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投枪,像个巨人一样,可反抗终究还是失败了: 【这是个群体作战的世界,利益集团通过文化传播的管道,扼杀了所有外来信息的扩散渠道。 【在风暴中,集权的利益高于一切,而稳定性,是改革的阻力。】 漆黑的夜里,树妖的魂魄在半空中飘荡。 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林星宇飘荡在空荡的世界里,享受着久违的宁静。 真好,努力得与你划清了界限。 为什么最近林星宇没有走动,参与各大事件? 原因在于,他被困在了梦中,梦里女孩在月下数着掌心的花瓣,她笑得很勉强,就像是医不好的心病积郁,吞噬了性命。 她很聪明,有着一切吸引自己的特质,唯独遗憾的是,出现得太晚了,此刻遇见她,对于自己而言负担更多一点。 树妖已经选择了另一种生活方式,他没有去兑换球状闪电给他的主角命,去完成所谓的主线、支线,领取版本奖励,而是走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他不是阿特拉斯,而是被保护的弱者,是城堡中的居民,他在窗口看着那推着石头的巨人,满眼都是疲惫的崇拜。 曾经,林星宇也想做些什么,比如tree的传承,还有遇见霸王时自己的满腔热血,他也曾是少年,可自己的人生进程突然就被打断了,此后,他便不再想把自己的命运归结给老天的磨砺,而是厌倦这场游戏对自己的戏弄。 我为什么要继续站起来,做你取笑的困兽? 树妖并不想再跟高层有任何的联系,他愤怒,但这种愤怒是没有用得,他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守护,守护自己还在乎得人和物,而他也仿佛真的变成了一棵树。 现在,大树死了,飘荡在空中,他也有解脱的感觉,松了一口气:真的,好讨厌这个世界,它捂我嘴巴,笑死…… 你以为我会吃你那套? 林星宇不愿意做棋子,他有着傲骨,还有志气和尊严,这也是树妖为何在静物宇宙并没有站出来,却努力在挣扎的原因:彼时三大懂王同样也是没头没尾得就钝了,图什么呢? 他本就不在乎序列之门的荣辱,更是没有太高的物欲: 作为主角,版本之子,林星宇改变自己太多了,而现在,不过是变回原样罢了。 那次强制离开游戏,以及后续的参与让他明白了很多,彼时他与海豹、柠檬小狗遇见,在月亮下,在一张桌子上,他们之间的气氛也是那么凝重。 屠宰场的猪在坐上运输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有那么多人抗争,为什么不能允许我颓丧呢? 梦里的女孩已经凝成了实质,这位富家女因为卷入这命格战争,成为陋巷的姑娘,林星宇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锦官城的纷纷扰扰,他本就不健谈,可剧本的背景又是那么得错综复杂,他该如何改变自己呢? 成为彻底失去原则和灵魂的傀儡? 你对自己的棋子,真的是很自信呢。 树妖在半空中飘荡着,就像是一张塑料袋,肚子里打满了气,在台风眼消失之后继续慢悠悠地舞动着。 蓝色的向日葵,橙黄色的太阳边缘舞动着一圈靛蓝色的光环,林星宇在千夫所指的谩骂和不解中闭上了双眼,天上的银河浸润了他的灵魂,他嘴唇干燥,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犹豫许久,不知所言。 谢幕吧。 月光在女孩的裙边打转,她在河边画着风。 夜色流动,因为城市污染,她看不见星空,恶臭的河水治理多年却仍旧难看,只有在大人物野餐的时候这边的表象才会得到修缮。对于蟹来说,这样的环境胜在清净,遗忘之地的自然条件也格外原始,对于她而言算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消息。 “姑娘,你看,天上的星星亮了。” “可月亮,不还是看不见嘛。”女孩用画笔在调色盘上轻点,她有四视锥,对颜色的敏感度堪比一般鸟类,夜晚在她的复刻下也变得丰富,而不是一团黑,或者借助微弱灯光照出来单调模样。 “姑娘脸色不好,可要准备休息嘛。”邻家的大妈对女孩很是关照,接触的时间越长,她便越喜欢这外冷内热的姑娘,她不爱说话,但做的事情让她很是感动。 “没事。小偷把东西偷走后,就算被捕,也讨要不回来了。” “姑娘,您心善,命格一定会好转的。” “谢谢……”女孩眨了眨眼,她做事幅度一直很小,就连呼吸都格外吃力,她是精致到快要破碎的陶瓷,纤细的身段轻盈柔美,可惜生在了农家,否则定是君王的掌上明珠。 这是一个宁要给黄老爷做小妾,也绝不能给憨厚汉子娶走的年代,或者说,在那样的底层,谁都过不好日子。 为什么需要爱?在这个生产力过甚的时代,所有的爱都围绕着金钱旋转。 财神爷,我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您什么时候才能看我一眼?我迫切得需要您的拯救和您的爱,哪怕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施舍,我都会将您放在心的最中央; 没有什么比你更加重要了,我会日日夜夜地祷告,就算你对我不过是一时兴起、玩弄抛弃,我也会将那一夜的联系当作永生难忘的美好回忆,财神爷,求您回眸。 天上,抱着元宝的中年人清冷高贵,他邪魅的嘴角微微勾起,眸子底拂过些许轻蔑的诧异,随后那冷若冰霜的眸子徐徐软化,最后漫不经心地站起身子,优美的形体配上华丽的妆容,这位世间面容最是姣好的少年配上不可捉摸的气质,悠悠开口道: “这是哪位才女?” “新来的,听说原先是一位可笑的理想主义战士,最后才看清自己,原来不过是泥地里的俗人。爷,想吃天鹅肉的多了去了,这种癞蛤蟆我们搭理吗?”一旁随从对答如流,显然对世界万物的生平都了如指掌。 “当然不会。连愿望都没有,单纯得渴望本大爷的容颜,让她再学些才艺,明年后宫招宫女的时候,给她一个考核的机会。”财神随口道。 “爷,您真是仁慈!这可是金元宝呀,这世上就没有它不能完成的愿望。所谓【金钱开道,鬼神边靠】,最近我们这烟花真是一阵高过一阵,门槛也应该提高的,您仁慈……” “你我又能花多少银子?该给点就给点。”财神爷慵懒地打了个哈气,怀里的金元宝睁开眼,随后往中年男子的怀里蹭了蹭,继续安稳地睡下。 南域有两只金元宝,另外那只在拌箫声手中,但它是枯江冰的锚定物,因此真正可以保佑发财的,只有他手上这只。 随着开悟觉醒的程度越来越高,财神的秀女范围越来越广,下限年龄越来越低,作为无数宫女的梦中情人、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财神的私生活没有任何神仙敢说三道四,毕竟眼下神界的生活品质完全靠他来支撑。 笑话,没有财神的香火,你是哪根葱? 没有这位爷的引荐,谁有在人间这么可怕的地方活下去的欲望? 健康? 笑死,我直接祈祷世界毁灭,明天立马去地狱报道。 油炸?您请便,只要不要让我动弹,这肉体凡胎您看着办。 牧化神今儿来神界领取考核任务,就碰上了这位大帝君,出于礼貌,打了声招呼:“财神爷!” “小宇回来了?” “是的呀二舅!” “呦,管我这么亲热?” “嘿嘿嘿!好哥哥!” “别,这个月预算批完了,你下个月等着吧。”财神没吃这套,摆了摆手,牧化神着急,“三舅妈!你行行好吧!我都快吃不起肉了!” “那不找个男朋友?” “我麻麻说了,我还没有到年纪。” “我给你的是金元宝,下面用的是白银,你外汇兑换限额不是用完了吗?怎么?接济穷小子去了?” “不可能!我喜欢你——哎呦,不说了不说了!” “再耍我,给你扔到池塘喂鱼。”财神收回食指,牧化神揉了揉额头,“可恶啊,极品微胖母企鹅哭晕在北极。” “晕倒在南极都没用。——对了,这几日别乱跑,你爹地有朋友要过来玩,到时候记得接机。他住你家,跟你睡一张床。” “我……,又要花一大笔钱啊……” “是的,你暑假工的那几个钱一下子就要被掏空了。” “你,你们就不打算给我点票子花花?”牧化神探头探脑。 “我是财神,只有金元宝。”白月光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牧化神,随后摆了摆手,“听说那飞船内部最近出现了只山羊,你就不要乱跑了,免得起冲突。” “哦,好吧。”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来到了中年人的跟前半蹲下,笑嘻嘻道:“胖宝宝胖宝宝!哈基米哈基米!给点金元宝~” “我要休息了,你也注意时间,记得照顾好人家。”财神半眯着眼,似笑非笑。 “切~可恶的大胖墩~” 牧化神小家子气,却也没办法,毕竟眼前的中年人不惯着自己。 女孩遗憾地转身,蹦跳着走了,一旁的随从笑意吟吟地看着她,见到她伸出细白的小手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财神眼皮子底下,可不能光明正大的接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