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沈宏民用一阵干咳掩饰自己的尴尬,讪讪地道:“外面有人散布谣言,说你是遭到人为的攻击才受伤的,说公司高层发生了内斗,然后有人大量抛售公司股票,造成股价大跌.....” 沈凝的脸色一白,此时她想起上午云动来时问的那句话,原来他一直在关注着自己的事,所以才有此一问。可当时他为什么不明说呢!或许是担心自己的伤情,还有那个神神秘秘的电话,应该也和这事有关。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甜,嘴角不觉挂上一丝潜藏的笑意。原来他一直都在! 可这笑容让沈宏民一阵恼火,他感觉女儿是在嘲笑自己,认为自己没有听信她的话,采取防范措施,所以才会面对这样严峻的局面。 他心里不悦,却不会挂在脸上,因为还得女儿帮自己想办法出主意,一旦惹恼了她,撂了挑子,自己又得没了主张。 他心里压着火,脸上陪着笑,唯诺的神情,像是犯了错的下属,在向上司承认自己的错误,请求原谅。 沈凝看着他的神态,心中不由得一软,毕竟是生她养她的亲生父亲,虽然这些年他在取得了成功之后,开始自我膨胀,目空一切,觉得自己不可复制,不认同她这个哈佛商学院高才生使用的科学管理手段,总认为没有什么能瞒过自己的眼睛,其实现在公司面临如此严峻的局势,与他的后知后觉有很大的关系。 “凝儿,你看...你看....该怎么补救,还有什么应急方案没有?” 这才是沈宏民此刻最想问的问题,沈凝心里很清楚,心底不禁发出一声哀叹,她露出一股疲倦之色,却又无奈地道:“如今之计,一是将我准备好的转让书提交董事会,看看谁在反对,反对越凶的人一定就是背叛公司的人,你可以当场进行压制,务必让转让书在会上通过,相信有史叔的支持,这一点不难做到.....” “嗯嗯嗯。”沈宏民连连颌首,然后睁着期盼的双眼,等待下文。 “其二,立即筹措资金,不惜到其它公司拆借,多高的利息咱们都认,全力展开回购,有多少收多少,这样既可以表现出我们的决心,也可以起到稳定散户的作用;其三,今天晚上,让公关部通知各大媒体,说科珑生公司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司有重大消息对外发布,我们提前将CGP—3研发成功的消息想社会公布,让史叔主持发布会,利用那些电脑模型就足以应付媒体的提问,消息一旦发布,事态将迅速稳定,订货资金也将大笔回笼,公司的资金状况将得到解决;其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看你能不能放下身段,去求人家了。” “求人?能能能,这个时候还将什么面子,你说,求谁,我去。”沈宏民一副谦恭的神态。 沈凝嘴撇了撇:“话别说早了,这个人你认识,但现在公司处在生死攸关的关口,我们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是谁在对我们下黑手,从目前的局势来看,这支黑手能量巨大,足以让我们曾经的朋友或客户望而生畏,噤若寒蝉,不敢发声,对我们封锁消息,让我们双目失明,双耳失聪,像个瞎子四处乱撞,而唯一能帮我们查清楚这一切的人只有他....” “凝儿,你就不要买关子了,你说是谁?我去求他就是了。”沈宏民现在顾不得许多了,只要能化解这场危机,他宁愿屈尊降贵的去求人。 “他就是公司曾经的员工,原先我的助理—云动。”沈凝一字一句地说道,说完,她的眼睛紧盯着父亲,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呵呵呵,怎么可能!”沈宏民脸上露出嘲讽和无法置信的表情,在他的眼中,云动就是一个穷当兵的,一个草根阶层,靠着招摇撞骗,走狗屎运,才人模狗样的到沈凝面前显摆,想继续哄骗自己的女儿和家产,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凝儿,你别搞错了,我们家怎么要靠他来帮忙去查事情的真相,他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你一定是受了他的蒙蔽,我不相信,也不会去求他,你放心,调查的事我去办,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事情查清楚,而不是靠这样一个江湖骗子。” 沈宏民胸有成足地拍起了胸脯,现在方案有了,他自觉底气足了,按照女儿说的这一套去做,应该能化解掉这场危机,至于求云动这件事,他认为是沈凝在故意刁难自己,依靠自己的能量和社会关系,一定能查清真相,而不是靠那个他不屑和不值得自己去求的穷小子,如果换一个人,即使是比自己身份更次一些的人,他也会放下身段,低头去求人家一次,但是云动,不可能。 “意料之中,”沈凝低低地声音嘀咕道,她慢慢地将头扭到一边,疲惫的闭上双眼,再也不去理会自己的父亲。 沈宏民现在信心十足,他说完之后低头看到沈凝闭上了眼睛,以为她是累了,就有摆出关怀的神情道:“累了吧,你安心休息,你放心,你爸宝刀不老,这点风雨在我的经历中,根本不算什么,你只管安心休养,等你出院了,外面就云消雾散,雨过天晴了,我现在就回去安排,回头再来看你,我先走了。” 沈凝也不答话,更不睁眼看父亲一眼,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哀伤,听着脚步声出了病房门,这才缓缓地睁开秀目,一滴晶莹的泪水涌出眼眶。 沈宏民兴致匆匆地回到了家,开始四处打电话,按照沈凝的安排,叫公关部通知各大媒体,明天公司要召开新闻发布会,打电话给连襟王祥宁,让他安排一名律师重新准备一份股份转让书,然后明天在董事会上义正言辞地训斥那些内鬼们,以势压人,让他们低头,通过转让申请,其实这对他而言,本来就是一个过场问题,但是一想到自己盛气凌人地羞辱那些反叛者们,让他们在自己的脚下瑟瑟发抖,归顺臣服,他就感到很解气。 就在他还在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对外发布指示的夹缝中,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屏幕切换,显示出史政东的名字。 “老史,我刚从医院来,已经征询了小凝的建议,现在正在安排,按照她的方案,问题应该....” “老沈,”电话那头的史政东大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显得非常沉重地道:“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