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登基的那天朕发现自己是反派
   就在这个时候,陈宴醒过来了。   身体好像在被火焰灼烧,因为太过于疼痛,以至于分辨不出到底哪个部位疼痛,于是刚醒,就恨不得自己继续晕死过去。   但疼痛却叫她无法入睡了。   她睁开眼睛,觉得眼前的世界似乎都在旋转,她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花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这是雨水打在瓦片上的声音。   在下雨么?   她扭头望向窗外,视野之中却闯进了一个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在   这里的人。   “宋……”她差点脱口而出对方的名字,幸好因为太痛,声音含糊,在宋霖听来,更像是无意义的拟声词。   宋霖见陈宴醒了,亦是大喜过望,道:“我正准备给你换药呢。”   陈宴张口欲言,嗓子却一阵干疼,宋霖忙递过装了温水的杯子,但是陈宴毫无力气,根本起不来身。   宋霖见状,便拿来一根芦管,道:“先前你昏迷着,也喝不了水,我只能用干净的帕子帮你润一润唇,但你已经昏迷了一天多了,肯定很渴吧。”   陈宴已经一气喝了一杯,还想要,宋霖也很有眼力见地去倒,刚转生,陈宴咳嗽起来,宋霖回头,看见血水混着清水,被呕到了地上。   陈宴吐完了血,尴尬道:“叫、叫百福来擦一下吧,百福呢?”   百福是陈宴家中唯一的仆从,身兼数职。   宋霖道:“帮你煎药呢,别麻烦了,我来擦吧。”   这么说着,宋霖果然利落地擦干净了血水,又倒来一杯水,放在陈宴嘴边,陈宴喝了两口,缓过来了。   然后越想越感觉奇怪:“……您怎么在这?”   宋霖道:“我会换药,而且很闲。”   陈宴心情复杂:“实在麻烦您了……”   宋霖道:“感动么?”   陈宴:“……感动。”   “那要不要以身相许?”   陈宴不说话了。   宋霖笑道:“得了,开个玩笑,我可不是谢恩求报的人,我帮你换药了,你忍着点。”   “换药?”   陈宴还没回过神来呢,身上一凉,薄薄的一层被褥被掀开了,宋霖把她架起来,开始一圈一圈拆她身上的细布,陈宴还没来得及紧张和不好意思,疼痛便席卷大脑,像是一场飓风一样把她干懵了。   咬牙忍痛顿时花光了她全部的力气。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覆盖上了新的上了药的细布,疼痛和一种奇异的冰凉的感觉混杂在一起,便显得似乎没那么疼了。   宋霖把拆下来的细布装在盆里,放到门外,又从门外端来了一碗粥。   “来,知道你现在吃不下什么东西,喝点肉粥也好。”   “   让……让百福来吧。”   宋霖道:“我这可不是别有用心,是费太医说的,她说,我们这些照顾的人,也要洗干净了,怕……感染么?好像是说感染,你别说,我后来琢磨了一下,觉得这话还是有道理。”   陈宴沉默下来。   她记起来了,这是陛下从前说过的话。   那一年,有近侍也因为犯错受杖刑,陛下就这样吩咐。   果然,对方没有像从前受刑的人那样高烧不退,很快就痊愈了。   心头突然酸涩起来,陈宴低下头喝了口粥,又开口:“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宋霖道:“嗬,我还以为你只是要道谢,难道不明显么,我在追求你。”   陈宴抿嘴笑了:“可是你喜欢我什么?”   宋霖道:“喜欢你好看啊。”   确实,从漠北一路来的路上,宋霖就一直在说这事。   从前陈宴觉得,宋霖是没见过世面。   等到了魏京,见过更多才子佳人,便知道自己不算什么了。   眼下却又有了别的想法。   开口道:“可我现在不好看吧,不仅不好看,还挺恶心。”   宋霖拧眉:“什么恶心,受伤了而已,受伤的人我见得多了。”   陈宴叹了口气:“那等我老了么。”   宋霖瞪大眼睛:“你都已经想到那么多年以后啦?”   陈宴:“……”   宋霖笑了:“开个玩笑,我也说不准以后怎么样,可是眼下,我是真心爱慕你的,从前误会你喜欢孙正使的时候,心里想着再也不要见你了,可是每日睡前,还是想着你,这是实在骗不了的自己的。”   陈宴扬眉:“你怎么知道是误会了?”   “孙正使说了啊。”   又尴尬起来。   半晌,陈宴道:“抱歉。”   宋霖道:“确实该抱歉,你不喜欢我,直说便是,用这种事骗我,真是没意思。”   陈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又说:“抱歉。”   宋霖站起来,剪了灯芯,又倒了杯热水,晾在桌上。   做完这些,她回过头来,脸上带笑:“所以啊,也不强求,这次我照顾完你,   就回漠北了,陛下上次见我,也希望我回漠北,她同意我以地坤的身份担任镇北将军,说过上几年,便会向所有人宣布这件事……唉,我还以为陛下是很仁善的皇帝。”   陈宴立刻说:“陛下自然是仁善的。”   宋霖瞪她:“突然很有力气啊。”   陈宴苦笑:“这件事是我的错,陛下罚我,理所当然。”   宋霖问:“你做了什么?”   陈宴本以为,自己应该不会向别人说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至少眼下不会。   但不知怎么,看着宋霖关切的面孔,她还是开口了:“这件事要从两个月前说起了,公廨前有人长跪喊冤,我怕生事,将她叫了进来,才知道她叫苏晖,是从博陵郡来的……”   陈宴将此事娓娓道来,到最后,也难免说到自己隐瞒的原因。   “我当时想得太多太杂,一来,我觉得这案落在别人手中,可能别人怕得罪陈家就不敢报上去,二来,觉得我是陈家人,需要避嫌,这件事若是上报,就不能由我查了,那么很可能被上面压下去,凶手顶多赔点钱,继续逍遥法外,说来说去,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我太想杀了陈沣源了……”   都说到这了,那时对王霁说过的那件事,终于还是也告诉了宋霖。   “……我后来无论如何,都想要往上爬,便是受够了这滋味,但我还是又做错事了……”   宋霖长叹一声,亦是沉默。   现在她明白了很多事,也明白了为何陈宴避她不及。   扪心自问,她也确实难以确定,自己眼下的热情,到底能持续多久。   她自然觉得能是永久。   那时因为眼下,她确实觉得是永久。   她是她又清楚这话说出来有多么虚无缥缈,别说陈宴不信,便是她听到,也不会信。   于是她只说:“那等纨绔,死得好。”   陈宴本来还以为宋霖会说自己不同呢,听见这话,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宋霖对着她露出笑来:“累了吧,好好休息,我就睡在房间里的矮榻上,你有事,叫我就行了。”   这么说完,果然坐到矮榻上,躺下了。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