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祖辈都是倒腾古玩的,颠峰时期在琉璃厂开了两家店,四九城里做古董生意的无人不知。 建国后,一家人跟着爷爷南下,在江城安顿下来。爷爷进入了当地的博物馆,成为一名文物领域的资深专家。 87年,当地救捞局在某海域打捞上一艘沉船。 里面发现了不计其数的古董。 当时这一成功打捞沉船的新闻,轰动了整个世界。 而爷爷却因为这件事情,被抓进去关了十多年。 听说当年沉船被打捞上来的时候,琳琅满目的精致古董,让人看的眼花缭乱,所有参与打捞的人都知道,只要从这里随便拿走一件,后半辈子基本上就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 当时的确有不少人偷摸拿走了一些东西,爷爷不例外,但大家都还回去就没事了。 可最后却只有我爷爷被抓了。 因为爷爷拿走的东西,有一件类似钥匙的古玩不见了。 搜查队来我家搜了很多遍,可都一无所获,询问爷爷,他也咬紧牙关,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拿。 多年后,爷爷出来那天,监狱门口停了数十辆豪车,全部是来接爷爷出狱。 可他却一辆都没坐,顶着司机嫌弃的眼神,上了公交车。 等到了家里,这种情况,依旧没有任何消停。 每日家里都是门庭若市,热闹的不行。 那时候我年纪不大,不过十八岁,有些搞不懂这些人来家干什么,记忆当中,爷爷就是一个消瘦的老头,看着样貌平平,没多大的本事。 除了这些人上门,我还发现家里附近,总偷摸藏着一些人。 似乎在盯着爷爷一般。 可爷爷却异常淡定,在出狱第三天,开始闭门谢客。 不管是谁来?爷爷都选择不见。 那段时间,连我爸大伯二伯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四叔在家里照顾,四叔就安排我每天给爷爷送饭,于是我每天将饭菜端到门口,喊一声爷爷,里面才会伸出一只手来将饭菜端进去。 就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一个月。 等爷爷再次从屋内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他身上多出了不少伤痕。 脸上出现了一道手掌印,是那种必须指甲很长挠进去,见血的那种。 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 并且面色苍白,不断地咳嗽,不时还会咳嗽出一些黑血来。 他的身体状况也变得愈发的糟糕。 我记得爷爷刚出狱那天,虽然精神状态不太好,却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我虽然和爷爷相处的时间不算多,但看到爷爷变成这副样子,我心里还是蛮担心的。 我想劝爷爷去医院看看,可却被爷爷严厉拒绝。 他目光落到我身上,忽然问我道:“灼儿,咱们家里的钱现在够花吗?” 我听后愣住了几秒,因为爷爷入狱后,我们家在江城天心阁古玩市场,开了一家古玩店。 生意其实还算不错,特别是爷爷出狱那天,店铺里的生意变得更好了。 要说家里特别有钱,也没有特别有钱,但是肯定够花。 我疑惑看向爷爷,然后说道:“够花。” “够花就好,灼儿,以后家里的生意可能要落到你手里,你这段时间跟着爷爷学一些本事。” 爷爷悠悠的说着,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口气上不来。 我很担心爷爷的情况,可是他却示意让我不要担心,接下来的几个月的时间,我一直跟着爷爷学本事,不得不说,爷爷在古玩这方面,有着非常资深的能力。 无论是从鉴定方面,还有风水方面,都十分的厉害。 学习的时候,爷爷还夸赞我天赋能力很强,我学习这半年,抵得过别人一辈子。 可是爷爷不知道的是,我其实从小就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包括爷爷入狱的时候,我都有自学。 无论什么是字画、瓷器、陶器、或者是玉器,我都能鉴定真假。 大概是半年后的一天,家门口忽然来了十多辆车,为首的是一辆黑色加长版的“红旗”车。 还属于那种定制专属类型的。 一般的人,肯定是没有资格坐这种车,他下车的时候,我看到他手指上带着一个玉扳指,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宋朝初期的物件。 很是值钱。 他来了之后,目光就落到了我身上,他眼神有些深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也很强。 年岁大概在六七十岁的样子。 他看了我眼,然后缓缓说道:“小伙子,你爷爷在吗?” “你找我爷爷做什么?他身体不好,这段时间不见客。” 我开口回绝。 这半年来,我爷爷的确没见过任何一个生人。 他听了我的话,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相反平静说道:“你和你爷爷通报一声,就说徐平春来见他了,他肯定会见我的。” 我狐疑的打量这人,心里知道这人肯定也是一个有身份的大人物。 就说道:“你等等,我现在去通报一下。” 我转身进入屋内,爷爷现在一般都在卧室,平时也不见光。 我来到他房间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干咳的声音。 “咳咳……” “爷爷,外面有人找你。” “不见。” 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 “可他说他叫徐平春,说只要说了他的名字,你一定会见他……” “你说什么?” 爷爷的声音忽然就激动了一些。 我心里起了一些波澜,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有如此反应。 “徐平春说想见你。” 我简单地重复了一遍。 我声音落地,我爷爷大概沉默了一分钟的样子。 才开口说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你让他进来吧。” 我嗯了声,没想到这家伙还说对了,只要报了他的名字,我爷爷真的见他了。 我转身跑出去,对徐平春说道:“我爷爷让你进去。” 徐平春嘴角扯东了一下,笑的很僵硬。 然后准备往里面走去,身边站着几十个跟班,这些跟班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你们在这等着。” 几十个黑衣跟班都纷纷应声。 气场不是一般的强大。 他一个人往里面走去,我跟在身后。 等他进去房间,我听到里面响起的第一句话是,“陈老哥,现在是不是应该将东西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