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午饭吃的很简单,家里没什么菜,之前陈胜连住七天,文玉也没机会出去买菜,陈胜走后,文玉又被郑老板请走假扮郑夫人,一直没机会补充家里的食材。 好在主食充足,还有些腌制的小菜。 饭后陈正依旧坐在窗边,楼下行人稀疏,没什么变化。 扫了眼对面楼的情况,陈胜忽然问道:“对面挂粉色窗帘的,是你同行吗?” 文玉凑过来看了眼,道:“是,那是红姐家。” “换上你平时的衣服,这一身烧掉,拿上包袱,我们去对面。”陈胜想了想,又道:“反正就是客人要玩情调,需要再加一个人,故事你自己编。” 文玉动作很麻利,不一会就换好衣服烧掉长衫。两人下楼,趁着街上行人稀少的时机,进了对面楼。 “阿玉,你这是?”红姐是个三十来岁的成熟妇人,对文玉拿着包袱又带着男人上门的行为,很疑惑。 “姐姐,我是偷跑出来的,父亲不同意我和姐夫的婚事。真是老顽固,你都和姐夫离婚了,他凭什么反对。”文玉冲着红姐眨眨眼,陈胜也适时的递过去一把大洋。 “这...父亲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过两天他自己就想明白了。这两天你们就先住在姐姐这,正好你新姐夫去苏州谈生意,你们在也省得我一个人无聊。”红姐也是老艺人了,马上读懂了剧本,姐夫和小姨子加旧情复燃再加姐妹双收,安排。 红姐见多识广,更变态的客人她都遇到过,这种的只能算小儿科,最后也不过是床上那点事。 在红姐家一连住了三天,红姐每天晚上都给他留门,可惜陈胜一次也没去过。 不是陈胜不想去,实在是有心无力,也不知道上海的六味地黄丸正宗不。 ...... 第四天晚上,楼下来了一辆黄包车,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左右的精壮汉子。 “就是这儿了吗?” “对,大概十天前,我拉过一个客人来这里找姑娘,北方口音,身材高大,看气场就不是普通人。”车夫回道。 “还气场,你当这是在茶楼说书呢。”跟在车后跑步过来的两个青年中个子高些的没好气道。 另一个青年这时也道:“十天前拉过的客人你都记得,你拉什么车,去百乐门当经理好了。” 车夫讪讪陪笑道:“小人记性还凑合,主要是那客人出手就是一块大洋,我就是想忘都难。” “哇,给这么多,你还出卖人家,你这人坏透了,有没有兴趣出来混?”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闹了,跟我上去看看。”汉子制止了两人继续戏弄车夫。 “我说师傅,就算这人真是陆先生要找的那个,也是十天前的事了,我们现在上去有什么用?” “有没有用上去才知道,想出头自然要辛苦些。”汉子边往楼里走边道。 “师傅,看窗帘就知道,人家现在有客,不好打搅人做生意吧。”高个徒弟站在文玉门前道。 “别废话,敲门。”汉子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 高个敲了两下,门自己就开了。 “师傅,好像没人。” 汉子进了屋,简单扫了几眼,就一拍手,兴奋道:“中奖了,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合该咱们师徒出头。” 半掩的柜门,未及合拢的抽屉,化妆台上空落落的首饰盒,还有那浅浅的一层灰尘,说明主人几天前离开的,而且走的很匆忙。 这些痕迹陈胜知道,也没想过去遮掩,在他看来,能查到这里,说明文玉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无所谓留下什么痕迹。 然而文玉的身份没暴露,却是他引来了追兵。 他的特征太明显,而此时的上海,太多人想出头,车夫想巴结青帮成员,青帮底层想获得陆先生的青睐。 “你们两个跟附近的住户打听下情况,我去问问对面的红姐有没有线索。” “我们干活,你去玩女人,真是...” “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师傅,红姐人很好的,又明显对你有意思,娶回家喽,人财两得。” ...... 此时陈胜三人正在吃饭,红姐一条腿搭在陈胜膝上,陈胜左手一直放在桌下。 “咚咚咚” “你们先吃,我去看看。”红姐起身整理了下旗袍。 “咚咚咚” “怎么了?”文玉见红姐站着不动,疑惑道。 “这个...鞋...” “咳咳,吃饭的时候脱鞋,不是好习惯。”陈胜用脚把鞋扒拉到红姐脚下。 文玉:......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当然是在做生意喽,不接客你养我啊?”红姐没好气道:“有事快说,我还要招待客人。” 门外汉子的视线越过红姐,落在陈胜和文玉的身上,瞳孔一缩,装作随意的问道:“你还接女客?” “滚,是对面楼的阿玉啦,人很好的,有生意还肯带我一个。我和你提过的,刚搬来没多久,让你照看着点,一看你就没往心里去。”红姐解释了几句,随后不耐烦道:“你到底有没有事?” 陈胜夹菜的手一顿,随后不在意的笑笑。 汉子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道:“正好在附近做事,本想来照顾你生意的,谁知道你有客人。” “你盲的啊,没看到我窗帘是蓝色的吗?”红姐砰的一声关了门,刚一转身就见陈胜两步就窜了过来把她推开,然后开门,凭着感觉一刀劈出。 “啊,小心!”红姐尖叫。 陈胜出刀的瞬间,心头一寒,身子猛地后仰,一道寒光擦着额头飞过。 接着便感觉门上一股大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刚站稳身形,门外的汉子就欺到身前,短刀当头劈下。 陈胜右手长刀横架,左手蓦然翻出一把手枪。 汉子变招奇快,短刀一晃,正握变反握,刀尖戳向陈胜胸口。 陈胜无奈只得后退,却见汉子短刀又变成正握,仍是直刺陈胜胸口。 陈胜再退,汉子却紧追不放,屋内空间有限,而且退的再快也比不上正面突进,短短几招,陈胜就被逼入绝境。 艹,陈胜心头发狠,脚步定住,右手长刀下劈,左手枪口上抬,就打算来个极限一换一,大不了老子回归。 却见汉子手腕一抖,短刀瞬间飞出,正中陈胜左手手腕,然后双手合十,竟生生夹住了陈胜劈下来的长刀,接着一脚踢中陈胜小腹。 陈胜被踢的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到墙上才勉强站住,同时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汉子身形一晃就跟了上来,左手拿住陈胜右手手腕,右手搭在陈胜肩头,一拉一推,陈胜右臂耷拉下来。 汉子不再理会陈胜,任由他靠着墙壁慢慢滑落,自顾自地捡起陈胜掉落在地的手枪。 “家伙什不错,就是身手差了点。”汉子摆弄着手枪,道:“陆先生原话是‘生死不论’,不过我想活的总比死的强,虽然你可能会死的艰难点。” 说着,汉子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喊道:“阿明、阿海,回去报信,人被我抓到了,让人...” “砰” “沙雕,老子枪多。”陈胜垂下左手,以枪拄地,道:“而且正相反,我打算让你走的痛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