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登基的那天朕发现自己是反派
   不知怎么,说出来的话却是:“你要整理什么资料,我也一起进去帮帮你吧。”   薄孟商瞪大眼睛,阿枝也心生后悔,道:“若不合适,就当我没说。”   薄孟商忙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如今这个点,也没什么人帮我,孙常侍愿意,求之不得。”   两人便在御史台停了车,穿过走廊进了一个小院,这小院在颇僻静的地方,薄孟商不好意思道:“因过来的匆忙,还没能修整出一处院子,这是临时的书房,有些简陋。”   拿钥匙开了门,迎面便传来木屑与墨水的味道,阿枝环顾四周,见屋内陈设极其简单,除了一对桌椅,便是堆叠在一起的卷宗竹简。   “这些都是下面报上来的患病名单与症状,我想明日陛下大约时要问起的,之前的都整理好了,不过这几日新增的还没来得及,还得写一份折子,明日递上去……”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点起油灯,灯火摇晃,阿枝道:“每日都要忙碌到那么晚么?”   薄孟商摇头:“这几日不是还要迎接陛下还朝么。”   阿枝没再说话,默默过去,帮薄孟商整理名单资料。   两个人做起来,比一个人快上很多,很快薄孟商便写完了折子,拿起来将墨迹吹干。   阿枝目光落在对方身上,灯火摇晃之中,簇新的绸缎外袍泛着温润的光。   这大半个月,她浑浑噩噩。   如今回想起来,只能用这个词形容。   她心中笃定薄孟商定然是回南越去了,因为若是她,一定会做出这个选择。   薄孟商察觉到阿枝的目光,抬头望来,四目相接,薄孟商抿嘴笑了笑。   她没忘记阿枝进来之前问的那个问题。   ——你为什么没回南越。   若是直接便说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薄孟商觉得稍显肉麻,也显得自己有些孟浪。   所以她一边写折子,一边也想着该如何回答,此时便开口道:“……南越还有徐谓青和方允俐,在南越虽为州牧,实际上却没魏京的日子好呢,我父母也希望我回魏京,更何况,陛下也说希望我来处理魏京疫病的事。”   她说了一堆理由,但没好意思说最主要的那个,抬头讪笑了下,却见阿枝   眸光闪烁,盯着她道:“你又不会看病,有疫病和你有什么想干,费茗难道做不好么?你回到魏京,竟然就为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就为了成为一个京官,你真是……你真是辜负了陛下的一片苦心!”   这是薄孟商第一次听见阿枝如此言辞激烈地对她说话。   不,甚至可以说,是薄孟商第一次看见阿枝生气。   她有些惊慌,道:“我……我……”   她盯着阿枝的脸,灯光朦胧,那白皙的面颊上,不知何时竟然有泪光闪烁。   薄孟商更慌了:“我、是我的错,我辜负了陛下的期望,要不然,我我明日和陛下去说,我还是去南越吧。”   “陛下都已经下令,你又要改,你把陛下当成什么,把职位又当成什么,真是荒谬绝伦!”   阿枝像是无法忍受一般,大步往门口走去,正要开门,手臂却被紧紧抓住。   “我错了。”薄孟商道,“你不要哭了。”   阿枝转身,用手拍打她的肩膀,带着哭腔:“你干嘛不回南越!”   薄孟商神色黯然:“我还以为……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你并不想见到我。”在潜梁山的那些日子,她以为她和阿枝已经有了些默契。   然而她话音刚落,阿枝仰起头来,愤怒地望着她道:“谁说我不想见到你?!”   薄孟商:“……啊?”   阿枝蹲到了地上,肩膀抽动:“你为什么……愿意回京呢……”   薄孟商若有所感,脱口而出:“因为我想见你,我无法再忍受,要和你分开那么多年了。”   阿枝道:“那你干什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跟你去南越?”   薄孟商微微叹息:“你定然不愿啊,你不是说了,希望能一直在陛下身边做事么,更何况……你也确实做得很好。”   阿枝突然回握住她的手,手指收紧:“你问啊。”   薄孟商无奈,也蹲到地上:“那孙常侍,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南越么?”   阿枝满脸是泪,咬牙切齿:“我不愿意!”   薄孟商:“……所以为什么让我问啊。”   阿枝:“因为……为什么你就愿意啊!”   薄孟商:“……”   长   久的沉默。   灯芯太久未剪,被灯油淹没,突然灭了。   月华透过窗格,照在两人的脸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薄孟商终于开口:“原因我说过了啊,五年前就说过,因为我思慕你,阿枝姑娘。”   啊,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她们的手紧紧交握着,面孔也相距极近,但是薄孟商却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会得到什么样的回应。   在回来的路上,费茗告诉她,阿枝这些年过得不容易。   薄孟商很想问问具体的,费茗却不说,但是只看费茗的表情,薄孟商就知道这事是不作假的。   她希望能在阿枝身边保护对方。   可是阿枝看起来,好像没有很高兴。   薄孟商觉得心脏似乎和胸腔绞在了一起,又疼又闷,就在这时,外头传来院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是一句远远的——   “□□查,我来帮忙了……咦,竟然不在么?”   是费茗的声音。   她情不自禁屏住呼吸,然后发现阿枝也是如此。   费茗在门外喃喃自语:“还以为她晚上要忙,特意来帮忙呢,没想到,难道是过来晚了?”   如此纳闷地喃喃自语着,费茗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又回去了。   薄孟商松了口气。   阿枝也是如此。   察觉到这一点,两人面面相觑,半晌,阿枝脸上虽还挂着泪,却忍不住笑了。   那口气泄了,就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哭了,好像是有些羞愧,又有些忧虑,她难以去想象自己和薄孟商能有什么样的未来。   可是,她心中已然是起了妄念。   所以过去的半个月,她浑浑噩噩,因为对某人朝思暮想。   陌生的贪念令她害怕。   对方太过于温柔,让她任性起来。   薄孟商见阿枝笑了,更懵了,想松手给阿枝擦泪,却又不舍手上柔软的触感,便只好说:“幸好费太医没凑过来看,不然她就会发现门没锁了。”   阿枝点头,眼眸水润,梨花带雨,薄孟商终于还是恋恋不舍松了手,拿出手绢递给阿枝,阿枝接过,轻轻   拭泪。   薄孟商其实还是没搞懂阿枝在哭什么,见阿枝不哭了,绞痛的心脏才稍稍平稳,但想到未来,却又迷茫起来。   自己是该再自请回南越么?   蹲久了,脑袋更晕了。   她于是撑着膝盖想站起来,结果一个踉跄,向前倒去,直直撞在了阿枝的怀里。   虽然及时用单手撑住,但阿枝还是被她撞得坐在了地上,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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