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守住三名俘虏和两棺原胚,孤军奋战的小新正竭力抵抗着突然冒出来的降临派异人。土狼大队的支援正在路上,进攻的压力并不在自己这边,而是在敌人身上。 然而随着战斗愈演愈烈,他也越打越心惊。与眼前这名造型诡异的异人已经交手数轮,他尝试了各种手段都没能成功的压制住对方。从目前的表现来看,这名琐罗亚斯德教派的四足怪物,不仅力大无穷行动迅捷。那堪称无穷无尽的精力与难以置信的恢复能力,更让他心中隐隐的升起股无力感。 自己的攻击尽数宣告失败,而对方却丝毫不见颓相,毫无疑问的是,这样拖下去自己迟早会迎来败局。若不是因为知道很快就能得到支援,恐怕小新早就放弃和对方缠斗,选择率先撤退暂避锋芒了。 就在他苦苦支撑的时候,下颌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小新挥掌将夜枭劈退,借机按开了通讯器。 “筱羽吗?”小新站稳身形问道 “呃,不是,我是鱼谦。”通讯器传来了熟悉的男声 “鱼警官?”还以为前者那边出了什么状况,小新快速地问道“有什么情况吗?” “啊,我这边倒是没什么情况啦,你那边是有什么事吗?”鱼谦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我看你,好像在和什么战斗?”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小新绕着水晶棺避开了对手又一轮猛攻,分神问道“你们没有看到吗?” “啊,看到了你好像在打着什么,但是没看懂。”鱼谦疑惑的问道“我这边看到你,一个人在沙滩上跳来跳去的。” “一个人?”小新猛然愣住,被夜枭觑准机会迎面攻了上来,险些抓穿了他的面门。饶是他最后时刻闪身避开,胸前还是被划开了五道血淋淋的伤口。接着他双掌合挥,拍出一记猛烈的冲击波方才逼退了对方。 “你们,看不到那个,像狼人一样的家伙吗?”小新借此喘息之机,赶忙问道 “狼人?没有,我们只看到了你自己在对着空气战斗。”鱼谦急忙问道“其余的我们这边什么都没看见,对方是使用了隐衣吗?” “恐怕不是…”小新盯着重新站稳的夜枭心下大疑,且不说就算他披着隐衣也早该被打碎了,只有保持不对现实产生干预才能隐藏在隐衣下,严格来说释放异常波动的那一刻,对方就已经从那道不可被观察的墙壁后跳出来了。连忙问道“你们什么都没看到吗?” “没有看到!”鱼谦快速补充道“我们也没看到,周围有什么事物,被除你以外其他力量的痕迹。” “这样吗…”小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想,我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 公海的油轮之上,手持光耀圣剑的琐罗亚斯德教派银发祭司希特克斯,正与伪神之躯任源对峙着。双方的气势都在急遽的攀升,剧烈的异常波动围绕着二人行成强大的波动力场,互相碰撞侵蚀着。 “没看出来,你也是名中阶顶级的神选者。”希特克斯感受着对方和自己不相伯仲的狂暴立场,轻笑着说道“有这种级别的实力,在贫瘠落后的Z国,也算是很强了吧?只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你没去过Z国吧?”任源扛着罪衍,摩挲着下巴问道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亦愿做出牺牲,前去那片贫瘠的土地,散布光明神的荣光。” “啊,可惜了。”任源面色古怪的说道“今夜过后,恐怕你就再也没这个机会了。” “是吗?”银发祭司高高举起了圣剑,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一击将你彻底撕碎。” “发现我的异常等级和你相当,急了?”任源调侃道“之前不是还想和我多玩会儿吗?还说神选等级什么的,不是决定战力强弱的唯一因素吗?” 这边希特克斯没有理会对方的嘲讽,所谓狮子搏兔亦须全力,更何况眼前这名猎犬看起来也并不是只软弱无能的兔子。神选等级到了中阶,其独立现实往往就已经能对现实世界产生不弱的影响了。对方迟迟不肯出手暴露其独立现实的真实面貌,此刻更不可掉以轻心。 在敌我双方同级的情况下,想要让自己的独立现实影响乃至碾压对方的现实就没那么容易了。想到这里,希特克斯收起轻视的心态,不管对方不肯率先攻击是否因为是因为,拥有某种擅长防守反击的独立现实。他相信同级别的情况下,无人能够彻底挡住自己的全力攻击。 高举过顶的圣剑,犹如刺破黑暗的灯塔,闪耀着无比明艳的光辉。希特克斯错步站定高声诵唱道 “安眠于梦想之乡的英灵们,请与我缔结胜利的契约,唱响纵横战场的英勇战歌。我当持神圣之剑,尽退剑锋所指之敌!”无错 洪亮的战歌响彻天地,无数飞射的流光自四面八方攒射而来,纷纷没入了那柄高举的光铸巨剑中。难以言喻的骇人气势在长剑上升腾,愈发刺目的光芒映衬着夜晚犹如白昼,恍惚间围观的众人不由得生出,脚下的钢铁油轮都要在这光芒辐射中融化的错觉。 这足以改变一方天地的强大气势,让人无法相信只是从拥有中阶独立现实的异人手中散发出来。不得不说,作为承载着无数传说和幻想加持的胜利与誓约之剑,确实能够从现实之中获得巨大的加持。 “见鬼!希特克斯你这个疯子!你要毁了这艘船吗!?”德米塔祭司骇然尖叫着,率先头也不回的向后方奔去。虽然知道前者是总部银发祭司的佼佼者,但真的看到希特克斯战斗的场景,还是令他极为震惊。这一剑的威力,只怕很多高阶祭司也施展不出来。 “快走,留在这里会被战斗的余波波及到的!”大副见德米塔祭司开溜了,也慌忙招呼着众人向后方撤退。 “你很从容嘛?”银发祭司蓄满了圣光,看着仍事不关己般看热闹的任源问道“我在等圣光蓄满,你又在等什么?” “啊,我啊?我在等你蓄力结束啊。”任源笑道“我看你好像还没准备好,就等等喽。” “不知该说你无知,还是无畏。”希特克斯傲然说道“你错过了最好的攻击机会,让我蓄满圣光将是你今夜最大的错误。” “哦,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任源从排气囱上站了起来,摆好架势问道“那么,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随时可以!” 话音未落,持着光铸长剑的银发祭司,整个人化作了一束金色的流光。持剑以不可阻挡的惊世之姿,带着所向披靡的气势轰向站在上方的任源。汹涌的光幕撕裂了天地,炸裂的冲击波以油轮的船头为圆心,向四周扩散开来。所过之处仿佛遭到了飓风的摧残,稍微不甚牢固的部件皆被吹飞崩裂。 这只是由于希特克斯自己控制不当,泄露出来的些微冲击。即便如此数万吨重的巨轮仍被压沉了船头,船尾陡然翘起。急于逃散的信徒们,慌乱中只感觉天地颠倒,纷纷摔倒在甲板上。海水以此为中心,被迫向周围流去,从高处看海面上由此生出了道不断扩散的圆轮。 而在中心,正面承受这记冲击的任源,无疑感受是最为明显的。这迎面而来的一剑,并非快到无法躲避,但却散发着浓浓的宿命之感。任何被指为对手的人,都丧失了避开这剑的勇气。似乎无论怎么闪避,无论逃向何方,都会被这剑刺中胸膛!不知从何处冒出的荒唐念头,在胸中疯涨,并迅速的将自己的勇气与信心,榨的干干净净。 在希特克斯看来,这是必中的一剑,也是必胜的一剑。他仿佛能够看到,那个黄肤黑瞳的对手,在这无敌的光幕冲刷中,全身上下化为齑粉,迎接命定的结局。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就在贯穿天地的光幕,如吹尘土般扯碎任源的独立现实时,一股磅礴的气势如从亘古中苏醒的巨兽般,缓缓的铺散开来。嗜血,野蛮,荒凉,疯狂,这股如渊如狱的气息瞬间盖过了圣剑的气势,犹如君临天下的王者降临在这片海域上。 响彻天地的神圣战歌,仿佛被掐断了演唱者的喉咙,在这刹那间戛然而止。周遭的异象也被迅速抹平,而这股气息的中央,正是不知何时周身遍覆血麟,化身恶魔的任源。高举的利爪擎住了银发祭司的攻势,尽管和那通天彻地的光幕相比,这只手掌小到可以忽略。然而无论后者如何用力,都无法让百丈光幕移动分毫。 手与光幕交接之处,不断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响,空气中飘散着血肉焦灼的恶臭。单掌挡住银发祭司攻势的恶魔,显然浑不在意这点小小的伤损。生着赤色长角的脸庞,挂着显而易见的轻狂蔑笑。 那双和冷血动物无异的金黄竖瞳,此刻正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今夜首次面露骇然的银发祭司,扯起嘴角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单词 “就这?” … 那道潜伏在海中的阴影,仍如浮标般静静的悬浮在暗中,默默观察着沙滩上的变化。 直到小新突然暴起的时候,方才缓缓游动了起来。随着柔软的身躯如S型轻灵的摆动,很快黑影便悄无声息的,顺着起伏的浪花来到了岸上。侧头看了眼之前鱼谦二人所在的地方,黑影并没有理会在沙滩上奋战的小新。而是绕了个弯,浑身贴在遍地砾石的沙滩上,仍如在水中游泳般,快速的窜进了附近一处低矮的灌木丛中。 在这簇灌木丛中,早有名披着斗篷的低矮身影。似是没有料到会被人发现,突见脚下冒出的身影不由得大吃一惊。还未待反应,攀附于地的暗影倏忽而起,伸手按在了前者的嘴上。两人四目交接,黑夜中亮起一对魅惑诡丽的黄金竖瞳。 “嘘,别出声,是我。”如蛇身影檀口轻启,低沉婉转的声线尽显酥媚。 “是…您?”斗篷黑影显然极为惊讶,似乎认出了前者的身份“您怎么…怎么会…” “这个问题先放一边。”后者轻声浅笑,指了指场中的小新道 “别分心,那边还没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