 凌府。 凌雪望着一抬抬聘礼从自家库房搬走,急得团团转。 “娘,我爹为何突然提出悔婚?”凌雪拉住娘亲,“闺阁女子的名声多重要,我爹难道不知?” 见女儿急得快发疯了,凌夫人也跟着心疼。 “为娘拗不过你爹——” “他之前不是挺同意我嫁给子平哥哥的,为何突然……”父亲就快下朝了,凌雪拉母亲一齐在府邸门口等待,“待会爹爹回来,娘亲可要替女儿说话,我就不信妻女哭倒门口,他还能强硬不成。” “你爹最近很忙,唉,雪儿,你还是别惹你爹爹生气了。”凌夫人犹豫踟蹰道,双手缩着。 “娘!您陪我爹爹去了外地,这些年我爹无依无靠,都是外祖父一家子救济着他,他整日将京城的门生挂在口中,可在他落难之时,也只有您陪着他!他还能对您生气?” 凌雪不理解母亲的态度,明明母亲曾经也算是要强的女子。 见母亲越缩越厉害,凌雪皱着眉,手中拉扯母亲的力气更大了。 “雪儿,我们要不进屋说,在门口拉扯,还与你爹对峙,传到外头定要指指点点。” 拉扯之间,娘亲长长的袖袍无意间滑落下来,那双白手腕竟然出现一块一块的瘀青! 凌雪睁大双眼,捏着母亲的手腕细看:“娘亲你的手腕……是谁敢……” “是爹!” 府上除了男主人,谁还敢对女主人动手! “雪儿,我们进府再说。”凌夫人急急忙忙拉住袖子盖住淤青,生怕外面路上偶尔路过的人看见。 震惊不解充斥着凌雪心头,她定定地被母亲牵手拉进府内。 “您干了十恶不赦的事吗?” 今日的凌雪穿着一身红艳华服,头上的簪子金灿灿的,手上戴着的珠子戒指,是上个月凌峰在圣上那得来的,粉色珍珠相当罕见,皇上当作这些年外派凌峰的小小补偿。 凌峰特地磨成几个小珠子,全部给女儿当首饰装饰之用。 凌夫人上下打量着明艳动人的凌雪,打心底高兴。 刚从王府接回女儿那时,她瘦得不得了,整个人清冷,充斥着与世家小姐格格不入的矛盾——因为亲生爹娘没有给她足够的底气。 而如今,她能自由大方地做自己,穿着贵气的衣裳,戴人人艳羡的金饰。 “怎会,十恶不赦不至于。”凌夫人低下头,“就是为娘有时说话太着急,你也知道,你爹身居高位,最忌讳错话,为娘为了给自己长记性,偶尔就会掐自己,身体吃痛了,口头上才知道怎么做。” “您说话一向谨慎!” 凌雪试探性摸上她的后背,可母亲预料之中地缩了一下身子,但她做贼心虚一般,很快又重新舒展开来。 “娘的后背也有伤,给我看!”凌雪不依不饶,“如今嫁人不重要了,娘亲才是最重要的,做女儿的十多年未曾在爹娘膝下尽孝,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受伤!” 凌雪怒火攻心,又不能唤来丫鬟对母亲动手,于是只能亲自揭开娘亲外衣。 凌夫人原本直挺挺站着,听到女儿孝心满满的话,终于没能绷住眼睛的最后一道防线,泪水一滴滴落下来,再也没有挣扎,只是嘴边一直弱弱念叨: “雪儿,很多事情我们无可奈何,女子活在世上本就很多束缚……如今你爹不想让你嫁出去,做娘的虽然心疼你的名声,但另一方面我也高兴你能再陪我一段时间。” “不要再说了——”凌雪急地撕开了母亲的后背衣袍,一道道还未愈合的伤口乍现在她眼中,一条条伤口错乱交杂,分明是旧伤还未愈合,就添了新伤! 凌雪最后一丝对父亲的希望破得稀碎,六神无主地跌坐在地上。 “爹爹为何……” 小时候很多记忆已然记不得了,只是进京以来,父亲一听到她犯哮喘,马不停蹄地赶来给王府施压,以及在她眼中,父母一直相敬如宾…… 父亲连一句重话都没对她们说过! “你嫁娶的名帖,已经派人收了回来。”凌夫人抹干眼泪,找了一件新衣裳换上,“好了,雪儿,你爹已经悔婚了,这件事今明两天很快就人尽皆知,与其纠结,不如我们重新物色新的郎君?我看那萧子平是个靠不住的,日后也没有爵位继承,你还不如找个伯侯世子,日后做个伯爵夫人!” “我不稀罕空名头。”凌雪失魂落魄道,她强打精神,“娘,我给您找郎中看您的伤,这么多伤口不处理的话,您的身体吃不消的,何况天气炎热,长肉本身就十分难耐。” “不用——我不愿让别人知晓这件事,对你爹,对你都不好。” “我都成了京城人口中偷窃别人簪子的女子了,如今加上个悔婚女,还有名声可言?” “为娘嫌丢人。”凌夫人耷拉脑袋,“你姨母因为悔婚的事,对我已经不喜,若她知晓这事,估计会……” “我二姨娘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凌雪咬牙切齿,“当年要不是她一心想攀附爹爹在京城的人脉,也不会乐意我住王府十多年。” 除了王府老太太是个好的,那两房夫人都不是好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