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班德尔开着梭车穿过了列维尔城内的几处关卡,沿途上时不时的看向后视镜,确保没有人跟上自己。 大概开了二十分钟左右,几人终于到了城西的出城关卡,班德尔把车停在关卡前,按了两下喇叭。 一个大胡子士兵走了过来,说道:“班德尔,今天出去的够晚的啊!” 说着他挥了挥手,示意其他士兵推开路障。 班德尔一脸沮丧的说道:“今天让官老爷叫到星港上层了,骂了我好一顿才给我放出来。” “谁啊?这么大胆子,他就不怕分给他的避孕套上被扎几个洞吗?” “就踏马的是因为这个事!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把分给他的避孕套上扎了几个窟窿,这老爷枪坏了,怪到我头上了!” 大胡子士兵哈哈笑着让向一旁,班德尔挥了挥手,一脚油门穿过了关卡,驶向了城外的高速公路。 出了城,艾莉娜就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般,靠在安博吉身上睡着了。 安博吉温柔的抱着艾莉娜的头,小心的放在自己自己的腿上枕着,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爱德华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艾莉娜已经睡熟,放下心来,问道:“哎,班德尔,你说的那招真的有用吗?” 班德尔一脸疑惑,问道:“那招?哪招啊?” “就是,往避孕套上扎眼儿。”爱德华说着,用手比划来比划去。 “真的有用!我今天到星港上层确实是因为那个当官的被算计了!”班德尔一脸正经的说道。 “不是,我不是说这方面,我是指会不会怀孕。” “会啊,肯定会啊!不过你问这个干吗?” “唉,艾莉娜不肯要孩子,她觉得在这种动荡的环境下要孩子,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 班德尔看了一眼爱德华,说道:“那你就特么的尊重点人家,别瞎搞啊。” 爱德华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瞎搞,我就是问问,” “问问?你动这个念头都是不对的!你多大了?” “二十。” “玛德,二十你着什么急?!老子三十七了都还不着急!” “……” 班德尔对爱德华展开了连续不断的“过来人”攻势,训的爱德华连连点头不敢还嘴,惹得后座的安博吉捂着嘴一阵窃笑,四人就这么一路向西,朝着贝罗市前进。 在他们已经远远逃离的时候,军港里的梅尔宾号上,杨正在目瞪口呆的望着床上一脸惺忪的安博娜和旁边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 “你说你刚睡醒?” “我刚醒,哥你快把她们弄走!” 杨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把尸体拖走。 他走到床边,坐下来,将安博娜蒙着头的毯子拽下来,看着安博娜脸上那清晰的压痕,轻声叹了口气,说道:“你先去我那吧,这个舱房别待着了。” 说着,他将毯子掀开,随后他愣了一下,又把毯子在安博娜身上裹好,将她横抱起来,朝舱外走去。 安博娜看到地上两条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痕,闭上双眼缩起脑袋,往杨的怀里钻了钻。 杨看着怀里被吓坏的安博娜,叹了口气,他抱着安博娜走回了自己的舰队司令专舱,踢开套舱内的卧室门,把她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你先穿我的衣服吧,一会再让他们把你的衣服搬过来,这几天你先睡这,我睡外面沙发上。” 说完,他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满脸冷汗,面沉似水。他双手交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始思考。 “安博娜在睡觉,那跟我见面的人是谁? 她知道安博吉小时候的事情,知道安博娜小时候的事情,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情。 现在回想起来,整个对话都很可疑……” 他激活通讯器,说道:“封锁帕罗米上的所有星港,不准任何一艘飞船脱离泊位!” “不是来杀我的,那是来做什么的?无论她是来做什么的,恐怕都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 杨将手臂抱在胸前,向后一仰,靠在了沙发上。 “安博吉!” 他坐直身体,冷汗在额头上出了一层又一层,他停下手中想要呼叫下属的动作,又抱起手臂。 “她是怎么来的? 现在回想当时的对话,她肯定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可她仍然以这种隐晦的方式在说话,她到底是为什么而来? 她又是怎么进到军港上层的,怎么进到梅尔宾号上的。” 邱德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打断了正在思考的杨。 “怎么了?” “炆尓菲号舷梯外的卫兵,梅尔宾号舷梯外的卫兵都被干掉了,另外,炆尓菲号上舰桥上的设备早到不明程度的破坏。” “查一下,从早上到现在所有上来过星港上层的人员名单,如有可疑人员先抓后审。” 邱德点了点头,转身想要离开,又被杨叫住。 “找人,在以安博娜的房间为半径,八十米为半径的距离所有舱室、廊道,仔细搜一般,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邱德再次转身,刚刚迈出一步,又被叫了回来。 “那个假的安博娜,穿的是安博娜昨天穿的衣服,你派人去洗涤舱,问问有没有可疑人员去过。” 邱德等了一会,见杨没有其他的事情了,终于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安博吉,你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经过,到底为了做什么?对你来说,有什么比向我要个说法更重要的事情?” 他双手抓着头发,带着某种不安与恐慌拼命思考,却无法得到答案。 无法得到答案的杨,只能在这种煎熬下,一遍又一遍的在脑中思考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以及这件事可能对这个计划带来的影响。 这充满煎熬的二十分钟,在邱德的一阵敲门声中宣告终结。 “有发现吗?” “我们在靠近舰桥的那个舱室发现了奇怪设备碎片,另外,洗涤舱的工作人员说,在今天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有人来拿安博娜女士的衣服,说是里面有封信。” 杨站起身来,冷汗涔流而下,他急切的张嘴问道:“是谁?” “签名是一个叫爱德华的人。” 他皱起眉头不敢置信的问道:“爱德华?” “是的。” 杨愤恨的握紧了双拳,浑身战栗,满脸惨白的张嘴,缓缓说道:“这兄弟俩!一个比一个可恨!” 他的心中,同时被恐惧与愤怒两种情绪充斥,像是一个恐惧到了极点的孩子愤怒的关上了门,试图阻挡外面那看不见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