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日军已经在我东北发起了进攻，他们图谋的绝不仅仅是东北， 　　 大战在即，我要掌握小日本的战略意图，逼迫果民党放弃内战，起来抗日！ 　　 众人拾柴火焰高，我早就有意结交九哥！” 　　 沈浪说到这里，认认真真的抱拳行礼。 　　 九哥却摆摆手，惆怅道。 　　 “我老九虽有上万兄弟，可惜他们多是一贫如洗，力量有限。 　　 否则老子早就拉着他们去东北了！” 　　 “那就让弟兄们都富起来！” 　　 “怎么富起来？” 　　 “我接触的果党上校陈果，此人现在负责上海的航运，他给我开了特批的条子。 　　 有了这些条子，长江任我们行走，这水路上的利润，九哥应该清楚。” 　　 九哥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你是想让我跟青帮争夺漕运！” 　　 “没错。” 　　 沈浪点点头， 　　 这步棋，从那天接头失败时，便已经在他的脑海当中了。 　　 “你知不知道青帮在上海盘根错节，势力通天？” 　　 “老子管他通天通地！我只想让劳工弟兄们挣钱， 　　 难道九哥就看着弟兄们受苦，每天就靠打劫资本家的零用钱度日？ 　　 难道你怕了他们？” 　　 沈浪故意激将。 　　 “怕？老子怕那些小赤佬！” 　　 九哥沉着脸，一掌拍断了桌角。 　　 “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王侯将相还有种了？！老子干了！” 　　 “太好了！九哥，合作愉快！” 　　 沈浪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主动伸出手， 　　 九哥却没有立刻伸手，而是意味深长的问。 　　 “有件事我真不明白，你这样果党出身，又是大资本家，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抗日？” 　　 “因为我是个中国人！” 　　 “还有呢？” 　　 九哥眯起眼睛，目光再度锐利。 　　 沈浪思索了几秒，想起历史上王亚樵的经历， 　　 此人虽然是无政府主义者，却对抗日一腔赤诚，为人又讲义气， 　　 原本就同情我党，后来跟我党走得很近，我党领导人曾写信邀请他参观， 　　 终于，王亚樵受邀决定前往红区，却在出发前夕，被果党暗杀。 　　 回忆至此，沈浪决定坦诚。 　　 “终有一天，赤旗会解放全华国！” 　　 这一刻，九哥的眼神复杂，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他压低声音问沈浪， 　　 “你知不知道，就在几个月前，你们特科的二号人物，中枢的一号人物相继叛变？ 　　 果民党顺藤摸瓜，几乎将上海的红党全部铲除？” 　　 “我知道。” 　　 想起牺牲的战友，沈浪克制着眼里的酸意。 　　 “即使你们的老大都叛变了，即使上海就剩你一个红党了，你还要坚持？” 　　 “我坚持！！！” 　　 沈浪毫不犹豫的回答，没有一秒的思索。 　　 九哥肃然起敬，用力和沈浪握手， 　　 “你们红党人，老九佩服！” 　　 “我信仰的是共产主义，不是某个老大！不管倒下多少人，信仰只会生生不息！” 　　 沈浪认真的解释，九哥有些动容道。 　　 “有时间，真想跟沈老弟彻夜畅谈！” 　　 沈浪分明看到，九哥的眼里，有对新世界强烈的向往， 　　 “会有机会的，对了，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九哥能不能帮忙。” 　　 “你说！” 　　 沈浪拿出十根小金鱼， 　　 “我想拜托九哥查查，当初抓捕我们的，都有哪些人。” 　　 九哥将沈浪的小金鱼往他怀里一推， 　　 “钱我不收，既然都是抗日的朋友，九哥就送你一份见面礼，这两天你等着看报纸吧！” 　　 见九哥豪爽，沈浪也不扭捏，收起小金鱼，又拿出一份文书来。 　　 “这是我刚申请的公司，以后专门经营船运，你我五五分，算是我的见面礼。” 　　 “沈老弟，我老九立誓，不会负了你！” 　　 几天后的早晨， 　　 沈浪翻看着最新的报纸，上面全是一长串的死亡名单。 　　 名单无一例外，全是果民党抓过红党的特务人员。 　　 而且个个都被乱枪打成了肉泥。 　　 车开到了陈果的办公大楼， 　　 沈浪下了车，一秒切换到市侩圆滑的笑容。 　　 “沈老弟，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陈果一见到他，便热烈相迎。 　　 “陈公子是大忙人，哪有功夫见我这个闲人啊。” 　　 一番寒暄，沈浪示意栓子在外面把门关上。 　　 直接拿出一个存折递给陈果。 　　 “这两天跑了两单生意，钱我用匿名账户给你存花旗银行了，保证谁也查不到。” 　　 “还是我沈老弟办事贴心啊！” 　　 陈果笑眯眯的打开存折，看到上面的数字，脸上的笑容淡了淡。 　　 沈浪趁机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解释， 　　 “漕运一直掌控在青帮手里，我虽然有你的条子，也不能随随便便靠岸。” 　　 “哼！谁他妈当我的财路，我杀他父母！” 　　 陈果立刻道。 　　 “沈老弟放心，你只管放开了手脚做生意，青帮的事，交给我！” 　　 “可是青帮的背后，有孔家呀……” 　　 沈浪故意贱兮兮的提及， 　　 “孔家怎么了？当我陈家怕他？！” 　　 “陈公子当然不怕，总之有你这句话，我就敞开了干！”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白项城一手打着石膏，头上打着绷带走了进来。 　　 沈浪极力憋住笑，故意大声道。 　　 “哟，白科长这是怎么了？怎么被打的这么惨呐？” 　　 看到沈浪，白项城就一肚子火，奈何他现在脸一动就疼的要命， 　　 “别提了！堂堂果党中校竟然被小流氓给打了！真是晦气！” 　　 陈果当着沈浪的面，指着白项城大骂。 　　 “你这个废物，短短几天就折损了咱们一半的人，还有脸来找我？还不快去查？！” 　　 “是……” 　　 白项城憋红了脸，却也只能忍气吞声， 　　 “组长，我保证一定抓到真凶，这给南京的报告……” 　　 陈果打人巴掌，又给枣子。 　　 “报告已经被我按下了，还不快去戴罪立功？” 　　 “是是是。” 　　 白项城弯着腰退到了门口，目光与沈浪交汇， 　　 沈浪勾着一抹冷笑，目光毫不掩饰的嘲讽和鄙夷， 　　 白项城气的嗓子涌起一口血腥， 　　 沈浪，你给我等着！ 　　 门一关，陈果又骂了起来。 　　 “还什么戴老板的徒弟呢，真是废物！” 　　 沈浪眼珠子转了转，状似随意闲聊道， 　　 “陈公子，终究还是自己的人用着顺手。” 　　 “你倒是提醒我了。” 　　 陈果立刻抓住了关键，但又皱眉， 　　 “怪我以前只顾着吃喝玩乐了，这党国特工方面的人才，不是姓戴就是姓徐， 　　 上哪儿去找自己的人。” 　　 “陈公子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帮你物色物色。” 　　 “好好好！” 　　 陈果眼神一亮， 　　 “在日本你那么厉害，你看上的人绝对错不了！” 　　 “我也得花点时间，人才不好找。” 　　 沈浪故作谦虚，陈果不在意的摆摆手，得意道。 　　 “不着急，反正上海的红党已经被我们杀光了， 　　 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新的出来跟我们作对了。” 　　 是么？ 　　 沈浪脸上的笑意瞬间冷了，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陈果的办公室。 　　 刚走出大楼，沈浪扫了眼街对面，低声道。 　　 “栓子，我们被跟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