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桑榆老,夕阳正满天。受过生活无尽磨难的外公外婆总算幸福地走到一起了。外婆住在玉皇酒店,每天有专门的护理人员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她。身边有外公、我和妹妹时不时去身边陪着,天天乐哈哈地过着幸福的生活。 一天,我去玉皇酒店看望二位老人家,我在外公的办公室,试探性地问外公说:“外公,您八八年那次回老家,您是从哪条路回的老家呀?为什么不见我们呢?” “从我们水湾乡到老家是有一条路可走的,我怕遇到熟人,就从永和乡那边回老家的,当时那条路只是加宽了,铺了石子,还不是水泥路。因为当时艾丽阿姨跟我在一起,就没有勇气去见你们了,我和艾丽阿姨就在老家对面的大黄桷树下,远远地看着你外婆、你哑巴大叔和你,在院坝里围坐着,好像在剥豆子什么的,我和艾丽阿姨在大黄桷树下坐了很久,直到黄昏才离开。” “九五年那次回去呢?”我进一步问道。 “那次是我一个人回去的,因艾丽阿姨去世,我想回去告诉她的家人,回去后才知道,她的家人已都不在了。那时回家的路已经是水泥路了,我就叫我的司机直接把车开进了月湾村。正好看见小红骑着自行车,来给你外婆送东西,我没有下车,直到小红送完东西,返回时,我们便跟在小红身后,一直跟到小红的家门口。你第一次来玉皇酒店,在大门口我们相遇,我就认出你来了,你长得太像你妈妈了,但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外孙女。这么多年,让你外婆和你受苦了,特别是你的妈妈,我的宝贝女儿,命运太凄惨了,外公要让你外婆和你幸福,来弥补对你妈妈的厚爱。”外公充满深情地说。 “谢谢外公!您这一生也不容易,是您的坚强和不屈,才有了今天的幸福,希望外公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和冉茂杰现在工作也不错,我们争取早日给二老添个曾孙,妹妹也精明能干,人也漂亮,我和冉茂杰会好好照顾她的。”我语重心长地对外公说。 “没想到我外孙女这么深明大义!外公知足了!”外公感激地说。 “一家人在一起,这是缘分,都好好珍惜!”我对外公说。 从外公办公室出来,并没有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因工作上的压力,也没有再去想这个事。 在我的授意下,何妮免费为杰克尼的海运公司做起了进口物质的报关资料复核业务。何妮在海运集团一次进口元器件的报关资料中,通过与以往同类产品包装箱的质量对比中发现,有好几个元器件包装箱的质量有些细微的偏差,细心的何妮申请海运集团主动向海关要求重新验货,结果在这几个元器件包装箱的夹层,发现了总价值超过300万元的来自布西尼莱斯迪公司的走私菲卡芯片。 何妮在得知这一结果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在第一时间就给我打来了电话:“岚岚,我帮海运集团查出走私物品了,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你是怎么想到从这个环节查走私的?你真是太精明了!” “你的智慧为你赢得了雅同电子集团和海运集团的两份业务,你是最大的受益者,赶快安排请姐妹吃饭呗!”我久悬的心一下放了下来,对何妮邀约说。 “请客自是当然,我这就安排,这就安排,太让我兴奋了!”何妮高兴不已。 “你注意跟踪一下查处这批走私元器件的资料,特别是这批菲卡芯片的明细清单,我要一套复印件。”我对何妮说。 “好的,一定给你。”何妮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吴总,你好!我是经济信息处的山岚,我这边已经查出这批来自布西尼莱斯迪公司的走私菲卡芯片了,今天已全部被海关扣押。”我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即向吴总裁作了汇报。 “很好!岚处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吴总一听,高兴地对我说。 在吴总办公室,我将这次查找走私菲卡芯片的策划全盘向吴总作了汇报,最后我问吴总道:“吴总,五元会计师事务所想做雅迪电子集团的第三方评审机构的事,你是怎么考虑的?” “这件事,你写份报告上来,我批。另外,查找这批走私菲卡芯片的事,你也写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我,注意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吴总提醒我说。 我们高兴的另一头,方政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急勿勿跑到皇家ktv找到史泰伦理论:“史泰伦先生,我们这合作才刚刚开始,而且,我非常诚信地在布西尼一见到货,就让我的人把佣金一分不少地用美元付给了你。你倒好,今天把我一个人撂倒在坑里。你是不是想跟我说点什么呀?” “我能说什么呀?我们之前就说好了,运输我不管,风险太大了。是你自己担保的运输没问题。”史泰伦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别忘了那一集装箱元器件都是你的朋友组织的货哟,现在是整个集装箱都是暂扣待查哟。”方政威胁说。 “查呀,没问题,我们报关的所有资料里都没有你的那几箱元器件,我们是合法的。”史泰伦不以为然地说。 “你就不怕我向莱斯迪投诉你?”方政说。 “怕是不怕,就是麻烦点。”史泰伦好像有点泄气。 “史泰伦先生,我也不去投诉你,你帮我想想办法,把货拿出来,多少罚款我认倒霉,我来交。”方政近乎求饶地说。 “我知道你跟海运集团的杰克尼和市工商局的廖局长关系不错,能不能从他们那里找点突破口?”方政提醒史泰伦说。 “廖局长他能知法犯法?再说杰克尼,他还在想咋个摆脱干系呢,你真是个猪脑子。”史泰伦气愤地说完,起身要走,“不跟你瞎扯了,我还约了耶里肯吃饭呢,走了。” “等会儿,想起来了,问题出在这儿的。”方政一手拉史泰伦,一手拍了拍自己的头,对史泰伦说,“你是不是真约了耶里肯吃饭,你约了,我跟着去;你没约,我马上约她,我们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 “你有病吧?你。”史泰伦没好气地对方政说,他说完这句话就气冲冲地走了。 方政一个人呆坐在包间里,他仔细地分析着那天晚上在皇家ktv跟史泰伦谈合作的整个细节。 先是史泰伦约了耶里肯吃饭喝酒,耶里肯悄悄打电话把史泰伦在皇家ktv的行踪告诉了兰秘书,耶里肯叫了阮小姐来陪兰秘书,自己到后了,是坐班经理叫了一个大s小姐来陪自己,中途耶里肯走了,坐班经理给史泰伦又重新叫了一个大s小姐来陪酒。两个大s小姐都是专业的三陪小姐,没有什么社会背景,她们就是想告密,也不知道向谁告,可以排除。阮小姐跟自己、兰秘书、史泰伦和杰克尼都要好,是个公众小姐,她是有告密的对象,但这四个对象应该都是利益共同体,告了谁对她都没有好处,她应该可以排除。 那剩下就只有耶里肯,她虽然是个三陪小姐,但似乎就没有哪一个男人得到过她的身体,总是到了关键时候就合情合理地闪了。那天晚上在皇家ktv谈到廖局长、谈到布西尼莱斯迪菲卡芯片合作的事,她在场。但具体合作细节是到鹤临山庄谈的,那时她已经进医院了,没有跟着去,肯定不知道。难道是她未雨绸缪,有了先知先觉?那她会向谁告密呢?如果她有告密的对象,那她就不是来当三陪小姐的,从她当三陪小姐的行迹来看,除了衣着像个三陪小女,还真就找不出半点三陪小姐的影子来。 方政想到这里,感觉身体直冒冷汗,委实后怕起来。 “这个兰秘书接触的是啥子人哟!”方政越想越懊恼。 他静静地呆了好一会儿,然后给兰总打电话说:“兰总,你今晚能不能约到耶里肯。” “不一定,我这正在外面跟公司的几位股东一起吃饭呢,你在哪儿?过来一起吃吧!”兰总平静地说。 “你还吃得下饭,布西尼的菲卡芯片遭海关扣押了。”方政气愤地说。 “全扣了?”兰总惊讶地问。 “你还想海关给你留一点啊?”方政气急败坏地回答。 “好好好,别急,我来想想办法。”兰总安慰了方政一句,然后对几位公司股东说,“方政的菲卡芯片遭海关扣押了。” “兰总,你这话算是说对了,是方政的菲卡芯片,不是我们大鹏贸易的,跟我们没有关系。”几位股东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 “那大家就君子协定,先说好哈,是方政的菲卡芯片,公司财务上不能有关于这批芯片的任何痕迹。”兰总强调说。 兰总随后又跟耶里肯打了个电话:“喂,耶里肯,你好!我是兰秘书。” “你好!兰秘书,什么事?”耶里肯似乎很高兴。 “我想见见你,你现在在哪儿啊?我过来。”兰总狡黠地说。 “我正和史泰伦先生一起吃饭呢。”耶里肯回答说。 “那你们先吃,待会儿再联系,拜拜。”兰总知趣地说。 “拜拜” 方政拿着手机,左等右等,不见兰总打电话来,便又打了过去:“喂,兰总,情况什么样?” “我打了好几次电话,耶里肯的电话关机,没打通,你看怎么办?”兰总又将球跳给了方政。 方政知道指望不上兰总了,他脑海冒出了一个危险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