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登基的那天朕发现自己是反派
   傅平安细细回想,似乎也想起了母亲摩挲着她,低声道:“平安,平平安安。”   想来,这便是母亲对她的祝福了。   想到这,她忍不住伸手轻抚在隆起的小腹上,薄薄的夏杉之下,隐约可以看见皮肤的颜色,突然她感觉到一阵震动,受惊般地松开手道:“它在动。”   洛琼花道:“如今经常动呢。”   惊慌褪去,心头升起了一种奇妙的眷恋,想要贴近,想要拥抱,想要时间永远地停留在此刻。   傅平安又轻轻贴近,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她仿佛听见了规律的心跳,和血液流动的声音,而躺在藤椅上的洛琼花,慵懒,温柔,眼神里有着一片广阔的大海,她伸手轻抚着傅平安的脸颊,在卷着水汽的凉风之中,傅平安感到安宁而恬静。   “叫……常乐吧,希望它以后天天开心。”   洛琼花微微翘起嘴角,点头道:“好。”!   第二百一十三章   “陈郡守觉得,比起魏京来,博陵郡如何呢?”   郡尉杨昌今年五十有余,但很热衷于打扮,脸上是一丝胡须也不留的,若在重大节日,还要敷粉抹脂一番。   他也是当初陈宴来到博陵郡,第一个见到的人。   他在城外的驿站接她,说论起亲戚关系来,自己可以称是她的叔父。   陈宴其实搞不清楚这个亲戚关系,因为他论起的亲戚里甚至有她根本不认识的人,但是说来说去,就是博陵郡实际上就是陈宴和杨家两家的天下,别说公门里了,凡是出门在外,每吃得每一粒米,喝得每一口水,都和陈杨两家有关。   陈家如今名声更显赫些,因为入朝做高官的多,但其实若论起发家来,那还是杨家更早些呢。   陈宴到博陵郡快半年,到现在才差不多捋顺了各方关系,也知道了博陵郡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更难处理些。   首先便是,郡尉杨昌,郡丞陈路,都不是自己人。   “博陵郡……夏天更热些,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正值酷暑,树上的蝉声都蔫蔫的,陈宴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有些有气无力,躺在藤椅上装病。   郡丞陈路蹲下来看她:“表姐,真的不舒服么,那明日的消暑宴,你还要去么?”   陈宴看着眼前的便宜表弟:“明日这消暑宴,是二姑姑组织的,于情于理都该去,所以只要我能起来,就一定去。”   陈路道:“哎呀,若真不能去,也不用勉强。”   他望向杨昌,道:“你是说不是,杨郡尉?”   杨昌点了点头,却没回话。   这是因为明日这消暑宴的起因,说起来是有些尴尬的。   一个月前,陈杨两家的小辈打了一架,闹得很僵,陈家姑姑便想出面调解一下。   不过她愿意主动出面调解的原因,却也是因为理亏,这几个月,因为陈宴成了郡守,虽然管得事少,但确实偏向陈家,于是陈家借此叫杨家吃了不少亏,杨家小辈也是因被嘲笑才冲动了,两家这些年互为姻亲,早就纠缠颇深,陈家大约是不想撕破脸,于是这才出面想要调解一下。   杨昌知道其中的缘故,所以这会儿就   不知道说什么,陈路却以为他不高兴呢,就讪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对了,听说朝廷要进行一场秋试,表姐知道么,这可是陛下早就有计划的?”   陈宴道:“不知道啊,我离开魏京的时候,还没听说过这事,上个月邸报传来,我才知道这事,怎么,你也是看了邸报?”   陈路笑看着眼前的陈宴,这半年的相处下来,他只觉得陈宴是个运气比较好的家伙,对方体弱多病,又懒散怕麻烦,看起来只是因为刚好在小皇帝年轻的时候就陪在了身边,才拥有了今日的机遇。   这么想着,还颇有些羡慕。   陈路笑道:“对对,看了邸报,不过京中也有些朋友,写信说了这事,说这次试点之后,会下行到郡县,要从郡县选拔才俊直接到御前去,表姐,你说,这不是和你一样了么。”   陈宴郁郁道:“是说么,希望陛下不会忘了我。”   “哪的话,表姐和陛下可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哪是普通人可以比的。”   陈宴摆了摆手:“若在这儿呆久了,谁知道呢,唉,我头晕得很,你们走吧。”   杨昌和陈路便起身告辞,很快就出了院子。   他们俩一出院子,陈宴便飞快地走藤椅上站起来,然后跑到了房间里,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箱子,箱子里是一堆陈旧的卷宗,甚至全仍是木简写的,散发出陈旧的腐烂味。   她叹了口气,又翻开看了起来。   这半年,她跟个老鼠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偷偷从库房搬卷宗和公文回来偷偷看,着实是过得不太容易。   到现在,才差不多把近十年的都看完了。   实在是因为她过来只带了个年轻仆从,到了不久就发现,她单枪匹马地和这些人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她也更加深刻地明白了陛下当初和她说那那句话——对某些大家族来说,从内部分解要比从外部更简单。   和看上去光鲜亮丽的表面不同,陈家人与杨家人,陈家人与陈家人,杨家人与杨家人之间,就像是盘根错节的老树的根须,纠缠在一起的同时,也有无数解不开的结。   只等着一个契机。   于是发现这件事之后,陈宴一边装病,故意装作对公务毫无兴趣,连公廨都懒得去   的样子,一边偏向陈家,令杨家更为被动与不满,而年轻人,无疑是不满最容易被点燃成怒火的人。   冲突在陈宴的推波助澜下发生了。   而明天,就是决定着这冲突是会变成更严重的刺,还是会消弭于无形的一个关键事件。   很紧张。   但这紧张比起十多年前,在那场大火中她向陛下表明身份,还是弱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她年纪大了,或许是她已经有了行动的模版。   她今日的处境,和陛下是多么相似啊,所以他的开头,就是像陛下学习,只不过接下来的每一步,就要看她自己如何操作了。   她毕竟也不是陛下。   看卷宗看到天黑,陈宴便躺下睡觉,鸡鸣之时,她叫来仆从陈风,嘱咐道:“今日我病重了,便在这房中睡觉休息,任何人都不得进来,知道么?”   仆从点了点头,陈宴便叫她出去了,自己穿了好行动的服装,又拿起一些粉涂黑了自己的脸,从后院翻墙出去了。   她很快来到了今日要举办这消暑宴的湖畔,躲在了树荫之中,耐心地等待起目标来。   ……   如今的陈家族长自然是目前官位最高的陈文仪,但老家宗族之中,主事的却是陈文仪排行行二的姐姐,名叫陈文玉。   她亲自出面办这场宴会,自然没人不给面子,于是晨雾刚散,湖边便已经聚集起众多陈杨两家的族人。   陈文玉坐在游船上,向外望去,见烟波浩渺,荷叶接天,她悠悠喝了口茶,道:“陈宴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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