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东城区的大雨之夜
一条曲线代表一项指标,曲线的消失代表所指代物质的消亡。 进行各项检测的实验台上,程简兮亲眼看到令他们忧心许久的【病毒变种】曲线,刹那间消失不见。 就宛如不曾出现一样。 “嗯,没了。”傅薄焉半撑着身体,前胸贴着她的后背,盯着屏幕,“雨停之后,他们就会醒过来。” 变种的消失,让他们胸口的大石头,暂时性放下了。 “但为什么是消失呢?”程简兮看着实验台上的另一条曲线——病毒增幅。 曲线数值已长时间稳定在一个数字上,自打丧尸母亲醒来后,就没再发生变化。 既然不把它完全消灭,也可以使人恢复正常,那变种曲线为何突然没了? 是药效太狠,将它们赶尽杀绝了,还是病毒过于狡猾,又再次隐匿了? 病毒逃逸现象,之前并不是没有发生。 “目前的情况在向好发展。”傅薄焉拍拍她的肩,“别担心,会把它们都消灭的。” “你俩能不能注意点场合?”严倚舟本不想开口,但实在忍不了,“说话就说话,挨那么近做什么?” 丧尸可就躺在手边儿啊!真不怕他们忽然发狂,对着手来一口? “没让你看。”傅薄焉冷冷的说,“谢谢你的东西,若没别的事,回去歇着吧。” “赶我我就走,那多没面子。”严倚舟开始耍赖,躺床上无赖的说,“车子发动机进水了,我没打算走着回去。” 说到底也不能怪他,谁能想到B市这季节会有雨,刚巧淹了发动机。 “随意。”男人态度淡漠,不甚在意的开口道,“这件事完成后,我要歇两天。” 这话不是询问,而是在通知。 “……你可真敢开口。”严倚舟又不是傻子,“搁这儿等我呢?” 不答应他,他是不是打算就这样放着,歇够两天后再开工? “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傅薄焉反唇相讥,“方子我会给你,给我假就行。” 其实他不想动的时候,任何人说话都是没用的,所以这两天的时间,更多是为了让程简兮休息下。 她既要打架,又要解“谜”,晚上睡觉时噩梦连连,看的他心疼。 “难为你愿意问一句。”严倚舟咬牙,恨恨地说,“搞的好像我不同意,就能拦住你一样。” 虚伪的男人! “多谢。”傅薄焉挑眉,“早上七点,他们就会醒。” 女人脸上的鳞甲几近消失,四肢的异变也在恢复正常,婴儿的变化虽然慢很多,但若仔细看,也是看得到的。 “我等你的捷报!”严倚舟回视他,踢掉鞋子上床,背对着他们,打开了卫星视频。 但画面刚调出来没多久,呼噜声就震天动地,某人已经进入了梦乡。 “真是猪。”程简兮被吵的无心工作,过去推了他一把,都没把人弄醒。 他手边的卫星视频仍在播放,屏幕上的画面分外陌生,是沦陷的东、西城区。 她看到了出任务时,抢设备的医院,在大雨的冲刷下,灰蒙蒙的。 变异人早就不见了,空荡荡的街道经过雨水的洗礼,更显惨淡。 但…… “阿焉,快看这个!”看到显示画面,她拿起卫星视频,下意识问道,“有人去东城区出任务?” “嗯,什么?”傅薄焉没听明白,低头看了眼屏幕。 只见空荡荡的街道上,有一辆军用吉普穿城而过,时不时往车外扔些东西。 不知名的物质被扔到街上,接触水时瞬间融化,原地出现一抹红,然后消失,回到最初的样子。 “这辆车……”程简兮一时语塞,在她记忆里,所有的吉普车都一个样,这辆车还没有车牌。 画面里的车子渐行渐远,逐渐只剩尾灯。 “暂时没见到。”傅薄焉接过视频,在上面调了几下,那辆车再次出现。 现在的视角画面,正对车子正前方。 摸黑看过去,隐约能看到轮廓,那人压着帽檐儿,把自己堵的严严实实。 “看不清吗?”程简兮问道,“有没有办法再凑近一点?” 在她说话时,忽然有股亮光,从他脸上扫过。 “唉,好像是……” 不等她说出名字,卫星屏幕上开始飘“雪花”,“滋啦”两声,画面彻底黑了。 “怎么回事?”程简兮气结。 明明只要看下去,那个人的名字,她就能脱口而出。 为何偏偏这会儿断了? “没信号了。”傅薄焉摆弄了两下,也拯救不回来,叹息道,“可能因为降雨,卫星信号变弱。” 换而言之,他也没有办法。 “该死!”程简兮虽遗憾,但也明白如今的条件,跟之前天差地别,叹息道,“也不知道他扔下来的东西是什么。” 潜意识告诉她,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机会知道的。”傅薄焉把卫星视频关掉,放在严倚舟手边,做好“现场”。 “咔嚓”一声,窗外忽然狂风大作,大雨哗啦啦的,像瓢泼一样。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程简兮忽然觉得有股冷风,从门缝涌了进来,实验室里的温度也降低不少。 “冷吗?”傅薄焉将婴儿的血样样本放在一边,腾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我去把他踹下来。” 男人作势就要往那边去。 “别。”程简兮拉住他的胳膊,头抵在他胸口,“他躺过的地方,我才不要去。” 再者刚才她睡过一觉,现在也不困,只是有点冷。 “说的也是。”傅薄焉挑眉,神在在应了声,把大衣扣子解开,往前一抻,抱住她,下颌抵在她肩上,声音低沉温柔,“现在还觉得冷吗?嗯?” “……不冷了。”程简兮缩在他胸口,喟叹道,“但这样不方便。” “无妨,没多少事。” 雨还在下,噼里啪啦的声音难以忽视,不知是不是幻听,在男人的说话时,她好似听到了声猫叫。 “喵呜、喵呜”的声音。 “你有听到猫叫吗?”想了想,她还是问了。 “嗯?”傅薄焉停下手上的动作,仔细的听了听,但除了雨声,什么都没有,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别担心,黏黏没事儿。” “嗯,可能是我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