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登基的那天朕发现自己是反派
   上床之后,傅平安小心翼翼瞧了洛琼花一眼,见洛琼花背对她在里面侧躺着,闭上了眼睛,仿佛是睡着了。   不会还在生气吧?   傅平安去拉被子,洛琼花闭着眼睛道:“陛下用里面的另一床吧。”   果然是还生气。   傅平安只好又拿了一床盖上,熄了灯躺下翻了几个身,忍不住道:“以后不会再用琉璃珠子逗她了。”   黑暗中洛琼花冷哼一声:“这可不是第一次了,之前让你别给她吃糕点,你也不听。”   “可她求我啊。”   傅平安回想着眼睛亮闪闪盯着她叫“阿母”的常乐,觉得实在很难拒绝对方的请求。   洛琼花又说不话,傅平安只好道:“好吧,是我错了,以后绝不会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随着淅淅索索的声音,似乎传来了一声“嗯”,接着洛琼花翻了个身,面朝了她的方向,但又没动静了。   傅平安揉了揉鼻子,想了想,低声道:“冷,可以睡一个被窝么?”   “伸手。”夜色中传来这么一个声音。   傅平安不明所以伸出手去,洛琼花握了一下,道:“不要说谎陛下,你不冷。”   傅平安:“……”   傅平安没把手缩回被子,在被窝外冻了一会儿,待手掌冰冷了,又说:“真的冷,不信你再摸。”   这一回,她听见了偷笑的声音。   不禁松了口气,随即软声道:“睡一床被子吧。”   话音刚落,被子一轻,温香软玉钻进怀中,毛茸茸的头发抵住了下巴。   傅平安紧紧抱住怀中温暖的躯体。   “还冷么?”   “不冷了。”   现在,有点热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大雪飘然落下,很快积满宫殿的每一处角落。   天还未亮,宫人便开始扫雪,临近年关,众人难免有些懒散,皇后仁慈,叫宫人轮班,得以在年关基本都有一次休沐的机会,这叫一些多年在宫中的旧人很不满意,觉得正是这些过分仁慈的规矩,叫现在的宫人越来越没规矩起来。   全嬷嬷走到北宫门口,见台阶上的雪扫得随便,结了一层薄冰,不禁大怒,骂道:“这是谁扫的?扫成这样要有人走,岂不是要滑一跤?”   两个年轻宫人忙从拐角过来,拿铲子铲掉了冰,却又忍不住在心里想:这种时候,谁会来北宫呢?   毕竟因为陛下不纳后宫,宫中主子少,如今在北宫中的,也只有太后一人罢了。   全嬷嬷骂骂咧咧拿着一盒早膳进去了,见殿门紧闭,又是大声叫人开门:“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起?”   伺候太后的宫人出来了,披着夹袄,嘟囔道:“今日太后还没醒啊。”   全嬷嬷皱眉:“太后还没醒?”   往常天还未亮,太后就醒了,要在正殿中做些功课的。   心中莫名有些不安起来,全嬷嬷忙推开门进去,来到卧室,却见床帏紧闭,毫无动静。   她喊:“太后娘娘?太后?……”   喊了许多声,都没有动静,这些所有人都慌了,忙拉开床帏,却见太后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已经没有了声息。   宫中顿时乱作一团,最后还是全嬷嬷喊:“去!去告诉陛下!”   ……   太后薨了。   这件事对所有人来说都有点突然,但是人死如灯灭,现在也不好去探究具体原因,只能在北宫中搜寻了一下,发现后院的竹林之中,有一小滩燃烧过的纸钱的痕迹,从上次清茶祭奠喜乐导致皇后受惊之后,宫中就禁绝了此类事情,宫人是绝不敢再犯的,于是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可能是太后做的。   无疑是深夜,因为没有人知道她做了这件事。   为何要烧纸钱?   也不是文帝惠帝的祭日,因为作为前代皇帝,两位的祭日,傅平安也是要表示一下的,不至于不知道。   又查了查,又在枕头底下看见一只   小小的虎头包,里面塞着一个生辰八字,原来前一日是惠帝的生辰。   大约便是想着给死去的孩子过个生辰,结果在屋外冻到了,她不说,无人注意,突然就薨了。   当日便将消息传了下去,又连忙叫太常府卜算适合下葬的日子,命博士祭酒撰写谥文讨论谥号,幸好陵园是早就建好的,太后没有别的遗言,自然和文帝葬在一起。   但临到定下谥号的时候,傅平安面对着公卿,突然说:“要不然,让太后和惠帝葬在一起吧。”   众人对此没有意见,但难免惊诧,傅平安道:“收拾遗物,虽没遗言,却看见许多怀念惠帝的小物件,所以这般想着……至于谥号……”   傅平安沉吟片刻,圈了“惠慈”一字。   太后对她,自是既不惠也不慈,但她有惠慈的对象。   这样想着,唇边不免溢出苦笑来。   太后既死,傅平安反而要将表面功夫做得漂亮,于是大殓之前停灵的那几日,她亦是每日都去灵前,洛琼花更是要日日守着,忙得人都消瘦起来。   傅平安辍朝七日,到下葬日,身穿衰服,送灵柩前往陵园,回来之后,又祭大小详日,可以说整个年节都在进行太后的葬礼。   民间一切婚嫁喜事暂停,举国给太后服了一个月的丧。   服完丧,年也过了,雪开始融化,气温反而更低一些,洛琼花整理完正月里的账,抬起头,看见窗户外面模模糊糊一个人影,便悄悄掀开门口的帷幕往外看,看见傅平安坐在游廊望着院子怔怔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洛琼花出去了,问:“那么冷的天,陛下为什么在外面?”   傅平安作为名义上太后的养女,依礼服丧一年,于是头发上簪一朵白花,穿着亦很素净,这一个多月她又瘦了些,坐在将化未化的雪中,好像是也要融化在这寒风中似的。   她像是被这句话惊醒,睫毛微颤,抬起眼来,沉默了一下才道:“只是在想,若是当初惠帝没有病死,太后会做一个怎么样的太后呢?”   洛琼花想了想:“很难想象她做慈母的样子。”   大约就是已为人母,反而觉得自己没法像太后那样对待一个孩子。   傅平安瞥了眼弹幕,忍不住勾起嘴角   ,洛琼花忙问:“弹幕说了什么?”   傅平安便道:“说……咳……有点不太好。”   洛琼花做到傅平安身边,抱紧傅平安的手臂,娇声道:“说嘛。”   傅平安果然受不了,低声道:“说……本性难移。”   其实是说“狗改不了吃屎”,但傅平安觉得此时若对逝者如此不敬,也不太好。   洛琼花觉得这话不像能得到傅平安那个反应的,但眼波微转,大概猜到了,便不再多问,只说:“臣妾也这么觉得,人很难脱离自己的本性,太后爱权势,只要体会到了,便难以放手,除非文帝活再久些,惠帝不是少年登基。”   傅平安沉默。   洛琼花察觉道有异,低声道:“平安不这样认为么?”   “我只是觉得,不同的经历也可以塑造不同的人……”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道,“朕不是曾经说过么,有这么一个故事里,我是个反派,不是个好皇帝,而是暴君,若这不是故事,而是有可能的现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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