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救人居然会是他,原来他是来报恩的
杂草丛生的内院一片肃然,李文松和顾常言似乎瞬间石化,呆看着立在门口的刘玉书。 只听见“轰”地一声,刘玉书身后的马汉山瘫倒下来,倒下的马汉山将刘玉书的身体重重地一撞,刘玉书不由得向前打了个踉跄。 顾常言和李文松这才看清楚,马汉山圆睁着双眼,眼里满是不甘和疑惑的神色,左耳边上一个弹孔正在不断向外喷洒着殷红的鲜血。 站在言家老宅的门边上,一个修长、健硕的男人立在那里,一身黑色的长衫,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帽檐压得很低。 他的手里举着一把枪,枪口还在冒着缕缕的青烟。 回过神来的顾常言猛地跨上前,将刘玉书一把拉进内院,李文松也瞬间反应过来,极速退后两步,一个闪身进了刚才那间屋里,蹲下身,在死在门口的那个黑衣特务身上摸索着,终于从尸体身上找到了一把枪。 李文松忍着剧烈的疼痛,用力将手枪上膛,刚把枪口伸出去,却见到那个戴着黑色礼帽的健硕男人已经举着枪顶在顾常言和刘玉书的身后。 顾常言搀扶着刘玉书,看着蹲在门内的李文松,轻轻地向他摇摇头。 李文松明白,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对方是什么人,现在还不明朗,但他出手杀了马汉山,应该不会是敌人。 瘫坐在椅子上的方城早已回过神来,敏捷地几步绕过书桌,把身体藏在门边的墙后,他的手里虽然没武器,却很是自信凭自己的双手也会给进屋的敌人致命一击。 “放下枪!我要杀你们,就不会对马汉山动手。”站在顾常言身后的黑衣男子说话了,声音很冷,却异常的平静。 顾常言又微微地对李文松摇摇头,站在墙边的方城瞥了一眼李文松,现在只有他有武器,但是他却受了伤,战斗力肯定大打折扣,与其让李文松去做没有把握的搏斗,不如让对方进来,看看情况再说。 “文松,把枪收起来!”方城低沉地说道。 李文松看了看方城,又看了看顾常言,犹豫片刻,缓缓地站起身来,将手里的枪丢在了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身上。 顾常言和刘玉书背后的那个黑衣男人轻轻地将两人一推,顾常言和刘玉书不由一个踉跄,跨进门去。 站在门外的黑衣男人缓缓地放下举着手枪的胳膊,一只手又缓缓地把头上的黑色礼帽摘了下来。 “赵成功!”李文松顿时惊呼出来,双眼满是惊恐的神色,脸上的神情异常紧张。 不错,这个人就是赵成功,戴局座前往北平,李文松曾经接待过他的随身人员,他就是戴雨浓的贴身侍卫。 赵成功将手里的枪慢慢地放进兜里,缓缓地走了进来,慢慢地走到还是一脸懵懂的刘玉书面前,轻轻地伸出手,将刘玉书嘴里塞着的那块白布取了下来。 “你父亲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算是我报了他的救命之恩……” 刘玉书呆呆地看着赵成功,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李文松又开口了。 “你……,你不是在那架飞机上吗?” 赵成功侧过脸来,看着李文松,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要不是田主任,我也在那架飞机上……” “田文水救了你?”站在墙边的方城突然问道。 赵成功点点头,脸上的苦笑消失不见,只有一脸的悲怆。 “局座一个人逃下了飞机,让我在飞机上控制田主任,是他说服了我,让我跟着他也下了飞机。我和田主任跟踪了局座,也是在这里,我和田主任分了手……” 赵成功娓娓道来,将田文水在飞机上如何与戴雨浓斗智斗勇,又如何下飞机跟踪戴雨浓到言家庄的过程说了一遍。 最后,赵成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一天,雨很大,田主任让我离开言家庄,但我却留了个心眼。我要想看看,自己追随了十年的局座到底是什么人,救我命的田主任又到底是什么人……” “你一直跟着田文水……”站在边上的顾常言一脸平静地问道。 赵成功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跟着田主任到了海边,看到了那一幕……” 赵成功的嘴角有些微微地抽搐,眼里似乎有晶莹的东西在闪动。 “抛开立场来说,他是个真正的英雄!” 赵成功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来。 “你!你在那里,为什么不救他!”站在赵成功面前的刘玉书猛地爆发出来,她举起一只手来,使劲地捶打着赵成功的胸膛。 赵成功站得笔直,没有丝毫的躲闪,胸膛被刘玉书的拳头捶得“嘣嘣”作响,低垂着头,不言不语地承受着。 刘玉书已然泪流满面,而捶打着赵成功的力道却是越来越小,她心里那股悲愤总是需要发泄。 站在一旁的方城连忙一把扶住刘玉书的肩膀,一把将刘玉书捶打赵成功的手按了下来,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他也有难处,一个是自己的敌人田文水,虽然救过自己的命,另外一个却是跟随十年的局长,你让他怎么选?” 刘玉书“哇哇”大哭起来,努力挣脱方城的双手,跪倒在地,双手捂着脸,痛哭不止。 “你一直都在言家庄?”方城看着赵成功,问道。 赵成功点点头。 “从那天后,我就在言家庄不远的渔民废弃的房子里住下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他抬起头,看了看李文松,又叹了口气,说道。 “李站长,你知道,军统认为我在飞机上,跟局座一起死了,如果我再出现,只怕军统会认为我与局座的死有关,我是不敢回去的。” 李文松点点头,伸出那只受伤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赵成功的肩膀,叹气说道 “那你怎么……” 李文松没有说完,只是看了一眼倒在内院门口的马汉山的尸体。 赵成功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我只想在这里躲上一段时间,可是看到言家庄的言天九把田主任埋在了英雄岗,我就想等过了田主任的七七之期,再另找出路吧。” 赵成功说完,看着还蹲在地上痛苦不已的刘玉书,他缓缓地蹲下身来,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刘玉书的肩头,柔声说道。 “今天就是你爹的七七之期,你到了言家庄,去了英雄岗,我远远地看着你站在你爹的坟前,我就知道是你。只是,你不知道就是他的尽七之日。” 刘玉书停止了抽搐,放下双手,用满是眼泪的眸子看着面前的赵成功。 “他的斋七,有人给他……” 刘玉书已经无法说下去,嘴唇使劲地抽搐着,一双泪眼看着赵成功。 “有!头七那天,言天九来祭拜过了,那天晚上我也来了。后来,三七之日,来过一位老先生,六七之日,也来过一位先生。” 赵成功一边说,一边把刘玉书扶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