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走在明亮的亿万年坚冰之上,手中捧着不断明亮的棱形。 与此同时,她的生命体征也在不断降低中。 少女的身后。 那巨大的淡金色羽翼在不经意展开。 而后。 仿佛是被她羽翼的光芒吸引。 无数细小的银色鱼群在冰层中不断穿行。 仿佛顺着北大西洋穿行的巨大沙丁鱼群,顺着洋流的痕迹潜游而去。 “ZERO,感觉如何?” 顾流年的声音伴随着传讯器电流噪声出现。 随后询问她说道。 此刻,少女身后的羽翼在对抗寒流的途中变得有些明灭补丁。 她用一成不变的冷漠语气回答道: “莱茵,我脚下是无边的银色鱼群,它们正跟着我。” 顾流年知道前段时间云州边境刚出现的时候,王强队长在那里守了一整夜,也用坏了五六个传讯无人机。 当时。 跨越边境之门后的传讯器带来了这样一段影像。 那是冰层之下的无穷无尽的银色鱼群。 但根据后续调查显示。 一旦你抬起头看向那比地球现界还要更加空旷的天空。 就会知道。 那些银色的光都是来自天空之上的镜星。 【阿尔忒弥斯,月球】 当时杨玉海院士给这种银色鱼群聚集的现象定义起名为【静置海流】。 换句话说。 整个冰川伴随时之沙流动所堆积的每一层古老冰层,都是独特的角度。 所以,新增加的这一层才能以不同于地球倾角的位置产生交集。 这三个焦点就是西伯利亚、纽约女神像、云州大学。 “别担心,冰层下的银色鱼群无害。” 但就在他这么说的同时。 零号眼前出现了属于这个纪元的冰川居民。 那是一副两米高的类人型盔甲。 盔甲被深厚的冰层所覆盖,里面铭刻着层层叠叠的古铜色铭文。 下一秒。 大概两米多高的盔甲举起了手中的大剑,向她劈砍而来。 零号没有一丝恐怖的情绪出现。 她只是如同往日叙述奶油蛋糕一般跟耳边的侦探先生说道。 “莱茵,我面前出现会活动的冰盔甲,也没有危险吗?” “不。” 顾流年回答道: “那些是警戒者,危险等级—红色,虚光羽翼不能升空吗?” “飞不起来,这里的灵能场很奇怪。” 零号从身后的羽翼中拔出了一根暗金色的羽毛,羽毛在下一秒化为了匕首。 她冷漠的说道: “明白了,危险肃清。” 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仅仅是放心 那就是: 【我们约定好了,我会拯救这一切,然后回来,和你一起看【蔚蓝曙光】为‘机械纪元’电影续写的结局】 此刻。 顾流年的电脑上浮现出了这一段话。 随后。 巨大的噪声覆盖了一切。 【错误!错误!错误!】 【因能量乱流干扰】 【传讯通道关闭】 顾流年眼前出现了无数红色乱码。 他当机立断。 跟身边的安德莉卡干脆的说道: “莉莉安,现在这个情况,我必须进去一趟。” 此刻。 远在边境之门深度一千七百多米的位置。 在清冷的月光与亘古的冰层搭建的舞台之中。 零号手持着羽翼匕首,伴随着以轻盈优雅的步伐错身而过。 仿佛维也纳金色大厅中的舞者。 也就在这一瞬。 她以三阶觉醒的【无念】状态预演了接下来片刻她攻击时未来发生的无数种可能性。 随后。 匕首划过的暗金色流光仿佛丝线一般,瞬间编织,而后在两米的全部空间内呈现出繁复的图景。 两米多高的警戒者内部的冰块碎裂一地。 但接下来。 更多的警戒者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少女握住了手中的匕首。 她轻轻闭上了双眼。 而后。 再次睁开。 那双冰蓝色双眼中不带有一丝情感。 属于天使的双翼彻底张开。 “我必须前进。” 这一刹那。 在【无念】的状态中,ZERO就是曾经【博弈论】青铜巨树之下源代码。 她并不孤独。 十分钟后。 纽约州女神像之下。 顾流年整备完毕,他准备进入边境之门。 但【未来游戏】中出现了两行鲜红的提示: 【游戏女主角已死亡】 【是否选择继续游戏】 这是顾流年自游戏以来。 第一次看见的提示文字。 他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点击了: 【否】 【读档:零号失联十分钟节点。】 伴随着时光表盘指针的倒叙拨动。 他回到了未来。 另一条还未发生的未来。 “零号,后退,等我过去。” “但是,如果我现在停下了,就赶不上院长先生计算的时间位了。” ZERO询问道。 此刻。 她已经能看见自远处而来的盔甲了。 “骑士先生,现在调色进程还不够稳定,你没有【进化论】,不一定能坚持下去。” 安德莉卡冷静的说道。 “现在部队已经集结完成了,最多半小时就能进入。” 她不是柔弱姑娘。 不会在这个时候哭喊着拉着他说什么‘你会死的,别去’ 只是静静的望着他,没有阻止。 “半小时太久了。” 顾流年披上了风衣,温和而又坚毅的微笑着说道: “莉莉安,我必须去,而且,只能是现在。” 刹那。 他猛的踩下了那辆莱斯昂顿的改装车冲进了【边境之门】之中。 嗡嗡嗡。 巨大的轰鸣声卷起了无数风雪。 顾流年一伸手: 一道巨大的光幕包裹了车身周围: 【灵能充能—零度冰点—展开护盾】 展开护盾(1/3)-(0/3) 这个在各类游戏中立大功的能力次数终于用尽。 “零号,等着我。” 巨大的风雪瞬间包裹了整个屏障。 但瞬间就被屏障之上的灵能对冲螺旋撕裂,分解成了玻色子与费米子。 毕竟灵能就是活跃的暗物质,对于这个宇宙而言,并不是什么崭新的存在。 只是转换了一种存在方式。 仅此而已。 顾流年顾不得思考。 他自己明白了,这个游戏的步骤,不应只让那个人偶般的精致少女通过不断透支【自我】这个概念来奋力前进。 她需要他。 此刻,他好似自嘲般说道: “现在想来,我忽然觉得自己过去的人生也蛮长的,认识过很多的人,也有了不少算计…… 可如果认真地去思考,里面大概只有那么几个重要的人,几件藏在心底的事……假设我写一本日记,大概日记本上只会有那几个名字,这些,就我世界里的全部。” 所以。 别担心。 我来了。