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梦又如烟,只是过去了的事已然随风而去,就算是有着无限的流恋,却又怎么可能让时光倒回,就好象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无法收回。 “大风,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梦茹之间难道就真得没有可能再挽回了吗?”见到王风良久得不说话,迟尚武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出了口来。 王风看了他一眼,有些事情他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来向自己的这位同学解释,在爱情与理智之间很难让他作出一个合适的选择。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再一次望向山下灯火闪烁的重庆城,这座美丽的城市也有着无限的哀伤。 “尚武,象我这样的人,在抗战没有胜利的时候,是没有未来的!”王风郑重地告诉着迟尚武:“我可是终日在刀口上舔血生活,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人暗杀掉,与其让别人跟着我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倒不如我一个人过得好!没有人可以牵挂,别人也不必牵挂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假如哪一天真得不行了,往地上一躺,眼睛一闭,就是一生!呵呵,岂不快哉?” 迟尚武怔怔地望着王风的脸,黑暗中他并不能看清楚王风的面容,但是可以想象得出来他的坚毅,一如他这个人一样得象是钢铁打成的。 “我明白了!”迟尚武点了一下头,发出了一声叹息来,却又苦笑了一声,道:“呵呵,我还以为你之所以躲开梦茹,是因为她从延安来,或许是共产党呢!” 王风愣了一下,苦笑了一声,答着:“你说的也算是一条原因吧!” “真有这个原因呀?”迟尚武不由得呆了呆。 王风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告诉着他:“如今虽然说是全民族的抗战,国共第二次合作,但是国民党终究还是国民党,共产党终究还是共产党,各自都拥有自己的武装,就算是此时因为国难而统一在一起,但是终究是貌合神离的。” “是呀!”迟尚武也道:“前些时苏北的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就袭击了韩德勤的国军部队,这个时候,他们还搞出这种事情来,真得令国人痛惜不已!” 王风看了迟尚武一眼,没有答话,他知道迟尚武只是一个十分专业的技术人员,对于政治这种东西却是非常得不敏感。 见到王风没有说话,迟尚武又道:“如果你真得和梦茹好上了,我想你的仕途也就到头了,肯定还会被你们军统内查清理!呵呵,我知道你们戴局长眼里是不会揉砂子的,他绝对不允许他手下的人跟共产党搭上关系!” 王风还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迟尚武的话的确也是他之所以要躲开李梦茹的一个原因,当然并不是象迟尚武所说的那样是担心自己的仕途,而是为另一个不能说出来的原因。 对于王风一直不答言,迟尚武有些不满,他又一次的问道:“大风,我有些明白,她当初就算是要离开你,要离开武汉,中国那么大,去哪个地方不好,为什么她偏偏选着要去延安呢?” 王风看了他一眼,这也是令他无法相告的事情,但是经不住迟尚武的一再追问,只得答道:“也许她心里有个梦吧!她说她也要去参加抗战,为我们的国家、为我们的民族做一点儿事!” 迟尚武转过头来,嘲讽一样地问道:“你信吗?” “为什么不信呢?”王风反问着他。 迟尚武道:“如果她真得是想参加抗日,大可不必去延安那个连鬼子都看不到的大后方,在我看来,大凡是跑到延安去的人多半不是为了抗日,而为了投机!如果真得是为了抗日,为什么不去参加更有意义的抗日救国组织?男的可以参军直接与鬼子打,女的可以参军救助会,为我们前线的将士们提供保障!呵呵,那么多的人去延安,那里又有什么可以抗日的呢?还不如到重庆来加入抗战组织的机会大,就象我一样!” 象是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王风望着迟尚武,有些诧异地道:“尚武,看来你对共产党还是有不少偏见的!” 迟尚武却是不屑地道:“不是我对他们有偏见,是他们的做法太令国人气愤,明明跟那些军阀的所作所为一样,私心很重,只想着抢地盘,我真得不知道他们跟鬼子都打了几次大仗!” 王风皱起了眉头来,问道:“你是不是看《中央日报》看多了,就信以为真了?” 迟尚武道:“我也看过他们的《新华日报》。” 王风愣了一下,随即一挥手,道:“尚武,我们还是不要谈这些了,这也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事情!” 听到王风这么说,迟尚武只好闭住了嘴。 “对了,你刚才还说你去曾家岩去办事,怎么会在那里遇到梦茹呢?”王风有些奇怪地问道。 迟尚武瞪大了眼睛看着王风,问道:“曾家岩五十号,你该不会不知道那是共产党的办公地点吧?里办公!” 王风又是一愣,他当然知道曾家岩五十号就是周公馆,口里却答着:“我还以为你去的是警察局呢!”的确,曾家岩五十号的左边四十九号是警察局的一个派出所;而右边五十一号却是军统头目。王风又不由得问道:“你去周公馆做什么?”在他看来,迟尚武可以去警察局,也可以,去周公馆却是令他有些意外。 迟尚武犹豫了一下,对着王风道:“这件事本来我都不应该跟你讲的,但是我也知道,就算我不跟你说,也会有人跟你说的。”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王风催促着。 迟尚武这才道:“你想想看,我能去做什么?我是一个搞密码的专家,自然是为了密码的事去的!” “密码?”王风越发得糊涂了起来:“共产党那里有你要的密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