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另一边,我等你踢着胡旋舞回来。 所谓古老,皆被记录在案,黑衣少年双手合十,眸光中藏着些许的戏谑,他迎着风展开怀抱,沉默的表情带着些许的烦恼:“你要的,我准备了,给你爱,给你自由。” 少年仰面倒下,他坠下时空,陷入冰冷的王座,漆黑的衣袍让他如背景融为一体。 羽翎与生俱来的嗜睡大约是改不了,他伸出手指立在唇上,平静得吹着这高处不胜寒的风,那冰冷的感官刺激着他麻木的神经,对于这随时处于兴奋状态的少年来说,似乎没有什么能给他带来新鲜感。 我就这么挨过一日又一日,期许那曙光能够踩着点来。 黑衣笑得很是欣慰,却又显得那么血腥。 他知道,契约星的火痕僵尸消失了,竹羽晨回来了。 “你说,他是一个书生……” “是呀,怀刺当年自负凌云笔,期许年少成名、一步登天。可后来,他死了,不然,我也无法活出自己的生命。”羽翎窝在那月色照耀不到的地方,他喜欢自己心狠手辣的残暴模样。 追忆往昔,是什么在心中蠕动? 曾经竹羽晨愤世嫉俗,想要改变这个有缺陷的世界,如今羽翎恰恰相反,他喜欢这种位高权重的姿态,这才是自己生来所应该体验的时光。 “我偷来的蘑菇,还在你手里吗。”王座前女子缓缓走上台阶。 “那侠客还没有放下对你的追捕吗?你不是被钦定无罪了吗。” “是,但似乎有什么变故,他又开始找寻我的踪迹了。”统帅不厌其烦,“我的勋章被他扣下了,说要我拿蘑菇去换。他也有这般无赖姿态吗。” “不记得,我跟他没遇到过,也未曾继承这段记忆。或许吧,他毕竟也是有血性得,是会做不计后果的事情得。”羽翎在身前烧了一把火,幽暗的光亮在宽敞的大殿中似乎随时会熄灭般,他就如沙漠中那渴死的鱼,贪慕得看着眼前暗流汹涌的温热。 这是一个胡言乱语的时代,谁都不希望被窥探到内心,用自己的方法加密着聊天,就连哭诉都不能在阳光下表达,非要遮遮掩掩,用乱七八糟的词汇层层“近义词”。 那蘑菇下潜到了水底,可他不是巨鲸,到不了深度,无法对羽翎的遭遇感同身受。 谁才是弃子? 我没有做你们做过的事情,却背负了你们应该承受的刑法。 我的名字,跟你们没有关系,我的神明,也跟你们没有瓜葛。 大约是缺氧了,少年头重脚轻,他深吸一口气后缩在冰冷的铁王座中,四周那深邃的气息好似一双恐怖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得望着琼宇,一刻不停。 “犯病了?” “蘑菇不在我手里,你为何还留在这呢。”羽翎有气无力,唇齿苍白。 “我只是恼那穷追不舍的捕快,并没有还他的意思。你应该感应到竹羽晨的气息了吧,有何打算呢。” 卡分层级,战斗力也是一样得,分别是数字化描述,函数描述,对比筹码描述,文字描述,以及序列。 数字化和函数范畴只能囊括【问道者(弱者)、苦行僧(渡者)、续天谴(强者)】这三种级别,顶级卡的续天谴级别就已经无法被函数表示,融入坐标系; 对比筹码最贵的是三十五块钱,每五块钱一个台阶,这个级别非天骄也就到此为止了。 文字描述只会出现在变数卡以上,昼合能看到竹羽晨的文字描述,说明它是一张替身卡,本尊显然也是变数卡以上的级别,所以当看到大魏统领的“沧海桑田”描述时才会那么惊讶。 ——惊讶他不仅回来了,战斗力也恢复了不少。 不过对于昼合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其实还是很迷惑得,这样横插一脚,似乎没有结局是盈利得;当然,在此刻的局面中,能够染上小蘑菇的气息似乎就是很好的事情,不需要计较得失。 不过竹羽晨一回来就能达到这样的高度,说明他底子确实深厚:文字描述其实很难做对比,它相当于灼羽的一种评价,你没有彼岸天的评价体系,就算能够看到战斗力评语也无从辨别,但文字描述就是文字描述,一般而言特制卡在小帝君层次都是可以用筹码衡量得,那大魏统领不简单。 至于评价最高的序列描述,它反倒是最容易理解得,就如马秋北的战斗力评价是灼羽第一,冬劲是南域第一,白彦是第一战斗力梯队,马北风是第二战斗力梯队; 这样的描述很简单也很直白,也是最没用得,毕竟这种级别的战斗力起伏极为恐怖,灼羽给的只是定位,但如果一方底牌尽出,那么胜利方就是暴露筹码更多的那位。 而且这也只拘泥于非灼羽立场,像双圣、东驰这样的逐明之眼派系重要成员是不会有信息暴露得。 再者,它说到底也不过是彼岸的认知,如今灼羽的天骄之上都不简单,只能用来做简单参考。 “我与他井水不犯河水,能有什么打算呢。”似乎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过度纠缠,羽翎打起了瞌睡,在王座里动也不动,身躯冰凉凉得,好似被抽干了生机。 “有石碑寓言,他会死在你的手里。我很好奇为什么。” “你这好奇有些过分了吧。我都不知道的答案,又应该怎么跟你表达?假如势不两立,到了那一步我会出手,可我们毕竟用着一样的存在,又如何才算杀死他? “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我不了解他现在是什么立场,何况,我们也找不到他是吗。我斩断了自己跟过去的联系,但我有预感,他的成熟态便是我,既然如此,我们之间或许还能够互相理解。” “那么,盖亚星的会是谁呢。”统帅顺着光源向上,“这是你的故事,对吗,念都。” 看不见光的地方堆积了历史的过去,妍顷在羽翎身前站定,“聂都是他,你为什么要取念都作为自己的名字呢。他的神是虚幻得,你的呢。你有在好好长大吗。” 少女清凌凌的声音似弹珠一般在少年千疮百孔的思绪中穿梭。 啧,割啊…… 少年摇晃着自己昏沉的头脑,似是有什么东西划破了他的血管,那猩红的味道刺激着少年的神经,他慢慢起身,懒散的杀机汇聚在那坏女人的身旁,就这么踉踉跄跄得走下王座,口中含糊不清地笑着,醉得不省人事。 “你想知道得,可真多。” “在您这边,好奇心犯罪吗。” “是,且是死罪。”羽翎的影子细长如鬼魅,它们斜着脑袋晃晃悠悠得跟痞子似的,眼睛不自然得在大殿内晃悠,对妍顷保留着恶毒的猜想。 “看来你们之间的分歧,还是蛮大得。那么,现在我很想知道,另外一个你如今是怎么想得。”妍顷姿容妩媚,说着她从身侧提起面镜子,它倒映着羽翎的面容,慢慢得有一道魁梧身影与之重叠。 “你说,这样的你们应该怎么称呼合适呢?” “你呀你,总是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有趣……”羽翎拎壶灌酒,眼眸猩红,动作气质不是浪荡轻侠,像阴毒的谋士,像扭曲了神志的罪犯! 风吹枯枝,黑衣少年沉迷于萧索的凄凉之中,但对面的镜中世界里却走出一只脚,披甲的竹羽晨死板得盯着念都贤者的脸,一位是沙场的宿将,一位是文明的领袖,他们之间有着相同的过去,却选择了异同的未来。 “怀刺,好久不见。”羽翎耸了耸肩,四周妖冶的不见光们簇拥在看不见的地方邪恶得凝视着大殿中央的两位。 “我在月夜下思君,你的模样,就像侠客穿上了他焚毁的黑衣,就像青鸟带上了铁质面具,就像棺材沉默得住进了坟墓;我们从没有好好聊过,做一次和解吧。” “哦?大统领竟然这般看我?” “我想看胡旋舞了。”竹羽晨回过身,与妍顷对视,长枪做矛,又一次将之投掷了出去,但这毁灭昼合分身的强大攻势于此好似开玩笑一般,那惊艳女子不过是含笑抬手,缓慢得接下了这重约千钧的长枪。 “都说统领歧视女性,现在看来除了您心里那位,您是看谁都觉得不顺眼。” 妍顷,南域七绝代之气绝,八方棋主之一,南域七十一帝君位列第七,当代顶级绝色,南域坏女人。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交流得。”竹羽晨隐逝,画卷凝固、破碎,带着长枪来到第一级台阶前,那阴影中羽翎阴森森得散成一团雾。 “是吗,因为契约星中的顾年吗?” “我不敢妄下结论,但,有你的手笔。你耽误了我的机会。” “什么机会?你敢碰她?”红尘微微皱眉,狠厉、严肃,那一刻大殿仿佛来到了平原之上,清冷的月光挥洒而下,那脱尘的气质将诡异的地域环境碾碎,堂堂正正得替换着这里的邪祟气质! 天狼星恢弘,在星空之下它如主持律令的裁决者,冷峻的山石被吹起粗粝、窒息的粉尘,妍顷在自己的世界睁开眼睛,恐怖的威势弥漫开来,这南域第一流动手了! 羽翎和竹羽晨沉默得体会着绝色强大的战斗形态,她手中捏着一方诡异的镜子,浓妆艳梅却又清新脱俗的妆容让她好似闪耀的光芒,猛烈的气场让所有记录她美的仪器都产生了破碎,如被打翻的调色盘,她纯净的气质在那一颗混乱开来。 这是南域顶尖的绝色领域…… 竹羽晨和羽翎都是半吊子的失忆者,不过是半只脚回到了曾经的境界,但此刻面对这灼羽的高级序列一时间苍白得就好像是单薄的纸张,在大风的吹拂下失去了自己应有的重量。 如今那红尘郡主仍旧是面露嘲讽,似乎不屑多言一般。 她掰断了镜面,乖戾的神情十分不屑: “后会有期,假如,你们真得回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