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不认识……不认识，诶？等等哈，这个人我认识。”吴金辉看着赵天杨手机上的短视频用户说道。 “他叫什么名字？” “叫啥，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这个人在双水这一片挺出名的，我们都叫他垃圾大王，是专门做废品回收的。我有他的电话。”吴金辉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这是一个老式的翻盖手机，估计是他为了戒断打赏专门更换的。 张万钧三人记好电话离开了吴金辉的家，冬天的白昼格外的短，尽管已经过了大寒，但距离立春还有些时日。日头一落，原本还能忍耐的寒气就像潮水一样漫涌上来。 “走吧，这个点去了人家成了蹭饭的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暖暖身子。晚饭后再去拜访吧。”张万钧说着开动车，又想起什么回过头说道“欢欢，你是地头蛇，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推荐下吧。” “有这么好看的地头蛇吗？”朱欢打趣的说道。 “美女蛇，美女蛇总行了吧，白娘子？不对，朱娘子？”张万钧辛勤的应和着。 “万钧哥，你再这样不正经，我要去找嫂子告状了。” “别别别，你嫂子知道了，我这个月可就没有零花钱了，你说吧，我该怎么称呼比较合适啊。” “那……那当然是叫，朱警官咯。” “行，那朱警官，咱们下一站去哪儿？” “喏，早就给你找好了。去这个地址吧，这个天气吃个热乎乎的牛肉汤饭是最好的了。”朱欢带着笑意说道。 三个人按照朱欢的指引来到了双水湾临近的朝族街，这附近是雷城的朝鲜族人聚居区，能吃到地道的朝鲜韩国美食，因此雷城本地人也叫这儿小首尔。 车停好后，朱欢把三个人带到了路边的一家小餐馆，其貌不扬的小招牌，掀开阻挡寒气的绿棉垫，小店的暖气一下子就扑面而来，哄得人身上暖和了不少。朱欢不用客套，自己一个人热络着点菜买单然后招呼两人坐下。 “快坐下，还傻站着干嘛？”朱欢笑着说道。 “多少钱，我转给你。”赵天杨掏出手机。 朱欢摆摆手说道“客气啥，来到这儿，我就算半个东道主了，请你和万钧哥吃一顿还不行啊，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下顿饭你请就是了。” “就是，就是，听欢欢……朱警官的，下顿饭你请就行了，别这么迂腐。”张万钧也在一旁附和道。 小店的效率很高，不一会儿三份牛肉汤饭就端上了桌，朱欢还点了特色的血肠和糖醋肉。“来吧，快尝尝，这家店味道还不错的，我上中学的时候经常来吃。” 赵天杨喝了口牛肉汤，甘香醇厚。又尝了块糖醋肉，原本像是被低温冻住了的食欲一下子被打开，风卷残云的吃了起来。 张万钧在一旁打趣道“真是半大小子饿死老子。” “万钧哥，咱们吃完饭去找那个垃圾大王吗？”朱欢一边吃一边问道。 “嗯，来都来了，碰碰运气吧。如果还是不行，明天我就去技术那边申请调刘凤红的直播间用户名单。” “是，那样，我们效果可能会好点，不然这样大海捞针太难了。” “也不算大海捞针了，就当是提前来摸排下，说不定后面侦查的时候就能用的上呢。” “也是……”朱欢刚想说点什么，被身后电视机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正在播放的是雷城这两天的一条大新闻，一名高中班主任在查寝期间猥亵自己的男学生，学生不堪羞辱最终在网络上将情况曝光，一时间喧闹的满城风雨。 “这通告发的跟没发一样啊，什么都没说清楚。”赵天杨看着教育局的公告说道。 “诶，你这就不懂了啊，让为师教教你，这行政公告啊，你不能光看他说了什么，还得看他没说什么。”张万钧挑着眉说道“他说近日据网友反应，我区……，目前市教育局已派驻专员调查，这是什么意思？” 赵天杨吃完手中的汤饭，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说，这个老师和学生的身份是属实的，不是网友编的段子。诶？你吃完了？够不够吃，不够再加啊。” “够了够了，我得控制体型，不能吃太多，师傅你接着说啊。” “师德师风是雷城教育界的从业共识，维护学生的身心健康和合法权益是每名教育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维护教师的名声清誉和工作环境是雷城教育界的共同心声。这就是说当天晚上确实是发生了一些问题，但是现在呢，当事双方各执一词，还在调解。所以，我看这事如果公安机关不定性，最后大概率就是调解结束了。”张万钧说完，喝了口牛肉汤顺了顺喉咙。 “万钧哥，有点子厉害啊，不愧是职场老油条了，官样文章也能抽丝剥茧，以后您是当局长的料啊。”朱欢在一旁笑着说道。 “行啊，借朱警官吉言，就怕到时候你们这些青年才俊都成了局领导、省厅领导、部领导了，我还是派出所里的老张头呢。都吃完了？吃完了咱们出发。” 三个人吃饱喝足离开餐馆，身上暖洋洋的，转头又扎进了双水湾的小巷子里。晚上这里的街巷更加昏暗幽深，和远处雷城市区灯光璀璨的霓虹夜色形成鲜明对比，看的久了甚至有些让人害怕，只有偶尔亮起的一两盏孤灯照亮晚归的路途。 根据吴金辉的指引，三个人来到了一处院落，整个院子很大空地上堆满了废旧金属、玻璃瓶和硬纸壳。靠近院墙北面一排低矮的小房子亮着灯，想来是主人家的住处，三个人在院子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去，敲了敲门却没人回应。朱欢正准备拨打电话，门口有些磨花的玻璃上突然漏出了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