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每年例行的会议应该要结束了。 卡拉想要给陆恩一个惊喜。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她就放弃了。 一想到之前每次想要做出这种尝试,他都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卡拉就感觉有点泄气。 真希望下次给他惊喜的时候,他能装作很惊喜很意外的样子,不然老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让龙总是很失落。 唉。 自己真是魔怔了。 “哇哇——!”两头小龙正在不远处互相嬉闹,顺便脚下摆着一排杀人蛙的尸体。 雏龙嘛,训练训练捕食本能,很正常,虽然这俩小龙崽子还不会说话,但已经会杀人了。 寻常等级1的人类根本承受不起他们的利爪,而如果用上天生的魔法天赋,就连经过训练的战士都很难对付他们。 这两小只正在比赛,看谁在规定时间内干掉的杀人蛙比较多,卡拉很鼓励这种竞赛,既不伤害对方,还能培养感情,也没什么危险,还能锻炼技巧。 真是适合孩子的运动。 主人觉得这样不太好,不过站在真龙的角度上来看,这种运动真是再好不过了,刚好能发泄雏龙们旺盛的精力,让他们不会来咬妈妈的尾巴尖。 虽然睡觉之前还是会来咬就是了。 想着这些,一向冷漠的卡拉,居然忍不住笑了笑,随后,继续开始雕琢手里的吊坠。 同时用炼金3和饰品制作3制作的吊坠,打好底子,然后由陆恩亲自附魔,带上之后,可以随时随地向陆恩和卡拉报告位置,出现一点事情,陆恩就会直接传送过去,绝对安全。 材质是晶之歌者的晶髓,陆恩过去要的,坚不可摧,自带力场防御,想要击破需要费点力气。 这个费点力气是对卡拉来说的。 “我回来了。”陆恩出现在了卡拉的身后。 他第一时间不是去看卡拉,而是眺望目光,看着远处两条雏龙,他们还没有察觉到父亲的到来,两兄妹还嘻嘻哈哈的在沼泽里四处乱飞。 “怎么又让他们搞这种血腥的游戏?”他有些不满意的说道。 “他们是龙。”卡拉回答道,说道教育孩子这方面,她前所未有的和陆恩唱起了反调,坚决不同意陆恩的想法。 陆恩想让孩子们受到严格的教育,就和他小时候一样,最好六岁就开始去上课。 但卡拉全力反对,希望能让他们自由的长大,学东西什么时候都可以,急什么?阿尤肯难道不够博学吗?巨龙有着悠长无比的生命,这两个孩子有着地狱君王的血统,生命甚至比纯血真龙还要长,有的是时间去学习。 现在两个人还没分出胜负,但毕竟陆恩太忙了,还是卡拉在带孩子,也只能按照她的方法来了。 “唉,算了。”陆恩摇了摇头,坐了下来,一边坐一边用法师之手在文件堆里翻找:“这个月,帝国关心规范法那边的报告放到哪儿了?” “今天也要工作吗?”卡拉反问道,语气甚至有些楚楚可怜。 陆恩僵住了一刹那。 “不,算了吧,休息一天。”陆恩说着,把法师之手抽了回来。 但下一刻,法师之手出现在了卡拉的腹部,挡住了她准备给惊喜的动作。 看着陆恩一切都在预料里的表情,仿佛是在说:“你用那种口气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做什么了。” 唉……又是这样。 不过……不也挺好吗? 再过一段时间的话,就去见见利维娅吧。 不过在那之前…… 卡拉看着眼前的孩子,突然发现,陆恩又陷入了沉思里。 这次她没有再打扰他了。 陆恩在考虑什么呢? 他在反复揣摩帝国的危机究竟在何处? 在于新兴阶级和旧阶级之间无可调和的矛盾,这点,几乎所有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其中,最尖锐的冲突就是货币冲突与土地冲突。 货币冲突暂时还没有爆发,因为帝国拿出的金属储备成功完成了对供应端的满足,虽然没有完全满足,但也勉强压制住了爆发。 但在土地,尤其是粮食这一块,危机却很明显。 因为,帝国幅员如此辽阔,情况如此复杂,社会经济结构中的所有这些不同的类型都互相错综地交织在一起。 特点就在这里,小生产者,大生产者,私人中间商,辉光之厅为代表的皇商,土地贵族,资产贵族,都搅和在里面。 试问,占优势的是哪些成分呢?显然,在这样一个国家内,占绝对优势,而且不可能能不占优势的是大资产阶级,也就是土地贵族。 可是,现在的冲突在于,小生产者,也就是那些大多数出卖粮食的农民,属于自然经济的农民,开始因为大批量的低等级职业者,有能力去侵占大生产者的市场了。 因为绝大多数耕作者都是小生产者,毫无疑问,投机商时此时彼地破坏土地贵族所制造的的外壳,也就是打破粮食垄断,受监督的企业主和商人,资产阶级合作社工作者,而投机活动的主要对象是粮食。 主要的斗争正是在这方面展开。如果用‘国家资本主义’等这些经济范畴的术语来说,究竟是谁和谁进行这一斗争呢? 农民,即小生产者们和私人资本商人,也就是那些小商会合在一起,开始同土地贵族又同皇商作斗争。 这些拥有着自己那很少的生产资料的小生产者们,可以说是打心底里抗拒任何的国家干涉、计算与监督,不论国家给出的政策是好是坏,他们都不信任,这是丝毫不容争辩的事实。 非常明白,可以说,目前这种投机活动的经济基础,就是在帝国突然出现的,人数特别众多的小私有者阶层,以及以每一个小资产者作为自己代理人的私人资本主义。 这种小生产者如同海德拉的千百万只触角,时此时彼地缠住了工人中的个别阶层,投机活动正在取代土地贵族的大量垄断进而而渗入社会经济生活的每个毛孔。 这一切都是当初魔物学院和安略传播出去的那一部分知识带来的后果,激化了两个阶级的矛盾。 这是陆恩一开始就打算好的注意,也就是说,而他之所以能够预见这一点,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工人运动推动无产阶级运动,将会立刻唤醒了自由派资产阶级,这是在另一个世界的某个极北国度在年的事情。 再下一步,就是工人运动过渡到公开的政治斗争,并且把政治上觉醒的自由派资产阶级、激进派资产阶级以及小资产阶级的各个阶层联合起来,这是年的事情。 所以,他早就已经安排好人,开始了对基层小生产者农民们的号召。 他们需要一个纲领来团结起力量,就像是新工人联合那样,必须在一个思想下团结起来,才有斗争的能力,不管这个思想是对是错,是好是坏,都一定要有,否则就是一盘散沙。 小生产者,在最初,一定会站在无产阶级斗争那一边,因为小生产者们不可能去支持原本迫害他们的大资产阶级,无论是土地贵族还是资产贵族,都牢牢的把握着社会的生产资料,只有一小部分留给他们互相争抢,他们想要吃的更多,就一定要借助外力。 这帮起来反抗的泥腿子,就是外力。 而与此同时,他们又是不可相信的,尽管他们在运动初期提供了支持,但是,无产运动发展成新的阶段的时候,而自由派资产阶级和小生产者们一会想要通过政府妥协的办法来阻止运动,也就是会背刺先前的盟友。 因为他们害怕无产者们真的成功,那样的话,死的绝对不会是上面的人,而是他们。 这一点,陆恩也是可以预见的,因为他知道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在另一个世界的某个地主国家,自由派资产阶级在物产运动结束之后直接变成反动势力,并且组织起来想要夺取无产阶级的革命成果,在农民中,整个富裕农民阶层和很大一部分中等农民也“聪明起来”,安静下来,转到反革命方面去,以便从无产阶级和同情无产阶级的贫苦农民手中夺走政权和果实。 大资产阶级依然活着,身后的盟友就给了自己一波深刻的背刺,毫无疑问,这个斗争对于孤军作战的无产阶级,几乎是毫无希望的,他们必然要遭到失败,正象1850年的德国革命党或者1871年的法国无产阶级遭到失败一样。 不止陆恩能够看到这个结局,帝国的上层一样可以看见。 很简单的道理,因为在斗争过程中,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所有人都会努力,比平时更加努力。 在这里的生产过程的单纯连续的再生产,经过一个或长或短的时期以后,必然会使任何资本都转化为积累的资本或资本化的剩余价值。 即使资本在进入生产过程的时候是资本使用者本人挣得的财产,它迟早也要成为不付等价物而被占有的价值,成为别人无酬劳动的货币形式或其他形式的化身。 所以他们才放任不管,并且任由下面的人去闹,去闯,去死,因为最终,这一切斗争的果实,都会被这些掌控社会的大资产阶级摘取,当着他们的面吃下,让帝国变的更加强大。 但这中间的过程很复杂,要使劳动转化为资本,把果实孕育出来,在仅仅拥有商品生产和商品流通的存在还是不够的。 为此首先必须有下列双方作为买者和卖者相对立:一方是价值或货币的所有者,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的所有者。另一方是创造价值的实体的所有者,是除了劳动力以外什么也没有的所有者。 所以,劳动产品和劳动本身的分离,客观劳动条件和主观劳动力的分离,是目前帝国政体生产过程事实上的基础或起点。 但是,起初仅仅是起点的东西,后来通过过程的单纯连续,即通过简单再生产,就作为资本主义生产本身的结果而不断重新生产出来,并且永久化了。 一方面,生产过程不断地把物质财富转化为资本,转化为贵族们的价值增殖手段和消费品。另一方面,工人不断地像是进入生产过程时那样又走出这个过程。 他们就是财富的人身源泉,但被剥夺了为自己实现这种财富的一切手段。因为在他进入过程以前,他自己的劳动就同他相异化而为资本家所占有,并入资本中了,所以在过程中这种劳动不断物化在别人产品中。 因为生产过程同时就是消费劳动力的过程,所以工人的产品不仅不断地转化为商品,而且也转化为资本,转化为吸收创造价值的价值,转化为购买人身的生活资料,转化为使用生产者的生产资料。 这就是生产消费的一个特别值得注意的属性,生产中所消费的东西就是资本,并且通过消费才成为资本,也就是所谓的“果实”。 由此可见,工人本身不断地把客观财富当作资本,当作同他相异化的、统治他和剥削他的权力来生产,他们觉得拿到钱,就拿到了资本。 但实质上呢?实质上,真正的资产者只把劳动力当作主观的、同它本身物化的和实现的资料相分离的、抽象的、只存在于工人身体中的财富源泉。 总结一下,双方的这种观念差距,会导致果实被侵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