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走屋 039我是什么
跟安达的电话连线让前田稍微放下心来,也对栗原司和西岛的身份暂且放下疑虑。 电话挂断隔了一会儿栗原司才重新出现,前田将电话还给他,栗原司还特意问:“联系好了吗?” “行了。”前田回答,“不过····算了。栗原桑我还有事情,就让他来带你们在会场转转。” 这时候才看到前田叫了个戴着耳麦的工作人员过来,工作人员一脸懵,但在前田的吩咐下老老实实地朝三人问好,说明接下来他会负责带领的工作。 栗原司没表示反对。 将三人安排好后前田离开,剩下没有人说话,不了解情况的工作人员看了看眼色说:“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吗?” 西岛和安达将谈话的权利交给栗原司,等待他的安排。 栗原司的注意力一半在当下场景,另外一半顺着地线蔓延出去。他正在感应怪谈的位置所在。但由于人数众多人员杂乱的原因,他的感应受到极大干扰。他只能大概知道怪谈在这,但具体的位置没法确定。 混在人群当中怪谈的气息被掩盖了,偶尔露出的浅淡气息也很快消散。 他的直觉是正确的。 寄生在江口佳乃身上的怪谈会选择在这个盛大的宴会做点什么,他一定会来。 但具体做些什么栗原司不知道。 “栗原桑?”西岛叫了叫。 栗原司回过神来,看了工作人员一眼后说:“中村,你跟工作人员对接一下,我带伯母去休息室。” “啊?”什么对接,西岛完全不懂。 栗原司给了她一个眼神。 “对接·····我知道了组长。” 将工作人员打发给西岛,栗原司带着安达离开。 “安达,你们成员一般会在哪?”栗原司问。 “要么是在舞台上彩排,没有事情的大概会在待机室休息。”安达回答,“栗原桑,我们到这儿来要干什么?” 栗原司看着衰老的安达,说:“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前田。” 安达直视眼前神情真挚的栗原司,突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但好在衰老后脸皮变厚的缘故没有表现出来。 “我们现在需要找到江口佳乃。”栗原司说,“造成你现在这个情况的怪谈还在江口佳乃身上。” 说完,栗原司将怀中的毛球递给她:“相当于护身符的东西。” “诶!”毛球忍不住叫了一声,“大人我可不是神社那一派的!” 安达没在意毛球的话,接过它抱在怀里:“比想象中轻诶。” 栗原司笑笑:“你们两个还真是没野心的家伙。” “嗯?” “没什么。带路吧,去找江口佳乃。” 这个会场不是安达第一次来,她熟悉每个部分的作用,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很快找到成员们常呆的待机室。 栗原司在门口等待,安达抱着毛球走进去——毛球就相当于栗原司的另一双眼睛。 但江口佳乃没在待机室内。 成员们看向突然出现的安达。安达刚想像以前一样询问自己熟悉的成员,话到喉咙被人打断:“伯母您是?” 安达表情有些苦涩,将话咽了回去改口道:“我是安达夏实的母亲。” “原来是伯母。您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来找夏实。”跟栗原司呆久了安达也学会了睁眼说瞎话。 “夏实吗?我们也没看见,还在奇怪她怎么没来呢。” “原来如此。”这下安达才问出自己真正想问的话,“我想问问你们队长关于夏实的事情。她在哪儿呢?” 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有人回答了:“队长啊。我刚才看见她出去了,但是不知道在哪。” “出去了?” “嗯。” “非常感谢你们。” 安达退出待机室,刚想说栗原司开口:“我们分头去找江口佳乃。你带着毛球。不要担心,我能通过毛球知道你那边发生了什么,如果出现意外我会过去。” “知道了。” 会场布局很简单,前面有可容纳八千人的坐席和被幕布挡住的舞台,后面是各种房间。房间被用作器材存放、控制室、灯光和监控还有一些必要的待机商谈室。 两人到走廊中间分头,有个楼梯到舞台下的暗室,场馆的供电室位于楼梯旁的小房间。 到了楼梯口栗原司察觉到异样,他站在江口佳乃曾站立的地方面对供电室,手掌贴在把手上。 “栗原桑?”安达叫他。 栗原司似乎是透过门把手感受到半个小时之前江口佳乃和怪谈的心理活动,那种强烈的激动通过门把手传递到他身上,让他也不自觉地兴奋起来。 这是专属于怪谈的兴奋,他甚至在不自觉赞叹对方的巧妙。 对方的·····巧妙? 等等,他怎么知道对方的计划? 突然的寒冷遍布栗原司全身,存在于他身体里的力量顺着血液一点点上爬,爬进他脑子里。 低语响起。 不要去管人类,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帮助它完成这华丽的高潮。这将成为怪谈的盛宴。也是我们的盛宴。 我得救安达夏实。 两者并不冲突。我们将成为最完美的卧底。 我们····你是谁? 我是怪谈,你是魔君,从最开始就是这样。 什····什么? “栗原桑?” 栗原司猛然惊醒脸色泛白,眼中的狠厉吓到安达让她不自觉后退几步,倒是她怀里的毛球兴奋起来。 魔君大人!太帅了! 栗原司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您没事吧?” 隔了好一会栗原司睁开眼睛:“我去下面。这边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直接迈步向下走。 安达担忧地看着栗原司的背影,有些心慌,但却不知缘由。 舞台下面的暗室是杂物室,一般没人会到这儿来,如果不是大型会议根本用不到,已经蒙上一层灰。 栗原司继续前进,经过被锁上的三间房抵达最里面的那间。 最里面的这间房门半掩,没有光,从半掩的缝隙中露出的黑暗散发着不详,但对栗原司来说却像是温暖的怀抱。 他心里忽略了很久的问题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他究竟是人,还是怪谈,亦或是别的什么东西。为什么在他说自己跟对方是同类的时候,对方没有察觉他的身份。 黑暗在邀请他。 栗原司的瞳孔逐渐扩大,占据他整个眼睛。 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