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尘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似乎自己什么都没做,连个邪神化身就这么互相残杀,把这一切都了结了? 血池中腐蚀着枯木残躯,阵阵白烟几乎将第三层填满,原本覆盖在墙壁上,地面上的种种腐肉结构开始崩解,化为臭水。 喷涂着毒气的蘑菇迅速腐烂,将莫德里克的意志贯穿于整座大矿山的粗大血管,也开始融化。 永生之梦就如同泡影,在这座矿山中消散而去,随之消散的是整个风息堡上万条人命。 徐逸尘坐在悬崖边休息了一会,和邪神的直接交流,让他心神俱疲。 原本他以为系统随机出来的天赋【混沌之敌】顶多是个稀有天赋,但是多次和邪神周旋后他发现,混沌界的四邪神都或多或少对他有那么一丝‘兴趣’。 这里面还要算上灰骑士最高大导师,卡尔多·德莱戈,也对他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友好。 徐逸尘审视着自己,从自己穿越到这世界开始,一直到今天位置的所作所为。 首先,他可以确定一点,自己没有辜负重活一次这个礼物,没有浪费一点时间,每天每时每刻,徐逸尘都在努力提高自己的上限。 他彻底根除了自己上一世中软弱的一面,借着忠嗣院和军队这两大熔炉,徐逸尘将自己练成了一块精金! 但是,在军队里他见过太多和他同样年龄的天才,同样刻苦,同样努力,只不过有些人最终没能坚持下去,有的人则是运气不好,在某一次演习或实战中阵亡了。 但是徐逸尘相信,向自己这样的人,在新华夏军中绝对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存在。 杨越凡的出现,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警钟,他原本以为自己所接触到的已经是新华夏秘密实力中最精锐的存在了,但是没想到还有一个有关部门在上面压着。 那么,这些邪神以及外来的神秘战士,到底是看中了他什么地方? 来自异世界的灵魂,这是徐逸尘唯一能想出的理由。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些存在的眼中,到底有多特殊,有可能其他人的灵魂在邪神眼中都散发着绿光,而自己则是金色的,上面还用白色油漆刷着几个大字:此人乃穿越者。 也有可能,在邪神眼中,自己的灵魂只不过是稍微有些特别,和毁灭世界这个游戏相比,邪神们只不过是稍微有些感兴趣。 等到烟雾散尽,徐逸尘才缓缓的站了起来,在他的脚下,曾经是岩浆池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片岩浆岩。 牛头怪物留下的血液让所有凝固后的岩浆岩都变成了血红色,原本属于莫德里克伯爵的血肉组织完全被腐蚀了。 根据阿莫斯子爵的说法,最近这些年中,一直是莫德里克和几个高层贵族源源不断的在这里祭献奴隶的生命,才让原本已经开始枯竭的矿脉得以延续,保持这个高产出。 从今以后,风息堡恐怕再也难以重现往日的辉煌了,无论是人口,还是矿脉的储量,都不足以支撑它再度崛起。 “大人?”远处的隧道里传来了一个声音,似乎不太敢靠近,远远的喊了一句:“是你么?大人?” “过来吧,已经结束了。”狩魔猎人冲着隧道里的幸存者说到:“再帮我带条绳子来!” 不下去仔细检查一下,徐逸尘还是放心不下。 三个超凡者在没有了混沌的威胁后行动力还是很强的,靠着声音接力的方式避免了迷路,他们用了三分钟就找到了一处矿工们用来储存工具的废气隧道,从里面找到了一条二十米长的安全绳。 “你确定这样安全么?”艾德站在距离悬崖两米远的地方,对狩魔猎人问道:“不如再等一等,等这些恶心人的东西都消失了再下去?” 几个超凡者都站在安全距离,说什么也不肯向前一步,之前大胡子毫无征兆的变异,他们记忆尤深。 “只是普通的腐肉罢了,这段时间你们应该已经习惯了,忍忍就过去了。”狩魔猎人将绳子绑在了自己的腰上,另一端留给了几个超凡者拉住:“我必须下去看看有没有残留下来的‘东西’。” 在说话的过程中,一个长在天花板上的腥黄色眼睛,就像熟透了的西红柿一样,从腐烂的眼柄上跌落,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玩意正好落在了艾德脚边,溅湿了他半条腿。 艾德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是被那眼球吓了一跳,还是被赛里斯人口中的‘东西’给吓得。 失去了瘟疫之力庇护的血肉组织对超凡者来说毫无威胁,但是在感官上确实是个巨大的刺激。 而这里正是莫德里克选定为自己‘核心’的地方,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血肉组织横七竖八的沿着岩壁,洞顶生长。 上百只眼睛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就像葡萄一样,一张就是一大串,现在正在连同孕育它们的母体一起脱落,崩解。 这几乎是一个智慧生物能想象的最难以容忍的等待环境了,而艾德他们不得不在这血雨腥风中坚持到底。 “如果能活着从这破城市里杀出去,我绝对要去海边找一片风和日丽的沙滩,再找一个,不,几个甜美可人的姑娘共度余生。”年龄最小的超凡者站在队伍最后,他们还不知道外面的不死者已经重归死亡了:“让贵族们都去见鬼吧,我一个字都不会再相信他们了。” “那你就等着哪天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架子上,周边围了一大圈留着口水的绿皮。”站在中间的超凡者苦笑了一声:“没有城墙的保护,你连一个安稳觉都睡不成,那帮绿皮可比不死者们强壮多了,你呢艾德,你有什么打算?” “我?”艾德·威廉姆斯环顾了四周一圈:“我打算回到我的老师那,继续我的典范之路,让这样的惨剧不会再次发生。” 在几个超凡者互相放松压力的时候,狩魔猎人再一次返回了悬崖底部,踩在了血红色的岩浆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