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你就不能多坚持一会儿吗。”夏目和人一边敲核桃，一边碎碎念着： 　　 “赶紧把这些核桃吃了，核桃补脑子的，说不定有用。” 　　 ‘……我觉得这大概不是脑子的问题。’龙言有那么一点点无语。 　　 “对了，后天我正式上班，我想搞个欢迎会。”夏目和人忍不住扔了块核桃仁到嘴里： 　　 “我好歹是个副机关长，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南田洋子刚死，这时候弄个欢迎会你不觉得太高调了吗？’ 　　 “你不是让我去找明楼吗？” 　　 ‘对啊，有问题吗？’ 　　 “南田洋子是中午两点半死的，这个时间我没有不在场证明。”夏目和人又吃了一块核桃： 　　 “你想啊，早上你和贤人哥说去签合同，结果签到下午才回来，你中间干嘛去了？” 　　 “还有，我回来的时候问了，明镜去了苏州，明楼一大早就去开会，要是细查起来，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我都想好了，要是贤人哥问起来我就说我早上和明镜谈的，结果明镜临时有事吃了个饭就走了，具体的合同内容是去周佛海公馆和明楼谈的。” 　　 ‘你问谁了？’ 　　 “明楼啊。”夏目和人拍了拍手： 　　 “现在这时候搞个欢迎会，正好转移一下贤人哥的注意力，以防他听到了什么、到时候在合同的事情上揪着我不放。” 　　 ‘这倒是个好办法。’洁白的房间内，龙言低着头，思考着： 　　 ‘新政府刚刚成立的时候军统来了个下马威，把上村净杀了，这时候大张旗鼓的搞欢迎会，说不定我们会成为被刺杀的对象。’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夏目和人嘴角上扬： 　　 “如果有人刺杀我，这不就说明我和那些抗日分子没关系了吗？” 　　 说完，他脸上的笑容消失，转而抿着嘴唇，皱着眉头，“不行，万一他们不来怎么办？” 　　 “还是让明楼去发个报好了。”夏目和人看向窗外，“不过他今天应该会回来的很晚。” 　　 “如果他今天不来找我我就明天跟他说，大不了这个欢迎会晚两天举行。”夏目和人扔掉锤子： 　　 “说了那么多，你倒是快点把核桃吃了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 　　 夏目和人眼睛闪过金色，控制身体的变成了龙言。 　　 他其实还在发晕。 　　 核桃很嫩，还有点甜甜的。 　　 ‘明诚或者明楼会来送文件，到时候跟他说找个小组刺杀我。’ 　　 龙言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缓缓道：“如果有人朝我开枪，在不放慢时间流速的情况下，十米之内是必中距离，我躲不掉。” 　　 ‘别躲。’夏目和人有一点跃跃欲试的感觉： 　　 ‘受伤才真实。’ 　　 “反正到时候疼的是我不是你是吧？” 　　 ‘擦伤而已，伤口好得快，怕什么？’ 　　 “咔——” 　　 就在这时，夏目家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 　　 嘴里还叼着核桃仁的龙言下意识抬起了头。 　　 进来的是夏目贤人。 　　 他穿着西装，身后还跟着一名勤务兵。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来到客厅后，夏目贤人看到了茶几上一大碗剥好的核桃。 　　 他愣了一下，坐到旁边的沙发上，问道：“你买那么多核桃干什么？” 　　 “听说吃核桃对身体好。”说着，龙言又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仿佛有两个夏目贤人。 　　 ‘算了，你去睡吧，换我来！’ 　　 龙言眼睛里又一次闪过金色。 　　 夏目和人往夏目贤人那边挪了挪，开口问道：“哥，你现在都还没收拾行李，是不是不走了？” 　　 “出事了。”夏目贤人拿起桌上的水杯，给自己倒了杯水，顺便把夏目和人面前的水杯加满： 　　 “特高课科长南田洋子遇刺，人已经没了。” 　　 “南田洋子？”夏目和人眼中满是疑惑。 　　 “就是一个星期前你在领事馆见到的那个女人。” 　　 “她啊……”夏目和人拖着长长的尾音： 　　 “我不喜欢她。” 　　 “我过段时间才会走，抗日分子在上海活动频繁，总之这段时间你小心一点。”夏目贤人也拿了几个核桃仁塞进嘴里： 　　 “合同的事怎么样了？” 　　 “签好了，估计明家还要再找我一次，做最后核对。” 　　 夏目贤人低头看着手表，“我回来的太晚，来不及做饭了，晚上咱们吃简单点，凑合一顿。” 　　 “我都行。”夏目和人吃着核桃，笑道。 　　 ……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 　　 夏目贤人在楼上洗澡，勤务兵已经离开别墅，去了自己的宿舍。 　　 夏目和人和明楼坐在相邻的两张沙发上，茶几上还摆放着一个文件袋。 　　 明楼右手五指并拢，指了指茶几上的文件袋，“夏目君，文件都在这里，你看看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咱们就按文件上的执行。” 　　 “好。”夏目和人拿起文件袋，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凑到明楼耳边，小声道： 　　 “你那边有没有闲着的行动队？我后天晚上要搞个欢迎会，你让他们来刺杀我一下。” 　　 “刺杀？”明楼看着夏目和人、皱着眉，声音很小，“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干。”夏目和人说话的时候还用手挡在嘴边： 　　 “我今天下午没有不在场证明，我怕有人查我。”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明楼眉头还皱着： 　　 “万一你真的被杀了怎么办？” 　　 “我那么多年学不是白上的，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对于夏目和人的话，明楼其实持怀疑态度。 　　 但是想到今天76号死了那么多人，幸存者的口供都一致，明楼皱起的眉头就稍微松开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夏目和人是从陆军大学毕业的，而且还去德国留过学，身手和各方面能力不会差。 　　 “我知道了，你保护好自己。”明楼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