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风还有些得意之时,这个被他俘获的人忽然在举起手来的同时,猛得转身,他的身体向一边侧去,手也跟着迅捷无比地回翻着抓住了王风的手腕。他的动作连贯快速,劲力刚猛,也只是一眨眼之间,已然化被动为主动,与王风直面相对。 若不是王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而且也经受得起他的这份力道,只怕早就被他反擒着摁倒在地了。 两个人的手臂交叉到了一起,互相掣肘着,四目对视又一起放开了手来。 “老王,你搞得什么鬼?吓了我一跳!”说话的这个人正是李新。 王风也笑了起来,道:“我不也是被你吓了一跳的?听着有人在后面跟我过来,生怕是坏人!” 李新也笑了一下,道:“是呀,我刚才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影一晃就不见了,还在奇怪在大白天里遇到了鬼魂呢!哪想到会是你呀!” “呵呵,我们都是自己吓自己!”王风拍了拍自己被抓皱的衣服,这才问着他:“老李呀,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李新没有回答,反而问着他:“你先说你跑来做什么?” 王风道:“我在这里布置有眼线的,我想来看一看有什么收获!” 李新道:“我也是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真得觉得自己窝囊透顶了,被人打昏了塞到棺材里,边凶手都没有看到,所以我想报这个仇,就跑来再看看!” 听着李新的话,再想想他平时的为人,王风却是摇着头表示不信地道:“算了,老李,你不要跟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你这个人象是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老实告诉我,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看到自己被王风揭了底,李新有些尴尬,这才如实地告诉着他:“老王呀,昨天晚上我一直没有睡着,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但是又实在想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不对,直到今天早上,我才蓦然明了,想起来那个棺材里面应该是有玄机的!” “哦?”王风不由得来了兴趣,拉着他的手道:“我们还是一边走一边说吧!你到底是想到了什么?” 与王风并肩走着,李新一边告诉着他:“那天我被他们丢到那个棺材里,虽然身下有一具尸体,但是在黑暗里我什么也看不到,手也被捆着,摸也摸不到,倒也不是那么害怕。但是我脚踢着棺材的壁板上,发出来的声音却有些特别!” “哦?”王风马上来了兴趣,忙问道:“有什么特别呢?” 李新道:“如果是普通的木板,哪怕是厚一些的木板,敲击的时候,也是啪啪的声音,但是那个棺材壁上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嗵嗵’的声响,好象里面是中空的!” 听到李新如此一说,王风不由得一愣,忍不住地问道:“老李,那天你是不是被打晕了,记不清楚了呢?” 李新十分郑重地道:“不可能,就算是我受到了暗算,但还不至于那么糊涂,实心的木头和空心的木头还是分得出来的,怎么也是干了这么多年的探长,要是连这个都分不出来的话,我可是真得白活了!” 王风沉默了一下,续而又问着他:“既然你觉得那棺材壁是空的,为什么当时你不说呢?” 李新道:“那个时候,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些,人的求生本能才是第一位的,当时想的自然还是怎么逃脱虎口,谁又会去在意那个棺材壁空不空呀?再说了,你把我救出来的时候,我也是惊魂未定,再加上当时也是为了急着去救吕青一命,所以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面。直到这两天,方文清的案子算是有了一个了结,我才好好地回想了一下当日的情景,越想就越是觉得有问题,所以决定还是来看一看!” 王风点着头,道:“那个棺材到底是不是有问题,我们一会儿到了义庄里面再看,只要是打开就什么都清楚了!” 李新也点着头,抬头之间,已然看到了义庄大门口的牌匾。 王风并没有马上进入义庄,而是来到了巷末的一幢小楼之前,这个小楼正位于义庄的前面,从楼上的小阁楼里应该可以清晰得看到义庄里面的情形。王风在紧闭的门口敲了三下,每一次敲击的间隔比较长;等了一会儿之后,又敲了三下,这一次每次敲击的间隔却是比较短。李新知道,这应该是一种暗号,他没有多言,只守在王风的身后,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形。整条巷子里空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而那个义庄的大门也是虚掩着,他都可以看到两扇门之间开着一条两个手指宽的缝。 不一会儿,李新便听到了屋里传来的脚步声,随着那声音停下来,门被打开来,一个穿着灰色布褂的小伙子出现在门口,看到了王风,连忙把他们让了进来,同时又关上了门。 “小袁,有情况吗?”王风随口问着。 小袁摇着头,道:“没有!” 王风没有再说什么,抬腿向楼上走去。李新紧紧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呵呵,你们不错呀,想到在这个地方监视义庄的动静!”李新夸赞着道。 王风却只是笑了一下,道:“这都是刘金彪那小子安排的,他见到这家的房子空着,所以打听了一下,原来这家的主人嫌靠着义庄太近,里面的阴气太重,守着那么多的棺材也不吉利,所以一直想把这个宅子卖掉,但是别人也是嫌这个,所以到末了这个宅子也没有出脱得手。房东已经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了,这幢楼空着也是空着,所以很高兴地就租给了我们,刘金彪也只是租了一个月!” “呵呵,不管怎么说,这个地方的确是监视义庄的好地方,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发现!”李新认真地道。 两个说话之间,已然走上了二楼,这个二楼还不是顶部,顶上还有一个小阁楼,可以容下三四个人的位置。此时,二楼上也有一个年青人守在门口,见到王风,马上亲切地叫了一声。 “二宝,今天义庄里有什么动静吗?”王风问道。 二宝摇着头,道:“今天还是跟以前一样,除了早上有个老头子过来打扫了一下卫后,点了两柱香之外,一个进来的人都没有!” 王风点了点头,和李新走上了阁楼,这里有一扇侧开的玻璃窗,虽然不大,但是透过窗户可以清楚得看到院子里面的那棵高大的黄桷树下的整个院子里的情况,并且还可以通过那扇敞开的门,看到门口处还在袅袅冒着烟的高香。 王风和李新看了看,见到的确是没有其他的情况,便从阁楼上走下来,又叮嘱了小袁和二宝几句,然后下了楼走出门去,向义庄走去。 推开了虚掩的门,王风和李新还是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这间义庄,空荡荡的环境里,闻着那股并不好闻的味道,两个人都觉得有些寒冷。从影壁墙绕过去,他们打量了一下院中的情况,见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便放心地走进了敞开的厅堂里,堂间依然阵列着数十个大小不一、各式各样的棺材,但是,当王风和李新向右侧走到墙边的时候,看着这口停放在这个位置上的棺材之时,却都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这不是那口棺材!”王风几乎是脱口而出,分明记得当初李新被困进去的那口棺材要比现在放在这里的这口棺材要大了许多,而且那口棺材做得也十分特别,两头是高翘起来的,而且刷了黑漆,那漆很厚,也很亮,都可以照得出人影子来。但是此时的这口棺材,却要寒酸了许多,作工上就没有那口棺材精致,显然是一种薄皮的材料,它也没有两个高翘的头,两头都是平平的;虽然这口棺材也刷了黑漆,但是漆皮却要薄了许多,仔细看时,都可以看到木材的纹地。 “棺材被人换过了!”李新马上想着叫了出来。 两个人分头在整个厅堂里找着那口棺材,但是找了两三圈,都没有发现那口他们那天见到的棺材,而且也没有看到哪口棺材有动过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李新不由得惊问着。 王风又如何能够回答呢?他走了两圈,还是回到了右侧墙边的这口棺材之处,用手轻轻地敲击着棺材壁,希望能够听到“嗵嗵”空心的声音,但是棺材本来就是空心的,从外面敲打根本就分别不出有什么区别。王风又敲了敲别的棺材,所发出来的声音虽然略有不同,但并没有什么异样。 王风有些气愤,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老王,你要去哪里?”李新从后面赶上来,追问着。 王风也没有回答,快步地走出了彭氏义庄,来到了巷尾地那幢楼房之前,按照刚才的方法,又敲开了门。 当看到自己的长司又转了回来之时,小袁和二宝都很诧异,不等两个人有所反应,王风便劈头盖脸地问着:“你们两个是二十四小时在盯视的吗?” 小袁和二宝互相对视着看了一眼之后,同时点着头,齐声答着:“是呀!” “为什么里面有一口棺材被调换了,你们不知道呢?”王风责问着。 小袁和二宝两个人面面相觑,小袁有些不解地问着:“调换?怎么个调换的呀?” 王风的鼻子差一点都要气歪了来,有些哭笑不得,对着他道:“我要是知道怎么调换的,还问你们两个人做什么?” 小袁被骂得脸通红了起来。 二宝的反应还是快地,马上想到了什么,对着王风道:“风哥,两天前倒是有一家孝子从这里抬走了一口棺材,我装作看热闹的过去打听了一下,他们告诉我说这口棺材存放在这里有些时日了,近来他们家的人要回原籍,所以把棺材抬出来一起走!” “你们就没有检查一下那口棺材吗?”李新忍不住地问道。 王风却是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自然知道,如果棺材的主人家拉走那口棺材,本就是天经地仪的事,小袁和二宝到底也只是在这里作监视,又哪来得权力查看人家的棺材呢? 没等小袁和二宝答话,李新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幼稚了些,连忙又解释着道:“我是说你们可以怕他们冒领的理由,把棺材先扣下来,然后通知上面的人来查就好了!” 王风还是看了他一眼,反问着他:“老李,你见过冒领衣服、冒领孩子的,你什么时候见过冒领棺材?冒领死人的呢?” 被王风如此一说,李新也哑口无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