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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抗金亡天下?唱邪谋以误国,挟虏势以要君!

   临安城的相府,在这一刻,彻底糟乱起来。    整个相府的家丁,都向着相府的后院聚集。    相府喧哗。    喧闹之声传遍。    “快,快去后院!所有家丁,都去后院。”    “后院怎么了?”    “后院……闯,闯进来一个披着禁军铠甲的妖人。”    “禁军怎么会来我相府啊。”    “不知道……那禁军喊着,奉旨讨贼,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人了,后院,梨园,桃园……全是尸体,弟兄们,被杀得血流满地啊!王教头,已经去府外请禁军了,毕大人,则去通报丞相了,请丞相,立即起驾,离开相府!”    “这……怎么会这样?”    ……    而与此同时。    相府的中门大院儿。    这里也是如今秦桧的居所。    只是此刻,这里也分外糟乱。    一个穿着华贵丝绸的中年,提着衣摆,神色慌张的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妇人和一名忧心忡忡,还有一名,身上披着轻甲的壮汉。    而就在这时,一个神色慌张的,穿着蓝衣的中年,正好从大院儿外,迎了过来。    那衣着华贵的中年,看见蓝衣中年后,立刻上前,抓住蓝衣中年的手腕。    “后院儿情形如何啦?”    蓝衣中年立刻躬身。    “大人……”    “后院……后院,形势危急!那贼人来历莫测,上百个家丁都拦不住他。”    “弓弩,箭矢,都用上了。”    “那贼人,就像杀不死似的。”    “王教头,已经去招呼禁军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到。”    “不过那贼人,就披着禁军的铠甲,看铠甲制式,是大内的御龙诸直。”    蓝衣中年磕磕巴巴。    可还没等他说完,身着华服的那个中年,就已经抬脚,一脚踹了过去。    “老夫平日里,养着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有什么用!”    “一个贼人都拦不住?”    蓝衣中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但是他又很快爬了起来。    “大人……”    “不是咱们无用,主要是那贼人,实在不同寻常啊……那贼人,简直如同魔主降人间。在战场上,怕是万人难敌的怪物。”    “那贼人,还叫嚷着,奉旨讨贼!”    华服中年先是一愣,随后嘴角一翘,露出冷笑。    “奉旨讨贼?”    “谁是贼?”    “他说本相是贼?”    “笑话。”    “老夫这一生,何其悲壮和凄凉。”    “以区区布衣书生起于微末,宰执当朝,背负着卖国贼的骂名,含垢忍耻,致力中兴,却无法改变大宋,对外交弱的局面,终为大宋裱糊匠。”    “老夫以外交手段著称,纵横天下,连对手金国朝廷无不赞叹,称其“来宋国可不见岳鹏举,不可不见秦会之”。”    “宋金战争,主战派都是打嘴炮之辈,韩世忠扬言要战罢一兵一卒,满朝文武不敢言语,只有本相敢怒斥——你打得过铁浮屠拐子马么?人家砍你一刀就跑了,你连追都追不上,怎么打?书生腐儒之言!还有那个岳飞,军阀作风,飞扬跋扈,妄图勾结燕北乱民发展敌后流寇,却对金国游而不击,拥兵自重,他们知道吗?岳飞的军队甚至把小孩子送到战场当炮灰,人海战术让民众以血肉充当他岳家军的垫背,毫无慈悲!”    “是本相的力排众议,才让宋金达成绍兴和议,签字时金国完颜宗弼点名要本相代表宋国,一个连敌国都重视的宰相,难道不值得国人同样重视吗?”    “本相是贼,那韩世忠,岳飞之流,又是什么东西?”    “靠着他们,就能守住大宋?”    “不抗金亡国,抗金亡天下啊!!”    那华服中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    忽然声音激昂。    在宅院里,大喊大叫。    活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    幸亏这时。    他的身后,面相刻薄的妇人,在他后面,猛地推了他一把。    “差不得得了。”    “你现在喊这些有什么用?”    “官家又不在,满朝文武也不在。”    “那贼人,家丁拦不住,又身披铠甲,必然来历不俗。”    “大概率是来自军中。”    “近些时日,刚抵临安,又会对你有如此敌意的人,你自己想,能有几个?”    秦桧先是一愣,随后他眼角狠狠抽搐了两下。    “城东驿站,押送完颜兀术的背嵬军?”    “这群畜生,本相还没有为难他们,他们倒是主动找上门来了!”    “本相要让这些蛮子,全都死绝!”    华服中年,气得不能自己。    像是恨不得,现在就自己提刀,杀到城外。    把城东驿站的那些背嵬军,全都砍成肉泥。    而就在这时。    秦桧身后。    一直沉默不言,身披轻甲的青年,这一刻,终于往前一步,对着秦桧,抱拳一拜。    “相爷。”    “和城外的背嵬军算账,何时都可以。”    “但是那贼人,现在就在相府。”    “属下觉得,还是快些起驾。”    “免得给那贼人,趁势之机。”    秦桧转过头,看着那身披轻甲的青年,连忙点头。    “王元,你说得对。”    “你和你兄长,都是经本相提拔,才从要被刺字充军的罪囚,变成如今的禁军教头。”    “本相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家,可就失去了所有依仗啊。”    那轻甲的青年,立刻低头抱拳。    “相爷放心。”    “我与兄长,皆为相爷鞠躬尽瘁,九死不悔。”    “如今院外已经听不到太多喊杀声,没准那贼人,已被制住,我兄长,也应该要带着禁军折返归来了。”    “但保险起见……”    可就在这时……那轻甲青年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中门大院。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爆裂的响声。    中门大院儿的大门。    在一声轰鸣中,忽然炸开。    破碎的木门,四分五裂。    好几块碎裂的木块,几乎是擦着秦桧还有那刻薄中年女子的头皮飞过去。    中门大院儿的大门处。    烟尘四起。    而烟尘中,伴随着朦胧的天色。    一个身披重甲的身影,头盔下,点燃着一双黄金瞳。    身影一手提刀,一手拖拽着一个,被砍断了四肢的人彘,从大门外,缓缓走进。    阴冷的声音,在这一刻,传遍宅院。    “窃国之贼秦桧,唱邪谋以误国,挟虏势以要君!大内,御龙诸直,如今,奉旨讨贼!”    “逆贼,还不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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