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风一起出去办案,对于刘金彪来说,的确是一件十分令他感到高兴的事情,因为最其马的一点,就是省却了他自己冥思苦想的痛苦,他相信这位风哥的聪明,绝不亚于柯南道尔笔下的福尔摩斯。 他们开着车先去了段明宇所说的那间小旅馆,在这里竟然又碰上了探长李新,原来这位李探长也是过来查实段明宇的交待是否属实的。 这家叫作东门旅社的小旅馆位于报恩寺之后的东小门,离着朝天门和望龙门都不远,从沿江马路拐进一条叫作打铜街的小巷,往里走上五十米的距离就到了,这个旅社的地理位置有些特殊,他的后门还通着有一条向北的小巷,有一条斜道正接通着王风和李新三个人查看过的筷子巷。 在询问这家旅馆的老板时,这个老板一边回忆着当晚的情况,一边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那天应该是比较晚了!”这个姓杨的老板在想了半天之后,如此得告诉着王风这三个人:“我记得应该是在十点多钟吧,我就在楼下在前台算帐,有三个人进来,其中一个是被人背进来的,酒气冲天!” “你等一下!”李新马上打断了这个老板的话,不由得又问道:“你刚才说是几个人?” “三个人!”杨老板重复了一遍。 李新转过头,与王风和刘金彪相视了一眼,这个叙述已然与段明宇的说法不同,段明宇明明是说当天晚上只有他和方文清两个人在喝酒。 “你能不能跟我们讲一下这三个人都长得什么样子?”王风客气地问道。 杨老板仔细地想了想,道:“我只记得那个过来跟我订房间的人是一个三十多岁,梳着背头、穿着西服的男子,他这个人长得很一般,对了,他的脸上在鼻子的左边长着一个小黑痣!” 王风与李新同时点了点头,杨老板的描述,正是当时的方文清。 “另外两个人呢?”王风追问道。 杨老板道:“另外两个人我没有看清楚他们的脸。因为一个是喝醉的,他趴在背他的人背上,脸是朝向柜台的外侧的;另一个背他的人一直低着头,我也看不到他的脸,他们只在这里站了有几分钟,然后拿着钥匙就上楼了。” “后来你就没有去过他们的房间吗?”王风又问道。 杨老板摇了摇头,道:“那么晚上,我们怎么好私自进客人的房间呢?” 王风点了点头,又和李新对视了一眼,再一次问道:“那么,这三个人都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杨老板想了想,道:“他们三个人上楼之后,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吧,那个脸上有痣的人先下来了,结算了房费,告诉我说那两个人明天一早就会自行离去,不用麻烦我去叫了!其实按我们开旅店的规矩,都是先住店,后付费;呵呵,当时我只当他们是喝多酒了,这个客人不想要他的朋友掏钱,所以才会先行垫付的,所以也没有多问。这个脸上有痣的人付完了帐就离开了!” “那他再没有回来过吗?” “没有!”杨老板肯定地道:“那一夜都是我都是住在这里,没有去别的地方,十一点的时候我就关了门,如果他要是再进来的话,我一定会知道的!” “那么,另外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王风问道。 杨老板又想了想,才道:“有一个个头比较高的人,大概是在早晨五六点钟的样子吧!”他说着,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然后肯定地道:“就是那个时候,因为他开门的时候,我听到了,还问过是哪个。他告诉我说是二零五的客人,因为头一天晚上睡得晚,所以就不想那么早起来,只是起身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后等我穿好衣服出来,他已经走了,我也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是这样呀!”王风思忖了一下,再问道:“那个时候出去的是几个人?” “就一个!”杨老板道:“虽然我没有起身,但是耳朵还是很好用的,几个人下楼梯还是听得出来的,这么多年了,也没有错过。一个人下来,跟几个人下楼根本不一样。而且我看到的的确也只是一个人的背影。” “那么,还有一个人呢?他是什么时候离去的呢?” 杨老板道:“还有一个人我真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他说着,也有些狐疑,道:“在早上那个客人走了之后,我还以为那个客房里还有一个人住着呢,所以也没有当回事,但是到中午的时候,也没有见到有人下来,所以我就上去看了一下,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最后一个客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去的。” 王风和李新一齐点了点头,李新不由得追问着:“你刚才说看到有人出门,是在早晨五六点钟的样子,到底是五点钟,还是六点钟?” 杨老板想了想,道:“可能那是五点多钟吧,因为我也没有看表,起来看了一下门外,好大的雾气,天还是那么黑,就又把门关好,接着回去睡了一会儿,不久,天就大亮了。” 王风却是思考着,如果那个出门的人是段明宇的话,就算是他五点钟出门,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的。方文清也是在五点左右遇害的,这是如何也说不过去的。只是虽然段明宇长得魁梧高大,但那个五点左右出门的人怎么就能够肯定是他,而不是另外的一个人呢? “我们能不能到楼上去看一看他们住过的那间屋子?”王风问着这位老板。 老板却有些为难,告诉着他们:“我这家是小店,就这么几间房,在他们走了之后,那间房我马上收拾了一下,就住进了另外的客人;今天那间房也是有人住的,只怕不方便!” “有什么方不方便的?”刘金彪不乐意了起来,坚持着道:“我们也只是看一看,又不用赶你的客人走!” 看到这位穿着警服的人一脸得不快,杨老板马上在脸上挤出了笑来,对着他们道:“那好吧,既然你们非要看,我只好带你们上去!” 在杨老板的带领之下,他们沿着狭小的楼梯上到了二楼,这个楼梯是木制的,有的地方还能发现“吱”的声音来,只要是人走上去,就会有响声。看来这位杨老板没有说错,他的柜台和床铺紧挨着这个楼梯,如果有人上楼,又或者下楼,很容易就可以听得到。 二楼只有五间房,每间房子被隔成了很小的空间,二零五室还算是大的,有十平方米的样子,里面放着一张双人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连个衣柜和衣架都没有。二零五室的客人虽然不满意被惊动,但是看到穿着警服的刘金彪,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站在门口处看着这三个人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这间房只有一扇能容得一个人钻过去的小窗户,但是窗户下面堆的是一堆摆放得并不稳定的木柴,如果真得有人从这个窗户跳出去的话,不可能不踩塌这堆柴禾。 “老板,这堆柴禾一直是堆在这里的吗?”王风有意地问道。 “是呀!”杨老板答着:“原来我们烧热水是靠烧木柴的,不过从去年开始,我们已经改用烧煤了,这些木头堆在这里是为了避雨,其实一般情况下也没有用。” “难道没有人动过它们吗?”王风又问着。 “谁没事做,动它呀?”杨老板道:“月初的时候,这些柴禾垮过一回,不过,后来我又码好了,就再也没有倒过。” 王风没有再问下去,他已然知道,那个第三人并不是从窗户走的。如果不是走的窗户,那么就只有走门这一条路,而走门,就必须要下楼梯。可是,为什么这个杨老板却发现不了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李新也在这间小屋里仔细地查探着,不过令他感到无比得失望,毕竟这间屋子已经被人收拾过了,而且这两天里,每天都住进了人来,便是有一些蛛丝马迹,也早就被破坏殆尽。 在被杨老板带下楼的时候,王风有意地又问了他一个问题:“老板,那里的三个人是不是当兵的呀?” 杨老板却回答着:“他们是不是当兵的,我就不清楚了;因为,他们都没有穿军装。” 王风怔了怔,马上记起来,在春风茶楼的时候,他分明听着那个茶倌告诉过他们,那两个凶手里,应该有穿着军装当兵的人! 看看没有什么再可以问起来的了,王风、李新和刘金彪这才谢过了这位杨老板,走出了这家小旅馆。 “我们下面去哪里?”刘金彪问着王风。 不等王风回答,李新已然道:“去蜀香阁!” 但是,负责开车的刘金彪还是习惯性地回过头来,征询一样的望了望王风。 王风笑道:“看来,老李,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说着,对刘金彪道:“那就一块去蜀香阁吧!” 刘金彪应了一声,车子很快便开了起来。 “老王,你怎么看?突然出现了第三个人?”李新征询着意见地问着王风。 王风的眉头紧锁着,思虑了一下,也摇了摇头,道:“这第三个人,你们听到段明宇提起来过吗?” “没有!”李新十分肯定地道。 王风却是一声苦笑,告诉着他:“其实我们早就知道凶手是两个人,这里出现第三个人,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李新点了点头,没有答话,好像也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前面开车的刘金彪却不以为然地道:“也许你们想得太多了!呵呵,方文清把段明宇灌醉了,自己肯定也没有少喝,所以他背不起段明宇,再雇一个人背姓段的,也是人之常情。也许那个第三人就是他雇的帮工,人家干完话就走了,旅店的老板没注意罢了!” 听着刘金彪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王风和李新相视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两个人都明白,也许这个第三人,远不是刘金彪所说的这么简单,或许那才是侦破这个案子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