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有些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乔瓦尼按着刀踏入了下一条走廊。 “你……竟然还能找到我?” 走廊当中,呼星使徒正在拿着一根画笔在墙上涂抹,见到乔瓦尼进来,就将画笔抛到了一边。 “江昊炆和戴文居然都没找到你。”乔瓦尼勾起嘴角,“我本来以为你一直在躲来着,结果你居然根本没有躲?” “他们比较容易被误导,但是你好像不太一样。对付你的那个七曜使呢?我一直没有听见甲光向日重新出现的消息,还以为你一直被拖住呢。” “试探了几下,然后就是一击的事情,它对我的攻击没有抗性。”乔瓦尼说,“原本我是准备直接将你击毙来着,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有一点问题。” “哦?” “审判岛的新建筑落成的时候,方才会存在你的收容单元,那么如果我现在解决了你,你会去什么地方?” 呼星使徒轻轻拍了拍手:“竟然还能想到这件事,你没有被战斗冲昏了头脑啊,执行者。你的实力恐怕已经不下那三位领袖了,这就是你的余裕吗?” “少来这些套话,收容物。”乔瓦尼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现在我的心情可不是很好,我的很多同事都无法联系上了,而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有什么方法能够获得整个建筑里的情报吧?诺诺、西蒙、舒拉、秋山都不进行任何回应了。” “啊,那可与我无关。”呼星使徒笑着说。 “我没有说与你有关,我只要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执行者,如果你失去了冷静,那么你也离你的终局不远了。我已经看到了,遥远的天空上刻印着你的名字,你终将成为群星的一员。” “阿比盖尔死了。”乔瓦尼的手指轻轻从刀柄上滑过,“诺诺不再联系了,那么在这座岛上,就没有我还需要为之保持冷静的人了。” “……所以,拥有同伴是永远的痛苦。好吧,你注定走上这条路,那我也会指引你的归宿,这是我的职责之一。”呼星使徒抬起手指,星辉映出了银色的光辉,“同化,融合,这是它们在行动。你的敌人并不是一个收容物而已,它们是一个派系,诺诺已经遇到了哈温的魔镜,西蒙落入了黑琴游乐场,那位秋山星贤则被赤金的挽留所留住。你的其他同伴也不会幸免,而你……可能赶不及。” “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能知道你的能力,毕竟你已经预定了一个星星的位置。啊,当然,你有那把刀——你还可以用它砍掉这个结果。” “多谢。” 乔瓦尼转身而去。 “圣巨人”,是乔瓦尼那对抗命运的武器,他可以以此斩去现在出现的结果和将要发生的结果,这令乔瓦尼可以拯救任何发生在他面前的悲剧。 但是乔瓦尼也知道,他唯一无法办到的是斩掉已经发生的事,假如融合真的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阶段,那就不是他能够处理的问题了。 “走得可真急。”呼星使徒笑着摆弄了一下手里的星辉,“但你注定是我的星空之一。” 晏融见到陆凝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毕竟她身边跟着的两个“人”其实已经是确认的收容物了。 不过陆凝也愣了一下,因为她看到晏融已经用不知道什么方法硬生生把光幕砸开了一个脑袋大小的缺口。 “你……”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哈,算了,你现在是不是和这俩联合了?”晏融说。 “不算,只是给自己多准备点底牌,因为打过七曜使之后忽然感觉实力储备有点不够。”陆凝耸了耸肩。 “一笔交易,我们要跟着她去看看她的筹码是否如她所说,当然,相比于她,你真是个危险人物。”黑后冷笑了一声,“我本来可以对付任何人,但是要是你们俩……” “皇家捉双。”晏融完全不在乎黑后的态度,“你的末日核心的力量可以将一个整体归集到最弱小的点上,只要存在弱点的目标,你甚至可以让它们的弱点交错——是不是?” “规则书背得不错。”黑后说,“现在你们两个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就算取到你们的最弱,实力也差不到哪里去。不过如果你们遇到一个比较弱的执行者……他就是你们的弱点。” “放心,你没这个机会。”晏融哼了一声,又对陆凝说,“这光幕太硬了,要砸开得花不少力气,我这里没有非常具有对策性的通过方案,你知道什么吗?” “你可以了……”陆凝的嘴角抽了抽,同为神级,她可是都不能对光幕造成伤害。 “天分地野的光幕,必须力量输出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暴力突破,你做得很不错了。”白王微笑着说道,“有别的方法可以过去,只不过需要施加一些手段。” 晏融一挑眉:“说说看?” “它的分野说白了是按照三垣二十八宿的方式设置特性,如果想要前往另一个区域,那么就要让自己符合另一个分野的属性。” 另一个声音取代了白王作出了回答,这个温和的声音让陆凝和晏融眉头一松。 周维源穿过光幕,从另一侧走了过来。 “哈哈,白王,黑后,很意外吗?”周维源摇着扇子对两个收容物打了个招呼,然后打量了一下晏融的状态。 “你怎么找过来的?还挺快。” “你这样哐哐砸墙,对我这种人来说不亚于楼上有人装修的动静,我想不找过来都难。” “哈哈,我是不理解你这种玩魔法的家伙。”晏融捶了一下周维源的肩膀,低声说,“神?” “我还能骗你不成?”周维源将扇子一收,抽出魔杖,在晏融身上一点,“对我来说,这种星宿类的常识和伪装特性都很简单。” “二位关系不一般啊?”白王也没生气,只是笑眯眯地说道。 “我们是绝对信任对方的死党啊,你们那套还是别在我们身上用了。”周维源又给陆凝套了一层伪装魔法,“现在既然不需要两位了,你们自己该干什么就去好了?我虽然会魔法,可没给收容物量身打造过。” “不必了,各位自便。”白王很有礼貌地说。 两个收容物直接钻进墙缝里面消失了,似乎各有通过光幕的方法。 “落荒而逃了啊。”周维源轻笑了一声,然后问两人,“没出什么意外吧?我离开休息室之后,就没办法追踪你们两个人了。我倒是知道陆凝去找了逆序生命,不过晏融你的情况嘛……” “你还担心我的情况?” “不是,我是怕你真的蛮干把这个光幕打穿了,万一真有这种事,那二十八宿全都要来找你。” “来就来呗,又不是不能打。” “我们的时间可不能浪费在和这种对手打架上。晏融,我们应该为离开这里做好准备了,这种事你得听我的。”周维源说。 “离开?你有什么办法了?陆凝刚刚都只是给了个建议。”晏融好奇。 “陆凝能想到那辆列车,我也有我的手段啊。啊,也不能说是手段吧,只能说是个好机会。”周维源笑了起来,“因为快到时间了,所以我提醒一下两位,别太沉浸在战斗中,该刷刷任务刷刷任务,该保命那就保命。” “那怎么行?这里最厉害的家伙肯定还没出来呢,就算不能打一场那也得至少……”晏融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仔细看了周维源一眼。 “哦?” “周维源,你应该不会是想着……去做一些比较离谱的事情吧?” “毕竟之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晏融,你还记得我们上次拯救世界是什么时候了吗?” “我记得我们只干过一次这种事。”晏融说,“你需要?” “是的。”周维源点了点头,“回朔刻印,你得把那个时候的我投影到我身上,我已经很久没找回当时的热情和热血了。” “我就说你缺乏锻炼了。”晏融轻笑,立即启动了核心武器,脚下的齿轮微微一转,一道青绿色的光辉就落在了周维源的身上。 这道光辉并没有给周维源的外貌上带来了多么大的变化,只有他的眼角部位多了一道暗蓝色的彩绘。不过以陆凝现在的能力,已经感觉到了周维源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积累的时光感。 “回朔刻印,是我们二阶的时候的第一个场景。”晏融的神情似乎也变得温和了许多,“陆凝,当时我们还很不成熟,甚至可以说是幼稚……幼稚到那个时候我们还认为拼尽全力就可以在场景里打出一个完美的梦幻结局。” “不过我们做到了,当然也是最后一次做到。”周维源摸了摸眼角,“回朔刻印,真是很久没有找回那时候的心情了。” 他抬起头,晏融和陆凝也跟着抬起头,三个人的目光仿佛穿过了天花板。 空中建筑的顶层已经彻底成型,冰冷的金属层覆盖下,六芒星之中的三个尖角部分上开始构成崭新的收容单元——独立于建筑之外,浮在空中,呈现正十二面体的构造。 “来了,你们两个……小心点,我很快就能回来。”周维源说。 “你快不了,回朔可没有那么快,而且你要接触的目标应该也挺危险的。”晏融将长枪往旁边一杵,“说点实际的,你觉得要多久?” “按照我们的时感来说,大概五到七个小时。” “你管这叫很快?” “对于回朔刻印里的时间来说,挺快的。” “行,到时候你能找得到我们。” “当然,方便说下你接下来的行动吗?最好别心血来潮挑战boss去。” “先把天分地野砸了,后面的见招拆招,这个陆凝最擅长了,对吧?” “是是……你们能不能先说下具体的计划是啥?” 晏融和周维源太了解对方的想法,可是陆凝没有那么清楚。在周维源走后,晏融便稍微解释了一下。 “回朔刻印”这个场景赋予人的超能力非常简单,就是可以通过接触的方式去挖掘过去,调整历史中一些微小的变量,然后进行一次“重来”。 反复轮回的危险一在于要接触的事物的危险度,二在于本人在反复轮回中容易迷失,三则是对变量的影响如何达成自己需要的结果。晏融和周维源在那个场景内规定度过的时间是八天,然而实际上两人包括那个场景里所有游客在死去活来的轮回中度过的岁月已经无法计数了,到最后,除了两人仍然保留了轮回的记忆之外,其余人全部都被抹掉了记忆,就像是真的只过了八天一样回到了集散地。 用晏融的话说,就像是sl了几十万次的游戏,已经被记忆堆叠到自己都想吐了,只是为了一个好结局,为了对得起此前的努力,才没有半途而废。 不过这一次,因为不是为了救人什么的,所以不会那么麻烦了,只不过周围的情况可能因为周维源的调整而出现一点点变化——并不是什么举动都会造成蝴蝶效应的,晏融和周维源对这个尺度把握几乎是炉火纯青了。 两人借着伪装前往天分地野位置的时候,天空中的建筑也开始正式将环形建筑向地下压沉。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脚下的震动,却没有人察觉到环形建筑内又产生了一些变化。 一名狂级核心的执行者晕晕乎乎地站了起来,天分地野的冲击虽然没有对她造成太多伤害,却直接将她震晕了过去,在收容物横行的走廊里居然能安然醒来,不得不说她非常走运。 她按着脑袋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并取出两瓶药剂喝下去,总算觉得好些了,就在这时,她听到不远处居然有一阵窃窃私语声。 “嗯?” 那是在楼梯的方向,难道还有一些执行者躲在了楼梯间之类的地方?不过这是低语声……而且有些尖利,反而听起来更像是小动物在偷偷吃东西一样。 执行者慢慢摸了过去,提起了警惕心。 然后她在楼梯的拐角处,看到了几只五颜六色,用一对后腿站立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