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在零山岛上带回七名嫌疑人，加上前一日吉祥洗衣店前带回的那名嫌疑人，一共有八人到案。袁春强注视着讯问室的监控画面。 　　 李明在一号讯问室讯问。他的讯问对象是吉祥洗衣店前带回的那名嫌疑人，这名犯罪分子最早到案，却一直不肯说话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连他的名字都是刑警队最后从人脸系统中比对出来的，但这条信息已经是最大的突破口。 　　 李明开口问道“曲宁，你是零山卫人？” 　　 曲宁留着中长发，在脑袋后梳成一个小辫子。清瘦面庞的上五官都显得十分秀气，只有小小的眼睛乌黑透亮。他知道进了局子早晚要被查出来，但只要他闭口不说拖住时间，兄弟们就能按照原计划进行。 　　 李明看曲宁不说话，他知道对付这类嫌疑人的方法。他先是把监控屏幕倒转过去，让曲宁看着其他讯问室的画面。然后开口讲道“你看看这里面的几个人应该都是你的好兄弟吧。” 　　 警方的行动速度明显超过了曲宁的预料，他在心里盘算着之前的计划到底有没有成功，又担心是因为自己被抓才导致了同伴们落网。 　　 曲宁不说话，但他的眉头已经拧巴在一起，额头上也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李明察觉了他的变化，接着说道“你很聪明，应该明白。你从进了警队一句话都没和我们讲过，但我们还是很快抓到了他们，你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你现在讲义气，讲规矩，什么都不讲也改变不了什么。”李明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讲道“你看，你的兄弟们都在接受讯问，他们有的人已经开始讲了。” 　　 曲宁抬抬眼皮，快速的扫了一眼屏幕，像是给了自己极大的心理暗示交代了自己的情况。他是零山卫人，和曲伟、曲洋是同辈人。他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一开始也是跟着表亲在修理厂当学徒。年轻人总是耐不住寂寞，又不愿吃苦，没干了两个月就跑了出去。后来在游乐城里认识了一帮子社会青年，每天厮混在一起。 　　 昨天下午他们收到消息，说陈星欠了钱让他们到陈星藏身的酒店楼下候着，发现陈星后就把他带到零山岛上给他点教训。一切也都按计划顺利进行，一直等到晚上又收到消息说警察查到了曲伟干活的洗衣店，让他们过去拖延一阵时间。没成想打斗之中，他被警察控制带回了警队。 　　 李明听着曲宁的讲述，感觉还有可深挖的细节，接着问道“你说的不错，我还有几个细节想跟你核实下。你们每次行动的消息都是从哪儿来的呢？” 　　 曲宁思考了下说道“一般都是大伟哥，有的时候强哥也会给我们发消息。但他在市里有工作，很少跟我们一起出去。不过强哥人很好的，逢年过年都会请我们吃饭。” 　　 “强哥是？”李明赶紧自己已经在迫近真相，接着问道。 　　 “就是素芬姐家的姐夫。” 　　 李明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跟身边的同事交代了一下，出了讯问室。几组警员陆续结束讯问，在会议室里碰了头。八名嫌疑人都是零山卫附近几个村的社会青年，平时围绕在曲伟周围活动。 　　 李明在黑板上写下曲伟、孙强、曲素芬、曲京岩的名字，又写下了吉祥洗衣店和观海阁等地点，然后讲道“同志们，目前我们的侦查工作进入了新的阶段。从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以曲伟、孙强为核心的涉黑组织在本案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但曲伟、孙强还没有到案，同志们都谈谈自己的观点。” 　　 话说一半，黄豪也从医院赶会来，介绍了陈星方面反馈的消息。 　　 赵棚看着黑板上的关系图，开口讲道“我感觉曲京岩和这个案子也有着说不清的关系。绑架案发生，绑匪第一次要求交付赎金的地点在观海楼。当时我们的侦查重点在顾凡身上，忽略了曲京岩和这个地方的关联。我刚才去核查了下，曲京岩家就在观海楼后的沿街上。” 　　 坐在一旁的侦查员孙大伟补充道“吉祥洗衣店虽然目前是曲慧芬在主要经营，但早年一直是曲京岩的经营产业。曲宁虽然说他们是接到曲伟的消息才去洗衣店闹事，但当晚下着大雨，曲京岩前脚刚到店里，后面他们一伙子人就过来，不难排除这里面有没有关系。” 　　 李明考虑了一下然后讲道“想要查清曲京岩和这起案件的关系，我们还是要先从曲伟和孙强下手。各组讯问过程中有掌握到相关的线索吗？” 　　 黄豪想起在吉祥洗衣店调查当晚的情况，开口说道“我记得那天晚上曲京岩说过，曲伟和孙强都在他家里吃饭，这样的话我们需不需要找曲京岩了解下情况。” 　　 李明衡量着各项选择的利弊，一名警员走进会议室汇报到“嫌疑人交代了顾凡的下落。” 　　 医院里张万钧坐在陈星病房的窗边看着窗外，一轮明月跃然海面，撒下清辉交织在波光浪花里。疲惫的陈星已经睡着，嘴里喃喃地说着话，像是在念顾凡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