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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迷谍雾影 夏燎 2628 2024-04-17 22:33
   邹士夔急忙赶回家,吩咐剑瑛赶紧联络老开。    看邹士夔脸色不对,剑瑛关切地问:“出啥事?”    “红队出了叛徒,龚队长他们有危险。”    剑瑛一听急了,说:“现在联络老开,一个来回至少两天,我怕来不及。”    “老开就是信不过我,迟迟不让直接联系,非要通过死信箱兜一个大圈子,多耽误事啊。”邹士夔抱怨。    “他也是为了安全。”    “你现在还能联系上区祖望吗?”邹士夔问。    剑瑛脸一红,知道现在是紧急时刻,遮羞回避会耽误大事,于是回答:“我带你去。”    邹士夔心里酸溜溜的,说:“原来你俩还在违反纪律私下联络。”    两人匆匆赶到区祖望的住处——静安寺梵皇渡路元善里。    他俩来到亭子间,房门紧闭。剑瑛敲门,是特别的暗号两短一长。门挪开一道缝,里面闪现出区祖望的脸庞。他见到剑瑛,惊喜地说:“剑瑛,我正在想你,你就来了,咱俩是不是心有灵犀?”    邹士夔不合时宜地把头凑过去,说:“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进入房间关上门,剑瑛与区祖望羞得两张大红脸,低垂着头不说话。邹士夔顾不上他俩,说:“红队是不是有个叫咸疙瘩的人?”    区祖望点头:“有,都叫他咸疙瘩,真名反而没人晓得。”    “此人叛变了。”    “啊,怎么可能?”区祖望吃惊不小,“他是咱们红队的主力,上回刺杀姚长庚,他就是执行者之一。”    “消息绝对可靠。”邹士夔肯定,“当务之急是立刻通知龚队长与红队其他队员,尽快撤离。”    “龚队长就住在赛华公寓。”区祖望说。    “那咱们分头行动。”邹士夔分派任务,指着区祖望说,“我去通知龚队长,你去通知其他队员,剑瑛去联络老开。这样比较快!”    在法租界与华界的交界方浜路,两卡车警察与一辆囚车泊在路边,已经两小时,眼巴巴望着法租界却不敢越雷池一步。两个瘦小的安南巡捕拦在路口,说啥也不通融。    日头已经偏西,警察们被火辣辣的阳光晒着,一个个蔫了。    “啥时候能走?”一个小警察问。    带队的小喽啰心烦气躁,不停地用帽子扇风:“等着吧,上峰正在交涉。”    “咱们跟他商量商量,先让咱们过,许可令随后补上,不成吗?”    “这两安南小鬼,坏得很,存心刁难。”    在法租界卢家湾薛华立路(今建国中路)法国公董局警务处,沈栋带着两个手下,站在环廊下,焦急地东张西望。一个仆欧路过,沈栋拉住他问:“法伯尔总监啥时候能回来?”    “刚不是跟你说了吗,法伯尔总监参加午茶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仆欧不耐烦地回答。    “可我真等不及。”沈栋心急如焚,“现在已经过三点,啥午茶要喝这么久?给句爽快话,他啥时候回来?”    仆欧摇头:“真不知道。不过按法国人的德行,恐怕四点半之后才能回来。”    沈栋气得一脚踢在石柱子上,将衬铁皮的尖头皮鞋啄出一个坑。    “一帮懒猪,日子真他妈好过!”他骂道。    “你别跟我发火呀,有本事找法国人骂去。”仆欧鄙夷地说道,转身离开。    沈栋无可奈何。今天为了跟法租界警务处交涉,他特意穿上笔挺的西装,打上领带。此刻,脖子上的领带勒得气闷心烦。他用力扯下领带,抬眼望一眼天。天光已经不早,眼瞅着就到下班的点儿。    “先派过去监视的便衣到位了吗?”沈栋问属下。来薛华立路同时,他已经派便衣去赛华公寓(今瑞华公寓)布置监视。    “白玉霞带两个机灵的帮手,早到位了。”属下回答。    “真应该多派些便衣过去。”沈栋懊恼不已,“谁想到会卡在这一关。”    他在环廊里来回踱步,如热锅上的蚂蚁。共党红队十分机警,耽搁这么久,怕是黄花菜都凉了。他猛然停步,吩咐属下:“让弟兄们全部换便衣,火速赶到目的地。”    属下为难:“现在回去换衣裳,来回一折腾,恐怕来不及吧。”    “你主意挺大呀。”沈栋吹胡子瞪眼,“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当然听您的!”属下退让。正要离开传达命令的时候,大门口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四辆车鱼贯而入。从车上下来的,正是法伯尔总监。    沈栋喜出望外,三步并作两步去迎接。    法伯尔总监与法国驻沪总领馆副领事西蒙一边说笑,一边缓步登上巴洛克式台阶。他肠肥脑满,大腹便便,制服肚子上的钮扣已经扣不住,敞开了露出雪白的丝绸衬衫。    沈栋上前说明来意。法伯尔总监翘起手指捋一把发蜡凝住的八字胡子,绽开笑颜:“沈先生,租界当局不承认南京国民政府颁布的《治安紧急条例》。所以,我爱莫能助。”    《治安紧急条例》包括一系列针对共产党的刑事特别法,如《暂行反革命治罪法》、《共产党人自首法》、《危害民国紧急治罪法》等。沈栋早就耳闻,法租界当局是个刺头儿,屡屡跟国民政府对着干。不仅不禁毒禁赌禁娼,还以民主自由为借口,拒绝引渡共产党人与异见人士。怪不得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躲开了,只派他一个小喽啰来碰钉子。面对这块硬骨头,沈栋硬着头皮也要上。    “我理解法兰西三色旗的含义与租界当局的立场。今天我来交涉,只是为了逮捕几名刑事罪犯,与《治安紧急条例》无关。”    说着,沈栋出示相关手续。在办这些手续的时候他耍了个心眼,把红队写成一群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黑帮罪犯。    法伯尔仔细看手续文件,在上海这么多年历练,他怎么会看不出沈栋耍的小手腕。只不过法国政府也是反共的,他乐得不拆穿,顺水推舟。    “在打击刑事犯罪方面,我跟中国本土当局一向合作愉快,您的要求我没法拒绝。”法伯尔说。    “那就太感激了!”沈栋鞠躬道谢,心里却在骂娘。要不是这头“猪”姗姗来迟,老子哪会耽搁这么久。    “这样吧,您拿我的手令到西区捕房去找马龙巡长,他会协助您行动。”法伯尔总监优雅地说。    沈栋叫骂声几乎脱口而出。原以为拿到手令就能行动,没想到还派了个监工,他气得心里把法国佬祖宗全问候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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