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论脚力,我还没输过谁,出了菜市很快就甩掉了那个老板。 看着眼前上面还沾着血气的屠刀,我松了一口气。 “拿你的业余挑战我的专业,还嫩了点。” 回到店里,我把屠刀拿红绳绑起来,高悬在店门前。 另外一把鲁班尺被我掉在了大堂里。 天黑将至,七天之限已到,今晚女鬼肯定会再来 我内心很焦灼,跑了这么多次送东西,给人给鬼都送过,这也是头一次我“罢送”。 本来以为女鬼会来,直到转钟都没听到门外有任何动静。 我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额头早已布满汗珠,长时间的精神紧绷让我有些虚脱。 子时一过,应该躲过今晚了。 不知是屠刀和鲁班尺起了作用,还是女鬼没有来,眼看东方吐白,依然没有见到女鬼的身影。 我长舒一口气,打算回楼上睡觉。 此时,外面却响起了敲门声。 “这大清早的,谁啊?” 我走到门口,外面没有人回应我。 我以为是自己熬了一晚上,出现了幻听,没太在意。 砰。 又是一声敲门声,如果说刚刚我听错了,这一声我可听得真切,错不了。 “谁啊,一大清早的?” 外面天光大亮,大白天的,我还怕鬼不成? 我猛地推开门。空中居然是一颗人头,正瞪着眼睛看着我,脖子满是被撕裂的组织,正滴着血。 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腿软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刻,一阵东南风刮来,人头被吹得撞在门框上,发出“砰”的一声。 我现在才明白,刚刚听见的敲门声,就是这颗人头碰撞门框的声音。 原本这里吊着的那柄屠刀,不知道被谁换成了人头。 这人头足足吓了我好几天,害怕被人发现,我把这人头埋在后院里,寝食难安,一闭眼就是那只红衣厉在梦中向我索命。 我的精神日渐衰弱,白日里也是老打哈欠。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没几天,我终于见到了方月初。 “子午,你怎么都有黑眼圈了?” “别提了,真是见了鬼。”我无奈地摇头。 “我找到了破解蛊术的办法。”方月初突然说道。 “真的?”我有些激动。 “对,只不过要你做一件事。” “详细说来。” “蛊术的关键在于蛊虫,只要你找到蛊虫并杀死它,蛊术便不攻自破。” 我愣道:“蛊虫?那是什么虫?我上哪找它?” 面对我的三连问,方月初解释道:“蛊虫是施术者养的毒虫,大小不一,很可能在你的身体里。”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身上,不由得问道:“怎么可能?我身体里怎么会有虫子?” “你最近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 “就是睡不好,老是做梦,还有前些天店门口挂了一颗人头,给我差点吓死。” “人头?”方月初皱眉。 有人头,就说明死了人。 “对,人头,可能是那个红衣厉鬼带来的,我埋在后院了。” “带我去看看!” 一听说死了人,方月初也紧张了起来,跟着来到了后院。 我按照上次埋的地方挖了起来,没过多久,我就找到了我埋藏的地方。 可是,坑里并没有什么人头,还是那柄屠刀。 我下意识揉了揉我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方月初更是奇怪地看着我,不明白我的意思。 “这真的是人头,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胡言乱语起来。 “你应该是被蛊虫控制,出现幻觉了。” “怎么可能,太扯了。”我摇头,不相信方月初所说的什么蛊虫能控制人的心神。 “那你觉得你所说的人头去哪了?” “这。”我也回答不上来,但是那张死人脸让我记忆犹新。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定是那个红衣厉鬼,一定是她做的。” “先把红绫烧了吧,不能送。”方月初建议道。 我有些犹豫,烧了客户托黄泉邮差送的物件是这一行的大禁忌。 “还有别的办法吗?” “别犹豫了,红衣厉鬼就缠在这红绫上,红绫一烧她就灰飞烟灭,你送出去,她就缠上人了。” 方月初身为捉鬼人,捉鬼自然是他的本能。 但我不一样,继承了纸扎店,身为黄泉鬼差,我要考虑自己的信誉问题。 东西送到我的手上,不送就算了,还将它烧掉。 “不行,不能烧,红绫送到我手上,是一种信任。” “你怎么这么轴,是别人要害你。” 我摇摇头,从小爷爷就教育我,各行各业要遵循自己的原则,人无信不立。 “我有我自己的原则,鬼契的条约我不能违反,但我也不能烧了红绫。” “那好吧,只能在想想别的办法了。” “先说说怎么解蛊吧。” 方月初有些感慨道:“我发现你跟老贺有几分像啊,不愧是爷孙俩,解蛊有两个办法,找到蛊虫或者找到施蛊人,解决了其中一个,蛊术破解。” “找蛊虫看起来最好实现,怎么找?” “找一条特殊的蛇,放在你身上,它能帮我们找到蛊虫,随后施针便可驱蛊。” “嘶,蛇?放在我身上?” 光是想想,那种滑溜溜的生物放在我身上,我就要跳一段霹雳舞了。 “没错,这是我从别人那里打听来的办法。” 我咬牙道:“那好,那就试一试。” 方月初这几日为我奔走,就为了寻找破蛊之法,我也不好驳了他的好意,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行,我下午就去买条蛇来,你在店里做做准备。” …… 傍晚,方月初提着一个竹篮就走了进来。 篮子里时不时传来蛇吐信子的声音。 听着这声音,我就有些抗拒。 “我从市场里买来了好几条蛇。”说着,方月初掀开了篮子,里面好几条花纹不一的蛇在里面扭动。 “有毒蛇吗?”我担心地问道。 “都是毒蛇,不过你放心,一次只会放一条。” 我满脸黑线,就算是一条,咬一口也足以要了我的命。 “你别怕,根据我那位故人的办法,你把特制的药草涂在身上,蛇是不会咬你的。” “呼,那来吧!”我咬牙说道。 方月初哭笑不得:“你不用搞得好像慷慨赴死一样,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