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文一愣,有些迷茫,大师兄是在夸那姓冉的,还是在说他的不是? 这边的冉非泽没感应到有人讨论他,他骑马奔了一段,虽是心急如焚,但脑子却是冷静清明起来。他让白玉郎等了他一会,他策马去了个地方,很快转了回来,又与白玉郎一道,速速朝着宁安城的方向奔去。 冉非泽与白玉郎只花了五天时间便赶到了地方,中途没吃好睡好,还累坏了两匹马。白玉郎在路上将事情又与他细细说了一遍。前一日一切如常,苏小培上工下工,并没有遇到什么太特别的事。也没什么奇案难案,所以她早早回去了。第二天一早,刘婶要给苏小培送饭,敲了半天门没人应,便自己进去了。一进屋便闻到极重的血腥味,将刘婶吓了一大跳。进屋一看,寝室里chuáng^上地上全是血,而苏小培人却不见了。 刘婶速速唤来人,府尹与秦捕头闻讯自然是大吃一惊。立时封锁了四处,差人到处探查,但查了数日,没查出任何线索,苏小培无论是生是死,都毫无踪影。现场没有任何可疑线索,门也闩得好好的,出事那晚是刘响和另一名衙差当值,他们也未曾听到什么可疑动静,那日巡夜的也未曾看到什么可疑人迹。倒是刘响和一起当值的衙差都说,苏小培那日夜里曾跑到衙门那,问他在附近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人,他问她有何事,苏小培又说无事。 冉非泽听了,在心里认真思虑。苏小培在这里无亲无故,若有招惹什么怨仇,也定是与她办的案有关。他问了自他离去之后苏小培经手的案子,接触过的人等等。白玉郎把他知道的全都说了。并言明这些事里府尹与秦捕头他们都曾考虑过,但查审之下,也没有找出什么可疑的线索来。甚至几家苏小培办过案的涉案人家,秦捕头还命捕快们去搜了屋,结果半点苏小培的踪迹都没有发现。 苏小培就是这样莫名地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冉非泽没言语,若是与她办过的案无关,那或者就是他的麻烦连累她了。究竟会不会是神算门?可若神算门劫了她来要挟他,为何不联络他,给他留话? 冉非泽一路紧绷着脸,终于回到了宁安城。 入了城,毫不停歇,冉非泽直奔苏小培的屋子而去。白玉郎与他分头行^事,他去找了秦捕头,探听他去武镇报信的这段日子里事情可有新进展。 可惜秦捕头的答案是:没有。 秦捕头随白玉郎去了苏小培屋里,一进门,就看到冉非泽呆呆站着,看着那已经gān涸变暗的大^片血印。 秦捕头心里头也是难过,对冉非泽也有些尴尬。当初冉非泽走的时候,认真托付,请他务必多多照应苏小培,他是一口答应的,结果没想到大家再见面,却是在这般情形之下。 冉非泽终于转过头来,秦捕头咳了声,很是难堪地道至今仍未找到苏小培的人或者尸首,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这件事的线索。 尸首?冉非泽太阳xué突突地跳。 “她未死。”他开了口,声音有些哑。 秦捕头张了张嘴,没说话。这么多的血,不是苏小培的又会是谁的?若她无事,又怎会这么长时间没有露面?这定然是凶多吉少了。不过若是有人杀她,确是没必要冒险将她尸首搬走,这一点他们也确是一直没想通。 冉非泽不再说话,他拐进了苏小培的小书房。这屋子里的东西摆得整齐,官差们都没动。冉非泽看了一圈,又看一圈,秦捕头和白玉郎在门外gān等着。冉非泽忽然道:“大人容我在此歇歇,一会我上衙门寻大人。” 秦捕头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应允,带着白玉郎走了。 冉非泽看着他们离去,掩上了门,然后又在屋子里查找了一圈。若事情真是冲着他来了,一定会留下些什么消息给他才对。他翻了翻书柜,里面都是苏小培自己写的小册子,她的字他认得,丑丑的很好认。书柜里没什么太特别的东西,冉非泽翻完了,在椅子上坐下,他怔怔看着桌面,脑子有些空。 他与她分开有多久?似乎并不久,他还未来得及与她表露心迹。可是,她就这般没了? 如同做梦一般。 冉非泽的视线落在桌上,那上面放着文房四宝,他下意识地拿起她的笔,她就是用这笔给他写信的,他想起她的信,她的字真丑,可他看到她的信这般开心,只是如今…… 冉非泽喉间有些哽,空dàngdàng的桌面没什么好看的。他低头,拉开了桌下的抽屉。抽屉里放着一摞纸,好几封信,还有好几张零散的她写的字,还压着几张折起的纸,他拿出来,打开看。 那几封信是他写给苏小培的,她整理好,收在抽屉里。冉非泽看了两眼自己写的东西,想到佳人已不在,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他丢开那些,打算继续专心好好找线索。 那好几张纸是苏小培自己记的东西,那些字他看不懂,依他对她的习惯了解,应该是写了还没整理的。还有一张折起的纸里只有一行他看不懂的字,冉非泽愣了一愣,拿了苏小培的手迹与这纸对比了一下。他知道这是苏小培所说的她家乡的文字。但他看着,觉得这三组字不是她写的,这字运笔很稳,可比苏小培写的端正多了。 冉非泽皱了眉头,打开了后面几张纸。 那些却是她给他写的信。 信有三封。 第一封颇长,她写了许多话,说她破的案子,说她想念母亲,说她——想念他。 她没这般直截了当地说,但他看出这意思了,她甚至在信里问平洲城有多远。 冉非泽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眼里的酸涩眨下去。 他喜欢的姑娘想念他呢。他该多么地欢喜。 他欢喜,但更悲伤。 冉非泽用力吸了一口气,觉得胸口疼。 挣扎犹豫了好一会,他看了第二封。 第二封只写了一句话,说她要找的人给她写信了,但是没露面。 冉非泽盯着那行字,想着这里面的意思。方才那行古怪文字是她要找的人写的?文字一样,笔迹不同,是她要找的那个程江翌写的?写的什么内容? 为何不露面?那一屋子的血,她的失踪,会与那封信有关? 冉非泽赶紧接着看第三封。 第三封没内容,却又是满满的内容。 她丑丑的字,写满了一张纸。 壮士。 阿泽。 冉非泽这下终于没忍住,湿^了眼眶。 他用指尖轻触“阿泽”那两个字,对她说:“都怪我,我不该丢下你。” 53、第 53 章 ... 冉非泽的伤心,苏小培在另一个世界里并没有感应到,虽然她也会担心,但她并没有办法解决这个“被迫不告而别”所产生的问题。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去,所以她只能照常工作和生活。她很努力地调整了时差,很快融入现代生活,她的古代用语时不时蹦出来,被同事笑她变得可爱了。她跟着笑,调整着口音用词,很快变回现代职业女性。 主编与她的碰头会终于是开成了,他向苏小培提出一个想法,他想做成功企业家的心理自传类的图书,类似于成功之路巴拉巴拉的,这类书包装包装,很容易畅销。只是策划上,不同于以往这类书籍讲经历讲事件励志,主编希望从心理学的角度,讲一讲在人物和事件中,成功者的心理状态,如何自我调整如何加qiáng自控力如何面对挫折失败如果改善职场人际关系等等,指导年轻职场中人员遇事的心理处理方式。 苏小培很想说这样的书实际作用很小,但她明白主编想要什么,于是点头答应下来了。 苏小培一边苦思穿越的这事要怎么解决,一边还得努力想图书策划案。怎么跟冉非泽解释呢?怎么把程江翌引出来呢?图书要做哪个企业家呢,如何立意建卖点呢? 忽然,灵光一现。 苏小培兴冲冲去找主编了。 “主编,我们做程江翌的心理传记吧!” “程江翌?”主编当然知道他,年纪轻轻,神秘又有些传奇色彩的创业者,人选倒也不差,可是,先不说他现在没法配合,就是按市场的影响力来说,他毕竟也是个年轻人,没有那些老一辈的企业家更具号召力。 “主编,程江翌昏迷不醒没关系,心理分析可以从别人对他的印象,他处理事情的手法,他的企业文化,他员工从他身上所学所想等等层面来进行。程江翌是年轻一代的偶像人物……”她顿了一顿,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自己,然后接着说:“而且他现在重病,我们趁早做准备,无论之后他是奇迹般苏醒还是不幸过世,都很有新闻炒作点……” 她说到这,主编已经明白了。他比苏小培想得更远更细,确实是,早一步准备就能抢占到市场先机。无论这程江翌最后是死最活,对他们都有利无害。 主编同意了。他点了另外两个人选,一共三个人物,让苏小培去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