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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迷谍雾影 夏燎 2396 2024-04-17 22:33
   弗萝是个心底善良的女人,通情达理,宠溺地看着像孩子一般的丈夫与理查德。然后,坐到钢琴边,弹起一曲莫扎特的《第十六钢琴奏鸣曲》。琴声悠扬婉转,像母亲的手,抚平两个男人躁动的心。理查德安静下来,将酒瓶搁在一边,脑袋搁在椅背上静静地聆听。他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一滴泪从眼角的皱纹处滑落。    “你有一个好妻子。”理查德喃喃地说。    “你为啥不结婚?”奥特问,“让女人收服你这颗不安份的心。”    “因为我躁动不安,总是追逐不停,却没有遇到对的女人。”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奥特问。    理查德从弗萝身上收回目光,回答道:“我喜欢各种各样的女人,还有美酒。”    “看得出来,你是个狂饮烂醉的酒鬼!”奥特逗趣道,他已经喝得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对,我一刻也离不开酒与女人。”理查德自嘲。    “你能帮帮我吗?”奥特喝得舌头有点大了。    “咱俩是一个战壕的兄弟,只要我帮得上,你说怎么帮?”    “柏林对我的工作不满意,送回去的报告总部老说价值不大,所以一直得不到升迁。”说起工作,奥特十分沮丧,“你是记者,消息灵通,应该能帮到我。”    理查德喝了很多酒,可脑子很清醒,他意识到奥特所说的报告应该就是他收集的情报。奥特这是在向他求助,想让他帮忙收集情报,这才是奥特此番请客的真正目的。    “不瞒你说,我这儿消息不少,不知你需要哪些方面?”理查德不动声色地问。    “实话说,我这里也有不少消息。可是,日本这个国家我一直看不懂。”奥特满脸苦恼地说,“这是个荒诞的国家,理论上由一位“神”统治着,可他并不能直接行使权力。这个国家由一套官僚机构集中掌管着,但在大政方针上却由军队说了算。这个民族出名地驯服、礼貌、勇于自我牺牲,同时却狡诈、残暴、心怀叵测。跟日本人打交道,你会被他们的拐弯抹角绕晕了。他们说话从来不直截了当,总是含糊其辞,不知所云。我不喜欢日本人,看不透他们心思摸不透脾气。所以,我需要一个了解日本的人,帮我作分析,透过表象看到本质。”    理查德来日本之前,在格鲁乌总部接受过日语强化培训,还寻遍苏联最优秀的日本问题专家,跟他们分析探讨过。    “你找对人了。”理查德胸有成竹地对奥特表示,“我对日本文化颇有研究,也有不少日本朋友,我想我俩能互相交流探讨。”    “我需要对日本发生的重大事件进行深入分析,然后向总部提出报告。”奥特有点不放心。    “这我在行,交给我吧。”理查德信心满满地说。    他的情绪鼓舞了奥特,奥特开心地笑,然后又心有歉意地说:“不过,我也许没法支付你报酬。”    “管饭就行!”理查德爽快地说。    “一言为定,饭管饱酒管醉!”    在上海,邹士夔很快上手,工作顺利,采写的新闻已经见诸报端,可他心里仍有一块心病放不下。一个多礼拜过去,剑瑛没有出现过。照老开约定,他们俩每礼拜至少要接头两次,现在七天过去,剑瑛愣是没出现过,这让邹士夔心里忐忑不安。    邹士夔记得,老开给过他一个紧急联络点:如果有紧急情况,可以去迈尔西爱路(今茂名南路)、石蒲路(今长乐路)法国总会对面一家一开间门面专卖西洋书籍的书摊。邹士夔三步并作两步赶到那里,却见书摊已上门板关张,门板上贴一红纸,上书“东主有喜”四个大字(广东和香港都习惯称呼开店做老板的人为东主,东主有喜,通常是贴在店铺门口告知新老顾客,东主家里有喜事,今天不做生意了)。看来此处紧急联络点已经撤销。无奈之下,邹士夔只得去找剑瑛。    邹士夔曾送剑瑛回家,晓得新华公司给旗下演员在公共租界康脑脱路(今康定路)康宁邨租房子。既然剑瑛不来,他就一大早找上门去。    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声。邹士夔心里发慌,老开回避不见他,难道剑瑛也躲起来了?看来上回接头发生的误会已让他们怀疑自己。    邹士夔心急如焚,站在门口不停跺脚。一会儿,旁边一扇门移开一道缝,一张不施粉黛云鬓散乱的脸露出来。是剧团里的熟人,一个叫倪云霞的姑娘。    “是启生呀,我在等你。”    “剑瑛呢,怎么不开门?”    “她昨天晚上来找我,说想离开上海,现在怕是已经走了。她留下一封信,说假使你来找她,就交给你。”    倪云霞将信交给邹士夔。他急忙撕开信封,打开细读:    “启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远走。不要来找,我没脸再见大家,曾经的约定取消吧。我知道你待我好,好过一个哥哥应该做的。我的心思想必你也猜得一二,早将你当做比哥哥还亲密的人。可是,我是个不幸的人,家中亲人都罹难,事业又遭人替角,心中悲苦,实在不忍心让你分担,拖累于你。别了,爱人、同志与朋友,我将独自走自己的人生。”    没读完信,邹士夔急忙问:“她去哪儿?”    “不晓得,我让她留个方向,她说想到南方去。她应该是今天早上刚走,你赶快去追,兴许能追上。”    剑瑛昨天晚上一晚没合眼,眼睛哭得像肿起的杏桃,打定主意离开上海之后,她马上收拾行李,一大早背一个包袱悄悄离开。她留下两封信,一封给邹士夔,一封给区祖望,同时让倪云霞帮忙到公司辞工。    她赶到十六铺码头,打算坐船离开上海。最早一班赴广州的轮船是中午启航,剑瑛买好票,等在候船室。渐渐的,候船室里乘客多起来,一班轮船靠港,卸下一船人,挑担子扛麻袋,蜂拥而出。上船的人流熙熙攘攘,都想早点挤上船舱。两股人流对冲,候船室拥挤不堪,找孩子的、丢行李的、哭爹叫妈的,各种声音喧嚣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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