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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二章日食;沈自丹复起

春惊寒食 魂动师之导师 7742 2024-04-17 22:24
   韩偃上旗舰与周敏静会合后,船队准备向宁波港返航。因走私帆船的帆大多已经被水师破坏,帆桅工们正在修复船帆,目前还要以巡海舟拖着四艘战利品归驶。    今天的风力似乎特别强劲,巡海舟的帆居然可以再拖一挂满载的船。    有经验的船工开始不断地观察风旗,和南面海面上的天空。    多云。    士兵们正在清点战利品,韩春上来报告道:“侯爷、公子,在那蜈蚣船上发现一个铜的大家伙,不好搬动,请移玉步上去观鉴。    听士兵们说,好像有妖法,有个兵士上去观看,眼睛像被蛰了,流泪不止。”韩春犹豫了一下,“士兵们都听说戈大姑娘是天妃娘娘护体,命硬,请戈大姑娘上去克一克。”    周敏静于是将指挥权交给韩偃,带着戈舒夜登上小舟,登上加莱船查看。    只见甲板之上,以铅锤轴吊挂着一品铜铸的四分之一圆的东西,两片之间以铰链相连,两圆片可以开合。圆弧上有刻度,随着开合的角度不同读出不同的数字。    其中可活动的一片上带着一个竹筒,一端嵌着一枚水晶的镜片,还有一枚墨晶的分光片。    军士拉动了两下,铰链发出咔咔的声音。    “这是什么?莫不是红毛用来做法事的东西?我看他们有时候,有跳大神的巫师,身穿彩袍,像观音菩萨撒玉露似的,从银瓶子里蘸水洒人头上。”    “你说这红毛的巫师,跟咱们洒狗血驱邪是不是一样的?”    敏静摇摇头:“这是一架测定星星、太阳位置的仪器,叫做象限仪,是从大食国传过来的,我在钦天监的器物记载上读过,当年元代郭守敬修订授时历,就是用象限仪测定太阳和群星的高度。船上应当是用来确定海上的位置,比星学家们用罗盘要更方便。你们去前方船长室中搜一搜,看是不是有写满符号的对照表。”    士兵进入船长室,果然发现,用绳子系在桌子上的一本图标,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他们看不懂的符号。    周敏静查看那个受伤的士兵,那人一只眼睛流泪不止。敏静问:“你刚是不是通过目镜看太阳了?”    “正是,大人英明。那竹筒原来的位置就是对准太阳的方向的。”他同伴们道。    “此水晶目镜有聚光的作用,直视太阳因以被灼伤。使用此物观看太阳,要使用平光的墨晶。”说着他就要上前拉动象限仪。    “大人不可!万有要妖法——还是请戈大姑娘镇一镇吧。”    戈舒夜问敏静:“真的没有妖法?”确定再三后才凑了上去,转动垂直轴,拨动铰链,将竹筒对准太阳的方向。一边口中喃喃说道:“这和瞄准镜好像啊……”    她突然揉了揉眼。    众人被吓了一跳:“真有妖法?戈大姑娘也不行?”    敏静担心她真受到什么伤害,不顾卫士阻拦,冲上前去,抱住她将她向后一拉。因为敏静拉的太急,戈舒夜没防备,两人向后仰面摔倒在甲板上。敏静着急地问:“如何?”    戈舒夜口中说着“没事”用力眨眨眼,却又一骨碌爬起来奔到那目镜前面,对着太阳努力观察。然后她又离开目镜,眯着眼睛裸眼观看骄阳。    “天狗吃太阳了!”    “取我望远镜来!”敏静戴上墨晶赶紧观察。    众士兵这才发现,天色不知不觉间变暗了,海鸟们不安地呱呱乱飞,成群的鱼、海豚也跃出水面。他们本以为是海上某片云遮住了太阳,但此时,日轮圆盘上的缺蚀,已经肉眼可辨。    霎时间,鸟兽惊慌、鱼水不安。被俘虏的黑皮橹手们跪在地上用听不懂的语言念诵经文,拼命地画十字。    士兵们吓得跪在甲板上朝天妃的神像高声叩拜,一片混乱。    北京。    本是秋日晴朗的天气,初秋气爽,树叶开始变黄、疏落。    突然天空一片晦暝,天空中突然升起如同黑烟一般的云翳,飞禽走兽惊啼哀鸣,呼啦啦逃窜;天色突变,妖风骤起,树枝摇动,妖风卷着落叶扑簌簌落下,又在地面上和呛鼻的北方来的尘土干辣地涡旋在一起。    人心惶惶,宫中、街市的人们躁动地走动,突然,锣鼓声激烈地想起来!    “天狗食日!天狗食日!”    凤藻宫,芝兰跑进来:“娘娘,不好啦,天狗食日,大凶之兆!”    万贵妃站起来:“快,放鞭炮、敲锣鼓,快,快把天狗撵走!宣钦天监来!”    钦天监监正道:“娘娘,这太阳就乃是皇上、就是国运呀——    古星书有云,日不食、星不悖,才是太平盛世。    天狗食日,说明陛下施政有失,上天不满而示警啊!”    万贵妃奇道:“陛下宽怀仁厚,治水患,免去陕甘大旱之地的赋税,对刑狱中人宽赦,难道还不够么?”    钦天监道:“微臣不敢妄议陛下,只是否有有功之人受到冤屈,以致社稷动荡、国家有难啊!”    万贵妃沉吟不语。    却又听外面侍女急吼吼地跑进来:“娘娘,快去看看吧。陛下大怒攻心,眼前眩晕!”    万贵妃赶紧准备车辇,来到皇帝所在宫殿,在门口偷偷张望。宫门闭着,太监说陛下一时半会没空见娘娘。    万贵妃知道朱见深不常上朝,奏章都是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如果有送到朱见深面前的,就是大事。    透过窗棂,却见朱见深气喘吁吁地坐在桌前,怀恩携司礼监跪在地上。    “鞑靼又打了大同?”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因为看到的是宣大的军报,似乎还有唁报。    她赶紧问旁边太监,看门的太监因为要巴结万贵妃,也没保密,只满脸愁容地道:“娘娘,这次大同可出了大纰漏,姚英都战死了。”    “谁?”    “回娘娘,就是大同指挥使。”    万贵妃吃了一大惊:“怎么浙江还有一封?”    “海盗,还自称什么藏海王,打了宁波、台州,把宁海卫都打下来了!前段时间,陛下还和沈,哎,陛下还说呢,要去浙江整治整治,这下可好,都乱了套了。”    只听朱见深在里面突然发出一声怒极的声音:“反了你们了!”    万贵妃心下惊惧不已,匆匆回得宫去,屋内乱转:“陛下,陛下不会怪罪于本宫吧?”    芝兰小声道:“娘娘,怎么会呢?只是,真不该听那李孜省的鬼话!”    “如今之计,为之奈何呀?”    “娘娘赶紧向陛下再推荐沈公公,以避嫌吧!”    九月初一,日食。    月内得军报,达延汗再入宣大,攻破大同,指挥使姚英战死,河套丢失。    九月初五,海盗徐山率盗匪攻破宁海卫,劫掠宁波、台州。    钦天监报日食此为皇帝施政重大过失,谓天眼不查,上天提醒。    时杨昶袭爵成功。九月初七,建章伯杨昶联合徽王、辽东总节制马文升上书建策,奏议先安□□粤则财政、粮草无忧,请以先安南而逐北。    沈自丹上书谢罪,支持庭杖林俊、张黼,重得贵妃幸,复起。    九月初九,复沈自丹御马监之职,任命赵祜龄为巡察使,杨昶为巡察副使,沈自丹为左少监,靳孝海为护卫,携带圣旨、印信,监督浙、闽二省平海匪之事。    九月十一,沈自丹于南京就地领旨,监督浙、闽两省水师,剿灭徐山。    “谢陛下隆恩,奴婢只有尽忠效命,竭诚万死为报!”    在南京御奉局老太监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沈自丹五体投地,顶礼跪拜,然后接过杨昶手中的圣旨。    “御赐蟒服、玉带、尚方宝剑,如朕亲临!如有违抗,许生杀之权!”    “万岁万万岁。”    沈自丹换掉身上素简的布衣,更换上华彩耀眼的五彩蟒袍、玉带宝剑,他踌躇满志,成竹在胸——权力巅峰,瞬间复起,他又是那个令人见之色变、闻之胆寒的权阉了!    他随即脸色一变,满面春风又不容置喙地道:“赵监察史,杨副使,皇命难违,尽忠才是人臣之礼,如此我们就连夜去宁波赴任吧——也好看看,这个抗税不缴还胆敢作乱的徐山是个什么人物!”    赵、杨二人都答应了。赵祜龄虽身负监察使之职,却也对沈自丹提防得两股战战。夜中二人在南京准备好行装,登上车驾准备赶路,赵祜龄暗问杨昶道:“杨副使,你从前可曾与这位沈公公共事过?他……?”    话还没问完,却见外面大路上西厂暗卫们乘车骑马、兵甲粼粼,各个衣饰华丽,兵器、皮甲闪闪发光,火把映照的夜中明彻如白昼,至少有数百人的排场。    其中朔、上弦,下弦、残,各立于沈自丹两边,紧紧跟随保护他,后面望率领卫队开道,车中还有两名美貌少女,一粉一碧,跟随左右。    赵祜龄只得把话吞了回去,叹了口气:“哎,西厂。”    铁九童在徐山攻击宁海卫之时,根本没出兵反击,收拾细软仓皇弃城逃回了宁波,路上摔断了一条腿,只能投奔钱其斌府上。    他躺在被窝里一边大骂徐山,一边谋划着手中的细软还有多少可以给钱其斌好让他为自己写一个“英勇抗敌、被围不敌,敌众我寡、突围而退”的陈情折子。不知道给了钱其斌之后,自己还能落下多少。    那大同的姚英战死,皇帝不还抚恤了家眷吗?我这条断腿应该还能换回些抚恤金。    想到这里,铁九童将心中算盘上给钱其斌的贿赂,又多拨了一个算珠。    突听得外面明火执仗、人声吵闹,铁九童自己正在算钱的烦心关头上,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对着外面大声道:“哪个作死的,敢在都司指挥使大人府上吵闹?”    对方道:“你是谁?”    “哼,你爷爷我就是堂堂宁海卫总兵铁九童大爷是也!”    “铁九童?哈,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找的就是你!来人,把他拿下!”    房门被普踏踏踹开,无数俨衣肃甲的锦衣卫冲进来,将铁九童按倒在被窝里。    “你们是什么人?都司大人府上也敢作乱吗?你们眼里难道没有王法,难道没有皇上吗!”    望举着火炬往他脸上一晃,对照清楚画像、官制和姓名,嘲讽地道:“我奉的正是陛下的命令前来抓你,不长眼的,西厂办案,你们眼里难道没有西厂吗?”    铁九童吓得两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带走。”望一声令下,锦衣卫将铁九童上枷,拖入钱府园子中跪下。铁九童低头偷看四周,钱其斌、及其妻小、婢妾、奴仆都绑了手脚跪在园中。周围一圈锦衣卫,围得和铁桶一般,火把围成一个火堆,明晃晃地照着他们,热气威胁地炙烤着他们。油汗不停地从他们脸上滴下。    只见在这一圈围猎者正中,簇拥着一位容貌极其清俊的少年内监,他面如玉人,皮肤和猫儿眼似的淡色瞳珠,在明灭的火把间显出一种宝石般的光泽,皮肤几乎透明。他头上乌纱无翅冠,身上穿着一件御赐的橙色的蟒袍,上面用金银线缂丝镌绣五彩龙纹,在火焰的照射下发出五彩的光来;底下皂底官靴,几乎不曾沾地,在蟒袍的下摆的分片间露出猩红色的绸缎裤子——这一身都是皇帝特别加恩赏赐,以示他备受宠信、代表皇权。    “铁九童,就是你,丢了宁海卫?倭寇的船队来的时候,你反抗了么?”    铁九童赶紧将那条伤腿凑上去:“大人明鉴!铁某丢失宁海卫,自知有罪,求大人看在我拼死奋战、断了一条腿的份儿上,留我一条性命,让我戴罪立功……”    “行啦,铁总兵,您那条腿是逃跑路上从马上摔下来摔断的,是不是呀?”沈自丹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茶叶:“这龙井啊,经过一趟海上,存放得再好,也有股潮腥气。——你作为长官、擅离职守,来寇不应战,丢弃宁海卫逃回来时,带的那十二大箱金银、胡椒细软,本监也算是有数。这茶叶就是箱子里的,这是徐山送你的吧?来,请铁总兵尝一口,回忆回忆。”    残接过茶杯,将滚烫的茶就要往铁九童嘴里灌。    铁九童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一边挣扎一边大叫:“钱大人,钱大人,救我!我冤枉!”    沈自丹当做没听见,微笑着,慢悠悠地道:“宁海卫总兵铁九童,擅离职守,弃城于敌,私通倭寇,致宁海、台州被劫掠,民死伤无数,罪不容诛——拖下去,斩。”    铁九童没了声音。    钱其斌汗如雨下,但仍强忍着不动声色。    “哦,对了,差点忘了,这个罪大恶极的。铁九童还有一罪,贿赂上司。钱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钱其斌咬牙道:“下官不知道少监在说什么,此人龌龊不堪,在下有失职失察之罪。他也曾试图向我行贿,被我拒绝,此时不过是狗急跳墙想拉我下水罢了。但浙江官场人人皆知,钱某两袖清风,从不收受贿赂,若是少监听闻此言而治罪钱某,浙江都司群龙无首,征讨徐山何日可成?不是让徐山得偿所愿,亲者痛、仇者快吗?!”    沈自丹叹了一口气,道:“抬上来。”    只见望领着一队锦衣卫,两人担着一个大筐,里面全是金币和熔化又凝结的金块。    “这是从钱大人家花园池底挖出来的。”    “这是铁九童栽赃!”    沈自丹此时看着钱其斌面红耳赤、完全没有平日自称文士风采的温文尔雅,嘲笑的笑意涌上脸庞。    沈自丹站起来,上前两步,然后弯下腰,附在钱其斌耳畔,轻声细语地道:    “钱大人,我也和你摊牌。陛下的意思,你若把徐山给你的都吐出来,完全听从本座的安排,可以留你一条命。    但如果你意图藏私,哪怕一锭金子,我当着你的面,先杀你儿子,从小到大,再杀你夫人,然后杀掉你府上所有人,最后再杀你——剐刑。    到时候,钱大人英姿风采,可以尸骨眼耳口鼻都被海鸥所啄食。”    钱其斌已经流汗如注,但仍然不松口,叫道:“下官冤枉!”    沈自丹笑道:“那咱们玩个游戏吧——猫捉耗子。上弦,墙。”上弦闻言知意,开始逐块敲击园中他们正对的一块照壁。    “此处!”上弦用锤子一砸,砖块碎裂,显示出照壁砖块中藏着的日本金币。    “哎——可惜啊。哪个是钱其斌儿子?”锦衣卫从大哭大喊的钱其斌夫人手中夺过未满周岁的他最小的儿子,然后暗卫残,推上来一个有很多筛孔的绞肉机。这个刮刀上面是个巨大的漏斗形的开口,底部是齿轮和如两手交握的手指般交错的刀片。下面一个轮轴,残丢进去一挂猪肉,转动轮轴,顿时,交错的刀片将猪肉切成无数手指那么粗的肉条。    “带他出去吧,这园林风景这么好,别弄脏了。”沈自丹摇摇手示意。锦衣卫竟抱着孩童、推着那刮刀器走出去。只听几声孩子凄惨的哭喊,然后就没了声音!    院子中万籁俱寂,气氛凝滞到了极点。    过了一会儿,残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血淋淋的,内脏骨肉交错的肉条上来了!    钱夫人一头晕了过去。    但钱其斌还是不肯改口。    “哎,下一个。”    下面一个孩子两三岁了,已经朦胧知道不是好事,死活不肯离开奶娘的怀抱,哭声之惨厉惨绝人寰。连仆人、奶娘都看不下去了,捉着钱其斌的衣服哭喊道:“大人,你就依了他吧——西厂不要命的,哥儿能换一条命啊!”    但钱其斌还是不肯改口。    沈自丹又要摆手示意将孩子带出去了。    此时,金云翘再也忍耐不住,从跪着的人群中,刷地一声站立起来,鹤立鸡群,骂道:“阉狗,你不是人!    钱其斌,你这个没有担当的软骨头、伪君子!    姑奶奶金云翘是也,我就是藏海王徐山的人,阉狗,你要杀要剐随便来,稚子何辜,你居然对未满周岁的婴儿下手,怪不得宁波民间的人都说,官比倭匪还残忍——    跟你们比起来,藏海王徐山大人简直就是铁骨铮铮的仁义汉子!    你放开那个孩子,有什么要问的,我来答便是!”    沈自丹眯着眼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徐山给了钱其斌多少东西?”    “前前后后,全部换算成黄金,总共一万两有余。”    此言一出,西厂的锦衣卫也略略吃惊,大明国库够呛能拿出一万两黄金。    “你知道,都藏在哪儿?”    “绝大部分藏在这园子的各处。当年,钱大人到杭州到任,想要建设私人园林,徐山假装商人和钱大人见面,并建议他将钱府虹苑建在宁波,此地海运发达,又是徐山的地盘,方便他向钱其斌行贿。    徐山于是将行贿的黄金装进建园子的青砖之中,铺地的金砖和房顶的盖瓦之中,分批运送到虹苑。园子渐渐建设,藏得隐秘,谁也瞧不出这里运进过黄金白银,这里堆积的贿款也越来越多。    但钱大人还是认为不安全,狡兔三窟,他各分走了1/3给徐荣宝和他的下属,分批藏匿。1/3藏在徐荣宝的货船公司的泊位之下,1/3让他们试图往海外运送,在南洋换成土地,如今,大约有田地、果园、橡胶园无数。”    “很好,上弦,搜查整个虹苑;望,带人去打捞徐荣宝货船泊位下赃款;下弦,整理钱其斌在南洋的地契,收归国有。”    钱其斌听到她把自己所有的家私抖露出来,面色发灰,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我为官数十年的积蓄呀……”哭喊起来。    金云翘厌恶地看都不看他一眼。    “夫人,本座还有一问,刚被抱走的是你的孩子?”    “不是。”    “你和钱大人有孩子?”    “更没有。金云翘身入贱籍,早不能生育了。”    “那你为什么要出手救这两个孩子?”    “哼,我不需要向一条阉狗解释——你没有人性!”    “罢了,我看这两个孩子就交给金夫人抚养吧,跟着父亲,怕是学坏了。”此言一出,锦衣卫抱着第一个孩子出来,原来那盘肉条是一只小猪替换的。金云翘方知中计,面如死灰:“你是沈自丹?”    “贱名恐污尊耳,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当年藏海王对我说,以他的聪明机智,可以一统浙闽粤水面,乃至琉球、东、南海面,时无英雄,竖子当道。什么阁老将军他都不惧,只有二人他畏惧,一是仙去了的襄毅公韩雍,二是御马监沈自丹。”    “承蒙夫人看得起,本座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夫人是否可以向藏海王写封信。”    “你想让我诳他上岸?休想!”    “那就不为难夫人——不是还有钱大人么?将那机器呈上来。”    沈自丹捉起钱其斌的一只手,按在那绞肉机上,叫人运转□□。    “钱大人,你写不写?”    “啊啊啊啊——”钱其斌被那咔哒咔哒的齿轮运转声所激,最终吓得瘫在了地上失心疯似的瑟瑟发抖。    “拿纸笔来,我说,你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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