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棺材铺里出来,李新却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着王风道:“呵呵,看来,我是真得想多了,那样中空的棺材还是有的,人家是为了存放陪葬品,只是咱们有些孤陋寡闻而已!” 听着李新的话,王风也点着头,但是那个眉上有痣的家伙却象是一个影子,如何也不能让他挥之而去,他隐隐地感觉到好像是哪里出了什么错,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棺材铺老板的话语声又在他的耳边响起来,隐隐约约地他记起了其中的一句“……围头做得大一些,在上面写字的时候,也可以把名字写得大一些……”他的眼睛不由得一亮,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对着李新道:“走,我们再回义庄!” “回义庄?”李新却是丈二和尚没有摸着头,有些不明白地问着:“还回去做什么?” “回去看看那口新放在那的棺材!”王风道。 “那有什么好看的?”李新不解地问着。 王风看了他一眼,已然先行上了车,李新只得跟着钻了进来。 王风打着了车,掉转了头,又向来的时候开去,在车上的时候,他才对着李新道:“老李,到了那里,你就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见到王风就是不说明白,李新也只得闭嘴,跟着他一起回转彭氏义庄。 很快,两个人又回到了刚才出来的地方,这个义庄内还是空空的,没有一个人影,王风急步地走在了前面,几步便走进了厅堂之中,径直走向右侧靠墙的那个位置,在那口薄壁棺材前面停了一下。 “这口棺材有什么问题吗?”李新问着王风,他也站在王风的身边观看了良久。 “你难道没有注意这口棺材的围头上,没有写任何的字吗?”王风告诉着李新。 李新愣了一下,点着头,同时看着其他的棺材,许多的黑色棺材的头面,都用金粉写着死者的名字,但是这个棺材却没有。其实,这个很明显的区别,他早就已经看到了,之所以没有当成一回事,却是因为并不是所有的棺材都会在存放的时候写上名字,有的地方的习俗是要在入土的那个时刻,才会写字。所在,在没有入土之前,棺材的围头写不写字,并不重要。 “这有什么问题吗?”李新不以为然地道:“人家也只是寄存于此,又没有准备入土,没有写字也是正常的呀!” 王风却是摇了摇头,道:“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在我们老家,也是要在入土前才会在棺材的围头上请家族里的人写上死者的名字,就像是刻墓碑一样,刻墓碑也是在入土之后的周年才会立起来!”他说着,又看了看这口棺材,接着道:“如果这口棺材是停在自己的家里头,没有写就没有写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此时它是被寄存在义庄里,那也就是说在短时期内,这口棺材的家里人是不准备将之下葬的,难道他们就不怕到时候来抬棺材会抬错吗?” 李新怔了怔,这个问题他还真得没有去想过,但是如今只是稍微一想,却又哑然失笑道:“呵呵,怎么会错呢?他们把棺材放在什么位置,总还是会记得的;再说,别人的棺材上都写着名字,没写的自然就是他的了!” 王风却是摇着头:“老李,你说得虽然不错,但是作为家属而言,又怎么会这么不在意呢?就算是放在这个位置他们记得,但是这是义庄,公共的场合里,谁又能担保这个位置不被人动呢?再说了,就算是不写名字也能找得到,可那也不是作为家属的人应该想的,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谁都会写上名字,以防万一的!” 李新一边听着,一边默默地点着头,王风的分析是对的,令他也不由得起了疑心来。 “那你说他们为什么不写字呢?”李新问着。 王风想了一下,道:“除非躺在这口棺材里的人跟送来的人没有关系,那些人完全不把这个死人放在心上!” 听到王风的话,李新也不由得为之一动,却见到王风转身出了门,轻车熟路一样地在大树的下面找到了那根锈迹斑斑的撬棍,不由分说地来到这口棺材前,便撬了起来。李新怔了怔,也走过去,帮起忙来。 不久,棺材的盖子被打开来,这口棺材的盖子比起上一次那口棺材的盖子来,却要轻便了许多,当两个人俯身看向棺材里面的时候,都不由得呆了呆,这里面装着的是一具已然成干的骷髅,而李新看着更是汗毛直竖了起来,马上想到了那天自己被装进棺材里与之一起的尸体。 “不是被炸死的女人!”王风捂着自己的鼻子,说着,一打开棺材盖子,就有一种特别难闻的臭味扑鼻而来。 李新点着头,又和王风一起把棺材盖上,两个人连忙出了这间厅堂,在院子下的大树下深深地换着气,他们都被那股尸臭熏坏了。 喘了半天的气,李新才肯定地道:“那具尸体应该是就是那口大棺材里面放着的尸体,怎么换到这个薄棺材里来了呢?” “没有什么想的了,那口大棺材里面肯定有什么秘密,所以才会被人换走!”王风肯定地道。 “他们如果只是要那口棺材,又何必再弄个小棺材进来呢?直接把里面的尸体埋了就好了,你不觉得他们这是多此一举吗?”李新有些不解地问着。 仔细地想一想,李新的说法却也不错,王风也点着头,道:“我也搞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换一口棺材放回来,但是有一点应该是肯定的,那口大棺材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了!” “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在义庄里换完了再走呢?这样抬出个大棺材,隔天再抬进来一个小棺材,他们也不嫌麻烦!”李新还有些不解。 王风苦笑了一声,道:“显然,那些人已经知道我们有人在这里监视了!” 想一想,王风的这个解释的确不错,李新也只好点了点头。 而王风还在想着那个眉毛上有颗痣的人,那个家伙的脾气不好,对杂货铺的老板如此蛮横,而对二宝这个陌生人如此得客气,显然也并非是因为心情的关系,而是他根本就知道二宝就是他们军统的眼线。 “去储奇门!”王风当即立断地道。 “储奇门?”李新愣了愣,不解地问道:“去那里做什么?” “既然那帮人说要去储奇门下船,那么就一定会从那里走的!”王风肯定地道:“或者到了那里,我们能够查出一丝端倪来,那么大的一口棺材,想不被别人注意都不可能的!” 李新这才明白了过来。 如果说临江门是重庆城的北城门的话,那么储奇门便当仁不让地就是重庆城的南城门,这里南临长江,城门外就是长江边的一处码头,因为这里自古以来便是重庆地区药材的集散地,城门内外集中了药材和山货的商号和堆栈,也是一处比较繁华的所在。 到达储奇门的时候,已然是中午时分了,但是王风却没有一丝想要吃饭的意思,直接奔向了码头的船务处,但是那个坐在屋子里的处长却什么也不知道,最后还是叫来了一位负责管理码头进出船只情况的船务员,这位姓张的老船工在这个码头上负责这项工作已经多年,许多的船家都认识他。 “你说的运棺材的船?”老张想了想,点着头道:“前两天是有这么一码事!” “哦,你知道那口棺材运到哪里去了吗?”王风急忙问着。 老张摇了摇头,道:“那个船家只在码头上靠了不到半个小时,如果是经常进出的船家我一定认识,但是那个船家我不认识,可能是新到这个码头停靠的!” 王风知道,不是随便什么船都可以停靠浮动码头的,如果是为了装货,需要在浮动码头上停靠的话,就要给船务局交停靠费,按停靠时间的长短收取。一般这部分钱是由货主承担的,船老大并不用掏。既然是要把棺材装上船,那么那条船肯定是要停靠浮动码头的。 “那么,你还记得那个船家长得什么样子吗?开的是什么船吗?”王风又问着。 老张道:“那船跟长江里跑的帆船没有什么区别,那个船家我也没有见到,当时交钱的是货主,就是棺材的主人!” “哦?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 老张想了想,道:“长得很壮实,头比较大,对了,左边的眉毛上面还长着一颗黑痣!” 王风点了点着,看来还是那个人。 “老师傅,你真得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李新忍不住地又问了一声。 老张道:“我真得不知道呀!你们看看,每天这个码头上进进出出的船都有这么多,我也问不过来!呵呵,你们都是警察局的人,肯定是来调查案子的,我要是知道了早就说了,不知道也不能乱说呀?你说是不?” 看到,线索到了这个码头就断了,王风有些无奈,当下谢过了这位老师傅,只得转身上岸。 可是,当他们还没有离开浮动码头的时候,老张却又后面叫了起来:“对了,你们两个先等一下!” 王风和李新都转过了头来。 “我想起来了,那个货主是说要回贵州的,他们可能拉着棺材顺江而下,到涪陵后沿着乌江上行去贵州!”老张告诉着他。 “哦!”王风点了点头,如果真得是去了贵州,这都已经两天多了,只怕早就到武隆了。这个老张告诉的话,跟没告诉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