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们没有开狼眼手电,只开了一个挂在背包上的随身小灯。 在黄色的灯光下,只见这人浑身披着一张完整的兽皮,腿上和脚上也被厚厚的兽皮包裹着,整个脸颊早已被长长的毛发所遮蔽了,两只眼睛闪着黄色的回光,右手上还拿着一把长刀,左手拿着***枪,像个幽灵海盗一样的站在门口望着我和艾琴。 我一把拉过前面的艾琴挡到了她的前面有些慌张的问道,“你,你谁啊?” 那人上下打量着我和艾琴,准确说是上下打量着我,接着把枪一收,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们在我家,还问我是谁?” 话虽然听起来费劲但我和艾琴都还是听懂了,顿时觉得自己问的话有点尴尬。 此情此景让我仍怀疑自己还处在刚刚那个幻境之中,眼前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特别是这个神秘人的出现,按艾琴刚刚的说法这家伙不但神出鬼没还会飞檐走壁,加上现在这画面冲击,让我觉得进入这冰洞之后,一切都陷入了自己的幻象之中。 看着眼前这个人,想着他的处境比那本《鲁宾逊漂流记》里面的主人翁还要惨,人家的环境好歹是在同一岛上,白天可以看太阳夜晚可以看星星,没事还可以游个泳洗个澡什么的。可这人竟然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冰洞中,看他这样子和他头上毛发的长度,起码也得有好些年了! 也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他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是如何度过的。又或者是不是我们想错了,他或许就不是在这里生活的人,而是和我们一样进来打探万生石消息的,可他身上这身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从外面进来的人,难不成这昆仑山里还有没有被发现的种群存在吗? 我正想着用那句话来开始我们接下来的沟通时,没想到他先开口了,“你们来的,有些迟了!” 什么意思?我和艾琴对望了一眼,想着怎么去理解他的这句话?他是不是以为我们是来接他的人?又或者有什么别的意思? 他见我和艾琴不说话,走进屋来把手上的刀放在一边的冰桌上,拿着几块兽肉塞进了那张藏在胡子下面的嘴巴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他吃了几口,又冲着我和艾琴挥了挥手上的肉,示意我们不用客气,意思应该是想吃的话可以拿着吃。 我和艾琴急忙摇了摇头,又从背囊中掏出我们的一些干粮放在了他面前的桌上,示意他这个味道比生肉味道要好吃一些。 “不了,吃习,惯了,换了别的东西,肠,胃也许不习惯!”他指了指周围的一切说道,“你们,两个站,的不累么!坐吧!” 他说话腔调有些奇怪,断句也奇奇怪怪的,说话语调特别慢,好似一些词语突然想不起来了。看来这些年他很少说话,语言功能有些退化。 “您是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嘛?”我说道。 “嗯!”他点了点头又对我们说道,“你们的,朋友!有难,下面,你们,不去救?” “朋友?”哎呀不好,我和艾琴在这里耽搁了十几分钟,老五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我们竟然都给忘记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目前看来眼前这人对我们好像也没有多大的恶意,先是救了艾琴一命,现在又分食物给我们吃,更好心的提醒我们老五他们有难了,这么说来暂且我们可以把他当作我们自己的人。 听说老五他们遇到了困难,本来还一肚子的问题现在也不好问了,我拉起艾琴就准备走。 刚来到门口他伸手拦住了我们,又“嗖”的一下把桌上的长刀拿在了手里。 我紧张的问道,“你要干嘛?” 他却不以为然的问道,“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我看了一眼艾琴,发现她此刻也在看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我,带你们,去!”那人说。 “你带我们去?”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结果他把长刀一拿,跟着一转身沿着栈道走了上去。 哎,您慢点的,我和艾琴完全还没弄清楚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人啊。心里这么想,但最终没有问出来,目前除了跟着他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他完全不用我们的照明,速度很快的沿着栈道先上后下,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很快我们就到了崖底的边缘。还在栈道之上我们就已经闻到了一股巨大的腥臭和血腥味道。 前面的栈道已经到底,崖底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缓坡,这个缓坡之上只有零星的几块残冰冰层,冰层之间被几块偌大的青色的石头分割,崖底的缓坡上,到处都是血迹和一些生物的残骸。 很快我们就发现了在一块石头后面躲着的全子和阿芳,只见全子满脸的血,阿芳的战备服也快成了条状,看来两个人刚刚经历一场恶仗。 全子这时也看到了躲在冰壁后面的我们,他对着我骂道,“德子他娘的跑到哪里去了?” 我刚踏上栈道就被算计了还差点拿刀自残,这么丢份儿的事儿打死我也不会说,我指了指艾琴示意我去找她去了。 全子也不好过多的责怪,毕竟艾琴失踪之后我们都很担心,艾琴对着他们招了招手,阿芳在身后探出了身子说道,“我的好艾琴,你可担心死我们了。” 艾琴回道,“放心吧,我没事!咦,老五在哪里?” 全子有些难过的喊道,“德子,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老五被一条蜈蚣给拖走了!” “什么?”我顿时着急起来,“拖哪里去了?” “鬼知道拖到哪里去了!妈的,我们又上了那范家小子的当了,他把我们一起带到这里,谁知这里是那些冰雪蜈蚣的老窝!”全子愤愤不平的继续骂道,“那狗日的早就溜了,根本就没管我们的死活,还有那些雇佣兵根本就不是他的人,现在估计也死的差不多了!” “还剩下多少了?”艾琴问道。 “你指什么,冰雪蜈蚣还是活着的人?”全子不解的问道。 “千足虫!”艾琴回道。 “不多了,现在都不知道躲藏到哪里去了?”阿芳接话道。 这阿芳的话刚一完,我的左肩就被一股怪力抓住,然后身体就被提了起来,谁?我刚回头,只见身后那个怪人在背后把我和艾琴一提,把我们扔在了不远处的石壁上。 他来不及逃走,被身后突然闯进来的一个怪物撞了一下,瞬间就摔落了十几米远,好在他身手矫健,只见他一个托马斯全旋一下子就抓住了旁边的冰壁稳住了自己,我和艾琴对望了一眼,忍不住给他竖起了大拇指,要是一般人现在也许摔成了一滩肉泥。 而此时的我终于也看清了,从后面蹦出来袭击我们的不是别物,正是刚刚从上面冰洞里面跑出去的昆仑山野人。现在的这只明显不是我们在上面隧道里面见到的,因为它的身板要比先前那只还要大许多! 它是从我们刚刚躲的位置旁的一个缝隙中硬挤出来的,似乎还没弄清眼前的形势,只见它站在那里晃动了一下脑袋,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紧接着一声怒吼。 伴随着它的这一声怒吼,整个冰崖下面再次热闹起来,隐藏在暗处的那几只被打怕的阿尔卑斯千足虫也从黑暗中爬了出来,甚至还出现了无数的新品种,尽管这些新品种我一时半会儿还叫不出名字,但一看都不是什么善茬儿,不是长着獠牙就是长着巨齿,顿时我们四个,啊,不!准确的说是五个,瞬间就被这些形形色色的大小怪物给包围了。 现在这坑底放眼望去仿佛置身于一个外星球上,白色的像蛇一样的雪蟒,巨大的蜈蚣千足虫,还有一些像海龟一样的绝大褐色刺猬,反正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在我们身后不远还有一个巨大的生物,一只传说中的昆仑山野人。 我们四个被逼到了一个很小的圈子里面,现在别说去管老五的死活,我们自己的死活都成了大问题,看全子和阿芳的狼狈样儿,前面虽说他们打退了怪物的攻击,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好家伙!现在有仇的没仇的全扑了上来,我们此刻俨然变成了这些雪山生物们案板上的肥肉了。 我慢慢的把普通弹夹退了,换上了烈爆弹的弹夹。艾琴也掏出了小型的喷火枪,这是被改造的一款,装的也不是液态的汽油,而是气态的甲烷。这东西之所以被带着,是艾琴特别讨厌蜘蛛,隧道那次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所以以后不管在哪儿艾琴都带着这家伙。 好在我们技术部的战友都很厉害,这喷火材料的外观和抗压装置都是用的航空材料,体积和重量都减少了不少,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小型的打气筒,这东西的杀伤力虽比不上之前那样庞大的便携式喷火器,但也足够保命用了。 岩石后面的全子和阿芳也慢慢往我们的身后靠过来,我们四个一人一面,形成了一个四角战斗队列。在我们头顶上那位前辈,此刻我们实在是爱莫能助,但我相信他能照顾好他自己。 这时只见一道白光一闪,一条雪莽身子一弓像只弓箭一样冲了过来,我举枪便射,我在上面已经领教过这家伙的厉害,知道绝对不能让它靠近身体,但是我这枪还没响,那蛇一个急转弯,就直奔着昆仑山野人的头而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野人瞬间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就把那大雪莽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