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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现在几点了(二)

无间谍战1937 萧谕 2398 2024-04-17 22:32
   刚才在讲涮羊肉,咱们接着说,不关心这个的您可以略过五百字往下看。    那位凑过去一看有点儿发懵,就看人挤人、人挨人围着的那张长条桌上,整整齐齐挨排摆放着三十八个细白瓷带金边儿的三寸八分口的小碗儿,每个碗里面盛放着一种蘸料,绝对不重样。    让我说我也说不上来都是些个啥,但是老人们讲,甭管他家说自己家的羊肉是打哪儿来的、有多么多么好,你只需要数数放蘸料的桌子上小碗儿是不是三十八个,如果数儿不对,掉头就走换一家吃去,这家肯定不正宗,是糊弄事儿的。    当然了,我就这么一说,您就这么一听,当个乐呵儿看就行了,不然进了哪家馆子您按这个来,回头让人家给个难堪,老萧可不负责给您善后。    说起这涮羊肉的羊肉来,那个年月人们吃东西可没有时下的我们讲究,什么精选肉、精品肉、元宝、羊眼、雪花肉,太后老佛爷都没有见过这些个玩意儿。    人们就是把羊后腿肉洗净去皮,切成其薄如纸、均匀不散的大片儿码在盘中上桌,整盘儿肉整盘儿肉可劲儿往滚开的铜锅里那么一倒,开了锅一打血沫儿,可劲儿夹起来沾上蘸料可劲儿造就完事儿了。    什么用筷子夹上一片儿在锅里涮八下正好、七下没熟、九下就老了、讲究人儿都这么吃、不然掉身份之类的说法那是瞎胡扯。    涮羊肉这种吃法是满人发明的,你去老北京皇.城根儿底下打听打听,上面那种吃法是过去南城那片儿的人才那样吃的。    为啥呀?旧社会南城一带住着的都是抗大个儿、赶马车、拉人力车、补锅锔碗剃头修脚的下层人士,这些人收入低生活条件差,家里人口还多。    因为业余文化生活匮乏,想找个乐呵也就炕里面那点儿事儿,在自个家折腾还省钱,八.大胡同上不起呀。    这一大家子逮着个机会涮顿羊肉,您整盘儿往锅里倒吃着倒是舒坦了,钱谁给淘呀,说白了是吃不起,那怎么办?    那就来点儿讲究呗,一次只能夹一片儿,在牵强附会上好些说辞,这不就成了嘛。    要不怎么说穷讲究穷讲究呢,穷人那叫讲究,在富贵人家要说规矩,人家才不讲究呢,就是整盘儿肉往锅里倒、可劲儿造就完事儿了。    我们的葛青少爷就是这么个吃法儿,说是徐国强和肖月梅给他接风,一出来找了家还算是正宗的涮羊肉馆子往雅间里一坐,那就全看他张罗了。    徐国强、肖月梅对他这套已经习以为常,还跟着涨了不少餐饮礼仪方面儿的冷僻知识,另外基本上陪着葛公子吃好喝好就OK了。    至于结账这种彰显身份的营生,谁也别跟葛青抢,因为这是葛公子的专利,谁要是给乱了规矩,那下回葛公子就不带你玩儿了,太跌面儿。    葛青离开家门还没和组织接上关系,哪天去上课对他来说也不着急,跟徐国强、肖月梅又是好几个月没见了,一见面儿心情大好;    徐国强、肖月梅都已经毕业了,学校的规章制度也不用再严格遵守,说实在的,就是上学的时候也没遵守过几条儿,于是三个人支上锅子要上肉,点了两瓶“源升号烧酒”(红星二锅头前身)边吃边喝开怀畅饮。    酒足饭饱意犹未尽,休闲娱乐一条街上有的是便捷酒店、那会儿叫客栈或是旅店,开房也不用扫健康码,一切拿钱说话就妥了。    那个时候人口的流动性也不是很大,流行感冒也传不出两条街去,公共卫生方面还是有保障的。    至于花柳病那些个玩意儿,那是上流社会的专享,一般人儿想得还不够身份呢。    这是真的,不信的可以去搜一下,当年在欧美的上流社会里,男人没看过那个科的,都不好意思出门儿见客。    葛青去把酒饭钱结了,三个人找了个一条街上档次最高的快捷酒店包了个跨院儿,就是外面儿砌了一圈儿墙、里面盖了三间正房、每间房子里盘了一铺火炕、再摆上些桌椅板凳那样儿的。    所谓高档也无非就是在院儿里西北角修了个旱厕、另外就是享受了有个四十来岁的男服务员给往过送了几壶开水不用自己去打的待遇,瓜子儿花生仁汽水儿啥的都得自带,就是个这,万国饭店是不错,那不是离得太远了嘛。    三个人凑到一间房海吹胡聊了大半宿,那炕上睡六个人都有富余,徐国强睡在中间,另外那对儿以他为基准线一边一个,三个人倒下头睡了个昏天黑地。    当然有些衣服还是穿着的,也没有出现什么不健康、不好的小插曲。    葛青一觉睡了个日上三竿才醒,往旁边儿一看早没人了。    起来发现桌上有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和月梅回学校做事了,你如有空可来行政楼的学生会找我们,国强即日。”    去炕上找见手表看看也就是中午一点二十七分,葛青洗了把脸穿戴好去前面的吧台把账给结了。    然后又给老板留下二十块钱,把自己在燕大所住的楼号、楼层、房间号在留言板上写好,让店家给他送一套被子、被罩、床单、枕头、枕巾、牙刷、香皂、牙粉(那会儿没有牙膏)、凡士林油之类的物件儿过去,告诉老板过去时他要不在,就把东西放到宿管那屋交给孙大爷就行了。    办完这些琐事葛青从旅店出来,找了个面馆儿吃了碗炸酱面喝了两碗大叶儿茶,晃悠着溜达进校门儿往宿舍楼走。    路上葛青还在后悔,昨天在何教授那儿没多喝两碗他那个毛峰,那可真是好茶呀,今儿个这大叶儿,还顶不上茶摊儿上的高沫儿呢。    一进楼门儿看见昨天晚上旅店里给他们送水那个中年男服务员正抱着一大堆东西在隔着宿管室的窗户和孙大爷掰扯,他连忙过去化解了双方的纠纷,跟孙大爷解释人是他找过来的,给他送床上用户来了。    孙大爷不满意地嘟囔着,那意思这些事儿你咋不交给我去办呢。    不过也没有再为难那个男中年服务员,放他拿着东西跟葛青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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