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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那一天有小雨

无间谍战1937 萧谕 3590 2024-04-17 22:32
   我们先来看看葛若兰那天手刃杀父仇人宋川放的过程,怎么会由她亲自动手,在后面给大家细说端详。    天空灰蒙蒙一片,淅淅沥沥的雨丝淋落在被雨水洗刷得整洁干净的青石板路面上,微风轻掠,裹挟着初春的寒意吹过肃旷寥落的街道,三三两两的行人缩起脖子拢着衣袖,匆匆赶向各自的往处。    葛若兰擎着一把红油纸伞从巷子的西口缓缓走进,她把右手里的雨伞往高稍举,抬起左手看了眼腕上小巧的欧米茄金表,指针指向十四时零七分。    在心里默算了下时间,应该是刚刚好,葛若兰将雨伞交到了左手拿着,把右手放入身上穿着的湖蓝色薄呢大衣的口袋。    葛若兰的嘴角微翘,泛着些微潮红的俏脸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睁大一对美眸看着巷子东头跑进来的两辆带着遮雨篷的人力车,迈开蹬着红色中筒橡胶雨鞋的纤足,快步迎了上去。    飘落的雨花溅湿了她的旗袍下摆,葛若兰的步伐坚定有力,窈窕的身躯稳稳挺立前行。    两辆人力车一前一后停在路北一座院落的红漆大门前,前面那辆车的车夫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儿,他利落地从车厢下抽出脚凳支放在车厢左侧。    随后车夫把手在身上擦擦,哈着腰陪着笑撑开手里的桐油大伞,小心翼翼地把伞罩在探身从车里下来的乘客头顶。    坐车来的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精干男人,他的个子不高、脑袋刮得锃亮,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茶色墨镜,蓝布棉长袍外套了一件黑绸面的狐皮马褂,脚上是白布袜、脚下穿了一双黑色千层底圆口布鞋。    这男子从车上下来皱着眉头在地面上跺了跺脚,抬腿迈步往红漆大门前走去,大门从里面被人拉开,一个青衣小帽的伙计张开雨伞从门里迎了出来。    葛若兰走近了这个男子身后,她出声相询道:“您是圆惠居士么?”    一口脆生生的京片子,听起来里轻柔悦耳。    男子闻声止步,转过身肃容稽首,口诵佛号:“阿弥陀佛------”    抬眼但见身后站立着一个手擎红油雨伞、身段苗条穿着湖蓝色薄呢大衣、内里着月白色旗袍的年轻女子,她云鬓高挽端庄俏丽,一双美目圆睁,眼神凛冽充满杀气。    男子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他身体猛然蜷紧向后退了两步,掉头就往院落里跑去,身手居然非常敏捷。    葛若兰确认此人的身份无误,甩掉左手里的红油雨伞让自己的视线更加开阔了一些,右手从呢子大衣的口袋里拿出,手中已经多了一支银光闪亮的勃朗宁M1906袖珍手枪。    她右臂平举略微瞄了瞄,随即扣动扳机,随着一声有些沉闷的枪响,前方已跑到院落门口的男子后脑处爆起一团血雾,惯性带着他的身子前冲栽倒在门前的台阶之上,手脚抽搐着从台阶上滑落下来。    葛若兰迅疾迈步上前对着男子的身体又连开三枪,她脸色冷峻地看着俯卧在地的男子身体停止了抽动,他身下的血水和着雨水慢慢汇聚到一处向低洼处流淌了过去。    确信仇人已死,葛若兰轻吁了一口气,转过身来露出轻蔑满足的笑容,把手里的枪拿到眼前细细端详了一番,赞许地轻语道:“真是一把好枪。”    抬手把这完成了使命的精致杀人利器丢到了泥水里,葛若兰双手背在身后,看向眼前吓得呆若木鸡的人力车夫和闻声聚拢过来看热闹的闲人走卒,朗声说道:“杀人者葛若兰是也,小女子为父报仇,与他人无关,谁去替我报个官呀?”    葛若兰目光里的杀气已然消融,眼神变得温和祥宁,她秀眉微蹙环视了一遭周边那圈儿一脸既惊恐不安又忍不住好奇之心想要看个究竟而渐围渐多的人群,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看看把你们吓得,这没你们嘛事儿,谁去替我跑一趟警察局呀?”    被她目光扫过的人群发出杂乱的小声议论,大伙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没有人敢接葛若兰的茬儿。    葛若兰的目光落在离她最近的那个年轻人力车夫身上,她伸手向大衣衣兜里摸去。    车夫身子一抖,他恍惚意识到,这个女子刚才就是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的那把杀人的枪,她这是又要干什么,难不成她那兜里还有一把枪,这是要杀了我灭口吗?    他想跑,可是两条腿有点儿不听使唤迈不动步子,他眼看着这个当街开枪杀了人的女子走到他身前,把手从衣兜里拿了出来,他眼睛一闭心说——完喽------    就听这女子咯咯笑了两声说道:“嗨、嗨,你腿脚快去跑一趟,警察局又不远,这块大洋算是你给我跑腿儿的辛苦费。”    车夫睁开眼就看到女子葱葱秀指里捏着一块袁大头伸在他的眼前,用征询的眼神审视着他。    他下意识地随口说道:“姑娘,趁着这会儿警察没来,你还不赶紧撒丫子呀?”    葛若兰轻轻一笑捋了捋鬓边的发丝:“你的心挺好,要是想跑我还用得着让你去警察局叫他们吗?    我不跑,你快去吧,把钱拿着。”    车夫的人挺实在,嗫嚅着说:“这、这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葛若兰把大洋放到他手里推了他一下:“快去吧,我没有零钱。”    把大洋攥在手里的车夫往后转过身不太确定地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看葛若兰,葛若兰冲他挥了挥手:“快,撒丫子去呀。”    这车夫不再犹豫,撒开腿往巷子东口跑去。    须臾之后,七八个黑衣黑帽、灰白布绑腿端着汉阳造的警察跟在报信的车夫身后,气喘吁吁地从巷子东口跑了进来。    领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穿了身灰色亚麻布西装、留着时兴的小分头、手里拎着一把左轮枪的微胖男子,他大声吆喝着让围观的人群散开,当先跑到了距离葛若兰身前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葛若兰淡然看向他那副有些张皇失措、惊恐不安的嘴脸,把手往前一伸,平静地说道:“人是我杀的,与他人无关,你们可以问询一下这里的人,大家可以给我作见证。    现在,你们带我去局子里吧。”    小分头在葛若兰往出伸手时,下意识地往后跳开,抬手用枪指着葛若兰叫道:“你、你老实点儿,你的枪呢?”    葛若兰扬了扬下巴:“那不是嘛,我把它扔在那儿了。”    小分头挥舞着手里的枪,对身后那几名持枪环伺的警察喊道:“去把凶器收起来,来人,把她给我铐起来带回局里去。”    没有人听他的吆喝,跟他赶过来这些个警察已经纷纷把手里的中正式关上保险背在肩上,有两个正在低头专注地看着手里拿着的一张传单,其他人面色不虞的看着他。    围观的人群发出嗡嗡议论之声,有的人在对着面色平静,安然矗立在那里的葛若兰竖起大拇指;    也有的人在对着小分头指指点点,神情有些不忿。    小分头也是常在街面儿上走的人,他看这个当街杀人的俏丽女子穿扮不俗,衣服的款式料子都很精致,寻常人家可是穿不起的,尤其是她身上透露出来的那股子英武富贵之气,绝对是大户人家出来之人才能有的,装是装不出来的。    津门这地界上藏龙卧虎,自己这条小虾米可别不小心冲撞了哪座大庙里的祖宗找不自在。    不说别的,看看人家使唤的那把枪就不是一般人儿能有的,反正人家也没想跑,还是她派人去局子里叫人过来抓她的,自己何必咋咋呼呼给自己找麻烦呢。    于是乎小分头把枪往腰里一别,冲着葛若兰拱了拱手,很客气的问道:“这位姐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呀?”    葛若兰轻轻一笑:“我叫葛若兰,你叫我葛剑英也可以,他们手里拿着的告知书上写的很清楚,我杀人的缘由也在上面写得很明白。”    随着葛若兰的话音,一个看完了告知书的警察走到小分头跟前,把手里拿着的一份告知书递了过来,并且对着他挤眉弄眼小声说道:“队长,这位可不是一般人儿,死的那位也不是普通人儿,怎么弄你可悠着点儿。”    小分头向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盯着点儿葛若兰的动静,接过告知书来快速浏览了一遍。    看完上面的内容,小分头略一沉吟,随即再次对葛若兰拱手作揖,大声说道:“葛小姐,我们公务在身也是不得已,您做的这事儿忒大了,我们也做不了主。    我们不为难您,您也别为难我们,请您移步到局里跟我们头儿说话吧,咱们这就过去您看行吗?”    葛若兰颔首对着他微微欠了欠身子:“谢谢您,那我们就走吧。”    小分头呲着牙对葛若兰连点了几下头,转过头对着围观挡住路看热闹的人群吆喝道:“闲杂人等往一边儿闪开,弟兄们辛苦一下两旁开道,送葛小姐回局里说话------”    转天一早,津门的大小报纸上,都刊登出一条爆炸性新闻——葛氏若兰昨日为父报仇,宋大帅居士林前枪下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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