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杰,一个自居天才的男人,他毕业于京都大学,双学位毕业,一个是中文专业,一个是心理专业。 在大学期间滕杰就开始写推理小说,这是他最大的爱好,他也成功地通过写作走上了寻常人达不到的高度。 毕业之后他开了一家心理诊所,当然,心理医生只是兼职,写作才是他的事业。 这些年他顺风顺水,但却从未停止过学习,随着学识和阅历的增涨,他觉得自己在刑侦专业方面已经步入了天才的行列。 他最喜欢在陆婉面前指点江山,尤其是陆婉向他请教破案的时候,这些年他也确实帮助陆婉破过几起大案。 渐渐地,滕杰有了一种自信,他自信可以看穿任何案子,比如路亚军案子的时候,他只是看了一眼白板上的信息便给了陆婉一个很关键的建议。 这些年,滕杰从来没有错过,包括他认为白默的心理存在问题,他坚信自己没有错。 可是这一刻,当听到白默说出嫉妒两个字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失误了,他觉得白默说得对,凶手很可能有嫉妒心。 滕杰深深地看了白默一眼,他不得不重新评估这位充满艺术细胞的画家。 滕杰摘下金丝眼镜,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拭,“你的意思是说,他在找那个看懂了我封面的人,在找你?” 找出封面中凶手的人是白默,凶手可能在找白默! “或许他已经知道是我了。”白默低声说,“你的信息网上都有,他是你的狂热粉丝,说不定知道你的家庭情况。他如果知道陆婉姐是你的妻子,很可能就会怀疑看懂封面的人在警队里。 正巧他又知道我看懂了他的画,稍微调查就知道我是警队新来的画像师,自然就认为我是那个看懂封面的人了。” 一边思索一边分析的白默缓缓抬头看向滕杰,他发现滕杰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白默问。 滕杰微微摇头,戴上眼镜后轻笑道:“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你给了我一种错觉,让我觉得你好像就是凶手本人。” 白默没有在意滕杰略带审视的眼神,他轻声说:“可能因为我们都热爱画画,我从他的画里感受到了一些属于他的情绪。” 艺术这东西本来就带着一些玄学,滕杰没有深究,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凶手的想法。 滕杰对自己的书很了解,里面涉及到了很多传统的刑侦逻辑思维以及犯罪心理学,很多案子都基于真实案件,如果凶手能读懂他的每一本书,那么他至少已经培养了简单的刑侦逻辑。 凶手雇佣跑腿儿的时候出手阔绰,可见他有优越的经济条件,他的犯罪对象是无人问津的流浪汉,显然是思考过的。 这样一个人,如果真的盯上了白默,那白默就危险了。 滕杰托着下巴看向白默,唯一让他安心的是陆婉已经下达了保护白默的指令。 ······ 晚上十点钟,刑警队一队办公室灯火通明,调查了一天的众人第一次碰头讨论。 见陆婉和滕杰都在,白默忽然想到了两人的女儿滕雨静,“静静怎么办?” “在家,我爸妈陪着。”滕杰的声音不算小,似乎也想让站在白板旁的陆婉听到,“我们小区安保很好的,我已经通知物业了,他们会时刻关注我们的单元楼。” 这便是高档小区和一般小区的区别之一,面对滕杰这种级别的富人,物业保安自然会尽心尽力保护他们的家人。 “我现在根据时间线把这个案子梳理一遍。”陆婉在白板上画了一个时间轴,“白默、滕杰,如果我有什么错漏的地方,及时让我改正。” 随后,陆婉把案子的发现过程讲了一遍,从白默在画展上发现第一幅画开始,到今天的第二幅画,之后陆婉想起了分尸场景和滕杰曾经提到的很像,这才联系了滕杰,从滕杰那里确定凶手在模仿他的小说作案。 众人一直在按照陆婉安排的方向调查,这时候才知道案子还和滕杰有关,一个个难以置信地看着滕杰。 “卧槽!”曾浩在陈潇潇耳边小声嘀咕,“我看了姐夫那么多小说,还真不知道他早期写过一本这么血腥变态的案子。” 陈潇潇微微点头,她偷看一眼坐在白默身边的滕杰。 案子和滕杰有关,换作一般人,一定会表现得十分紧张,可陈潇潇却看不到滕杰有任何紧张的神色,她甚至觉得滕杰有些兴奋。 不仅如此,这种兴奋的气息,陈潇潇也在白默的身上感觉到了。 讲完这些后,陆婉问滕杰,“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滕杰笑了笑,“我和白默在画室确实讨论出来一些线索······” 滕杰把两人推断出来的可能性告诉了大家,得知凶手可能已经盯上了白默,先前众人看滕杰的眼神有多惊讶,此刻他们看白默的眼神就有多震惊。 陆婉意味深长地看了白默一眼,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如果滕杰没有让白默看《最后的晚餐》的封面,凶手或许就不会盯上白默,从某种角度看,是滕杰连累了白默。 “白默已经画出了四件工具的示意图,我觉得这里面有一些线索。”滕杰拍了拍身边的白默。 白默将四张画拿了出来,来到白板前展示给众人。 一张张如同实物一般的画像出现在众人面前,看到这些简单而又能实现效果的工具,就连陆婉都倒吸一口凉气。 陈潇潇看的是第一幅画的杀人工具,那是一个可以在远处操作的简易机关。 看起来很像一个放大很多倍的钳子,钳子被绳索吊着,末端是一个方形的盒子,打开时盒子会分为两半,合上之后便是一个完整的盒子。 白默的画很真实,打开状态的盒子,中间是锋利的刀刃。 这让陈潇潇瞬间就脑补出这个工具剪断死者头颅的画面,盒子合上之后还能通过吊绳移动,再打开盒子,把人头放在死者的手中。 “这些工具也太······”陈潇潇情不自禁地在手臂上摩擦,似乎是想安抚突然出现在手臂上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