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傅先生受伤了
他指的是离开别墅时,姜奕问她时间的那次。 “太阳东升西落,潮汐朝赴夕返,万事皆有规律,人也一样。”程简兮笑着解释,“正常情况下,身体会告诉我们时间。” “听着很有道理。”傅薄焉应声,“这就是所谓的生物钟?” “差不多,不过我对时间向来敏感。” 法拉尔博士每天都忙,实验很多,她要做的也多,实验数据精准,时间节点要与数据对应,久而久之,她就习惯了。 哪怕只是眯一会,也可以估计一下睡了多久。 “那么猜猜看?”傅薄焉挑眉,看着隧道尽头隐约的亮光,“猜对了,有奖励。” “那我得好好想想。”程简兮饶有兴致的摸着下巴,“傅先生的奖励怎会是凡物。” “也不见得,毕竟这茫茫大漠,能当做奖励的,也不是很多。” “实话实说,我应该期待,在大漠里傅先生您藏着什么宝贝,只是……” “如何?” “能不能换一个。” “看样子,程小姐很有信心。”傅薄焉双手插兜,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说说看。” “太阳约与地平线呈45度角,早上。”程简兮冲他眨着眼,“若我说对了,要傅先生一个承诺如何?” “傅某却之不恭。” “走吧,咱出去。” 二人复又往前,或是靠近地表,空气越发干燥,路上有不少树枝碎屑,还有动物毛皮。 黏黏走在他们身侧,原本还很活泼的小家伙,不知何时警觉了起来,耳朵竖起,专注的盯着前方。 离洞口越来越近,傅薄焉捡了根木棍,将她护在身后,慢慢往前摸。 黏黏窜到他们跟前,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小心,躲我身后。”已到洞口,傅薄焉回头看着她,仔细嘱咐着。 “傅先生,我不是娇小姐。”程简兮下意识的摸向腰间。 然而摸了个空。 她这才看向男人手上的木棍,了然中带着点尴尬。 腰间的枪掉了,估计早被埋进了沙子里。 “程小姐,跟紧了。”傅薄焉偏头看到了她的动作,唇角勾起打趣道。 程简兮:“……” 美男使人降智。 树枝她是没见到合适的,随手捡了几颗石头拿着防身。 傅薄焉见状,去拨洞口的树皮草屑,刚扒开一角,黏黏“喵”的冲了出去。 男人当即扒开洞口,用手撑着飞速的钻了出去。 出乎意料的,外面很安静,没有任何风吹草动,黏黏不知去了哪儿,他放下心来,回头将程简兮拉上来。 洞口有一颗枯木,草皮枯枝乱搭一气,伪装的很好,像有人故意为之。 “这里好安静。”借着他的力上来,她看到的是茫茫沙漠。 “嗯。”傅薄焉低声应着,视线落在不远处。 那里有个沙坑,边上有几个清晰可见的爪印。 “傅先生,我好像赢了。”程简兮拍了拍身上的沙,伸了个懒腰,遥望着天边,脸被太阳映的很有光泽。 “嗯,程小姐想我做什么。”男人应得爽快,声音醇厚温柔。 “嗯……我还没想好,欠着行不行?” “随时恭候。” “喵~呜……几啊”惨叫声响起,二人对话戛然而止,快速跑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沙坑里空无一物,各种纹路凌乱,像是激烈的打斗所致。 “黏黏不见了。”程简兮跳下沙坑,在周围找了找,还是没看到有它。 “它就在附近。” 声音忽然响起又消失,距离这里不远,黏黏可能是藏了起来。 “嗷呜”声四起,程简兮脚下一软,陷进了沙子里。 “小心!”傅薄焉见状,赶忙跳下去,扶了她一把。 但他膝盖处宛如刀割,一个趔趄,差点跪在沙坑里。 “你怎么了?”程简兮能感觉到他扶着自己胳膊的手一紧,原以为是因为惯性,他没稳住。 但一抬头,看到了他皱起的眉头,脸色也很苍白。 “没什么。”傅薄焉拉她起来,带她走到一旁的沙上坐下,“你身上有没有伤?” “你受伤了?在哪里?”程简兮听出了他的话外音,当即追问,伸手就去扒看。 “没有。”男人拦着她,否认道。 “你分明有事。”她停住了动作,咬着下唇,黑亮有神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 执拗的样子,看的他心疼。 “好,我说。”傅薄焉叹了口气,“昨天掉进隧道时,磕到了腿,没什么大问题。” 他确实挺狼狈,上衣全是灰土,裤子也脏了,头发凌乱,脸上也称不上不干净。 若让傅宸垣看到,他定要自戳双目,只求一双没看过他这样子的眼睛。 “我要看。”程简兮哪可能听他胡诌,直接上手扯他的裤子。 “程小姐,这不合适。”傅薄焉是哭笑不得,依旧嘴硬,“受伤而已,没什么紧要。” “可我不想你受伤。” 脱口而出的话,根本没有思考,也不知为何,程简兮看他狼狈的样子,鼻子酸酸的,不自觉把头转到一边,不去看他。 他不该是这样的。 “……”男人无声地叹了口气,摆正她的身子,叹息道,“真没什么事,你想看,我让你看便是了。” 说着他把右腿的裤子拉到膝盖上。 程简兮闻声低头,只见他右腿膝盖上,裹着块布料,像是从衬衣边角,这会儿已经被染红。 “没事,我已经处理了。”男人故作轻松的说道,“会好起……” “你的处理就是裹住伤口,任由他发炎腐烂,让你这条腿废掉吗?” 她的声音满含怒意,很生气他不好好对待自己。 明明伤的很重,他还跟没事人一样,忍着痛不忘找话题。 隧道那么黑,他怎么可能好好处理伤口? “放心,我死不了。”傅薄焉潜意识里没把这伤当回事,也不想她看到。 “你忍着点,我给你清理。”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她从袖口掏出手术刀,直接对着那层布下手。 打结的地方被她划开,布仍旧紧紧的贴在他膝盖上,她心一狠,将它扯掉。 眼前的一幕,像在她的胸口剜了一刀。 他的膝盖上,无数的沙子粘在血淋淋的肉上,有一块甚至能看到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